书散落在地上,有《西厢记》、《则天风流史》、《飞燕合德传》这样艳史书不说,居然还有十分露骨的《捣玉台》、《后庭花》之类的淫书。
人证物证俱在,她就是想赖也赖不了了。
金瓶送了衣裳๙回来,找了半天没有见到顾重珠的人影,此刻见了顾ุ重珠,立马走上来赞叹道:“小姐,您可真是考虑的妥帖,居然还布置了一个休息室。不仅有盥洗的脸盆清水,连恭桶都备好了。您这一次事情办的这样好,以后谁不对你另眼相待。”
顾重华、顾重珠不饮酒,顾重珠就跟顾重芝喝酒款待众人。顾重芝像个影子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顾重珠身后,帮她斟茶倒酒,哪里像个小姐,分明就是丫鬟。
在书被葛老夫人摔到地上的那ว一瞬间,二夫人恨不能昏死过去。
二夫人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太太,这……是儿媳教女无方,以致家中出了这等丑事,请老太太责罚。”
“不像。”谷雨道:“二夫人怒气冲冲,来者不善。”
“哟,听大嫂的语气,是不欢迎我来啊。”
“这又不是你的错。”顾重芝温婉道:“既然在母亲那里,等我晚上去请安,母亲就会给我了。”
顾重阳正欲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顾重珠的声音:“唉呀,这么热闹,我去找丁香院找三丫头,雪梨说她到海棠院来了,没想到大姐姐也在这里。”
“不!”顾重阳低声告诉自己:“不值得,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心痛,不值得母亲为他生儿育女,不值得母亲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付出。”
这个念头,立马就被顾重阳给推倒了。
伍大成担忧地看了看顾ุ重阳,然后才磕磕绊绊地说道:“虽然四老爷嫌疑很大,但是事情的真相到เ底是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他毕竟是您的父亲,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เ。所以,应该不是四老爷。”
“不会的!”顾重阳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如果我不查,如果我沉默,那事情永远都不会有真相大白的那ว一天。我必须要查,必须ี要弄清楚母亲死的真相,她生养了我一场,我没有机会报答她,我必须要证明她的清白。”
顾重阳根本没有注意到เ郝少阳那ว晕乎ๆ乎的表情,进屋之ใ后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我跟你说,你明天想办法带我出去,我……”
顾重阳抽出手,扬起胳ฑ膊,对着他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拍了下去。
“四老爷去了安荣院。”
顾重阳一听这话,就觉得有些不对:“怎么,我不能去安荣院找父亲吗?”
说完,她又对金嬷嬷催促道:“还不快找人把尸首抬出去。”
然而片刻之后,众人就都反应了过来。
虽然错过了中秋,不能再以赏月之ใ名庆祝,可赏菊宴、品蟹宴,各个都可以拿来作为ฦ借口呼朋唤友,好好玩耍一番。
顾重阳在孝中ณ,虽然不能大吃二喝,但是这种赏菊的清雅之事,倒是不用怎么避讳。
青芷的声音就软了下去:“姨母,我何尝不知道您家里生计艰难,我已经替霜儿求情了,是霜儿自己不认错。”
霜儿的娘知道霜儿进府无望,接了银子走了。
顾重阳定了定心神,然后对丹心道:“刚才说的事情,我同意了。只是你一定要做的隐蔽,千万不能ม被人发现。”
“小姐,您放心吧。我干娘是通过花房的管事娘子跟费娘子接上头的,她自己้并没有直接出面。而且费娘子也很怕这件事情被孙嬷嬷与其他人知道,她也小心的很,并不敢与我干娘直接见面。”
鸽子可不是什么名贵的鸟,也卖不上什么加钱。
这两只鸽子眼神明亮,身体匀称,站立有力,条件非常好。
青芷脸色一白,却也不好否认:“是,小姐,可她是夫人选进来的,我并没有假公济私。我为ฦ她求情也不光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出面求情,苦苦哀求,葛碧莲做出仁义的样子将青芷配给了葛碧莲陪嫁的管事。那管事吃喝嫖赌样样占全,还动不动就对青芷拳脚相加,青芷难产而亡的时候,他还在青楼寻欢作乐呢。
“重阳表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想看到我,可是你也不能一直趴在地上啊。”郝少阳低声下气地道:“你起来好不好?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只要你起来,你就是打我、骂我,我也绝不还手。”
郝少阳闻言大吃一惊,他这才发现顾重阳穿着素色的衣裳,乌溜溜的头发编成小辫子,通身上下一丁点首饰都没有戴。
震惊,骇然,失措,碧云带着埋怨的话语像五雷轰顶一样炸在了顾重阳的耳边。
过了好久,顾重阳才艰难地问出口:“你刚ธ才说什么?”
求老太太让她出门,恐怕是不行的,只有求父亲了。
见顾重阳来了,四老爷身边的小厮青波立马跑进去报信,而碧波则接过顾重阳手中的食盒,引着她朝里走:“这书房的灯暗,不如内院亮堂,小姐当心脚๐下。”
在外面,她只有一个顾泰来可用。
当天下午,顾泰来回来了,他的鞋子上灰扑扑的,脸上也特别疲倦。
顾重阳醒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庆阳侯府了,她发现自己躺在海棠院起居室的床上。
原来母亲真的死了,并不是她在做恶梦!
虽然朝廷不许用私刑,但是高门仕宦还是会保留一些私刑é来教训不听话的仆役,打板子是最常用。当然,就算有人问起了,他们也只是说这是家法,小惩大诫而已。
而用心打,打的时候,实打实的打在受刑者身上,十分狠毒。
到了海棠院院门口,顾ุ重阳却没有进去,而是拐进了院子旁边的夹道。
绿芜闻言,诧异地看着顾重阳。
“柴表姐,你说的是真的吗?”顾重阳越听越怒,她拳头紧握,义愤填膺道:“这个顾重珠也太过份了,我们是姐妹,她怎么能这样背后诋毁我?”
“好。”柴惜月等的就是这句话:“等会大夫人来了,你看我眼色行事,我说什么你就点头称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