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舅舅,你快起来,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我母亲去世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伍大成的娘亲伍嬷嬷是沈琼枝的乳母,沈家是商户人家,不像京城那些高族宦门主ว仆之间等级严明。沈氏从小一直称呼伍嬷嬷为乳娘,叫伍大成也是叫乳兄,大一些就叫大成兄。
“前面的是谁,是四小姐吗?”
说着,那妇人像想起什么似的嗤笑一声:“听说先头的那位夫人是商户女,我原还不信,见了四小姐这副样子,就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万荣摇摇头:“那些人没有说。”
等到了二门处,顾重阳才发现郝少阳也在那里站着。
室内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ใ中,只能听见大小姐顾重华低低的哭泣声。
她思虑了片刻,把眼光移开,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最终落在了四老爷身上。
顾重阳摇摇头道:“我要是跟青波见面就太打眼了,说不定青波会看出来是咱们挖的陷阱呢。就让他跟你说,你得了消息再转告我吧。”
顾重阳因为身上带着孝,出嫁当天不方便就去观礼,就在顾重芳出嫁前三天的下午去送行。
丹心大急,赶紧ู去掰顾重阳的手:“小姐,快松开。”
洪婆子看着心里也是不忍,毕竟只是十岁的小孩子,经历了这种事情,能不吵不闹沉着冷静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顾重阳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随着她话落音,丹心已经进来了,她低声道:“小姐,我干娘说,花房的管事娘子跟二夫人灶上的管事娘子费娘子是干姊妹,费娘子是二夫人贴身侍婢孙嬷嬷的儿媳妇。我干娘通过花房的管事娘子跟费娘子牵上了线,费娘子说自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愿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干娘,但是有两个要求。”
二月十五日,三场春试结束,第二天,沈玉成带着沈让、沈证来看望顾重阳。
沈玉成看着顾重阳,意味深长道:“你母亲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她温柔大方,行事有度,是沈家最优秀的姑娘。不管她是什么人,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在舅舅心里,她都是我最亲的妹妹。她也是你的母亲,是最疼爱你的人。”
郝少阳已经拉着顾重阳跑到了丛林里,这一片梧桐林很大,老庆阳侯活着的时候,梧桐林还有人打理,等他死了,这里就没有人管理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看什么?”
心里这样想着,顾重阳已经走进了海棠院。
原来是为了赏花。
沈让接过徽墨,赞不绝口道:“徽州ะ的黑墨以色泽乌ไ润、入纸不晕闻名,这几天好墨有钱都难买,表妹你可真是有心了,谢谢表妹。”
“哈哈。”沈让打着哈哈道:“希望如此。”
“好!”
她很担心。
*****โ****
只有顾重阳为母亲服丧还穿着一身的孝衣,在这偌大的庆阳侯府显得十分不合时宜。
四夫人虎了脸,道:“不许对佛祖不敬!”
“知道了。”顾重阳嘻嘻笑着往前跑。
葛老夫人自然不会承认金姨ถ娘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她指使,但金姨娘是她安排的人,于情于理她必须ี要给四房一个交代。
“是。”丫鬟们战战兢兢一左一右拉着苏嬷嬷就走。
如果金姨娘不是个妙龄女子,而是一个模样蠢笨的婆子,父亲还会因为ฦ她陌生而好奇吗?
说完,他抬起头,朝饭桌那边看去。
金姨娘眼中ณ的失落是那么的明显,不过她很快就收拾了心情,热情地对母亲说:“是,那妾身给夫人布菜。”
原本吃饭,都是顾重阳一家三口,或者是顾重阳与四夫人两个ฐ人,突然多了一个ฐ不受欢迎的人,母女两ä个都有些不舒服。
一时间室内静悄悄的,丫鬟们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重阳表妹,你误会我了。”郝少阳赶紧从横梁跃下来,期期艾艾道:“我真的是给你送猫来的,绝不是故意来捣乱ກ,也不是故意打碎你的东西的。”
顾ุ重阳编的跟真的一样:“她们两个争吵的时候,就忘了压低声音,而我正好在假山那边,所以她们没有发现。可惜我并没有看到那ว两个丫ฑ鬟的样子,否则这事情还可以另外设计一番๘。”
“今天我们所说的事情,你不许向别人透露一个字。”顾ุ重阳叮嘱道:“就是你先生那里,也必须守口如瓶。”
她愤愤不平地锤了一下床塌,心里恼的不行。她吃了这样大的一个亏,绝不能就这样算了,此仇不报,她郝丽ษ娘就白掌管了侯府这么เ多年。
“是、是。”顾泰来虽然极力掩饰,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她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主张。这想法并不会因为ฦ她这个做母亲的否定阻止而改变,反而会越来越坚定。
她应该高兴,应该为女儿骄傲,她的女儿比一般柔弱无主ว见的女孩子强千百倍。
此刻听了葛老夫人的承诺,她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头就落了地。
郝少阳父母双亡,一个ฐ叔叔在一旁้虎视眈眈,临江侯会早早ຉ的请封世孙,是迫于皇后娘娘的压力。
四夫人却笑道:“好了,别不高兴了,你不是想去广济寺玩吗?等过几天老太太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母亲每天侍疾,已经很辛苦了,自己就算不能为母亲排忧解难,也不能给母亲添麻烦啊。
那ว贱人已死,却也难消เ她心头之恨。不打压那贱种,令他无法翻身,她决不罢休。
“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想到เ四丫ฑ头居然有这么好的运气。”
吕夫人闻言,整个人又瑟瑟发抖起来:“我不治,我要……回家。”
“不、不……”吕夫人十分焦急又十分害怕。
顾ุ重阳也没好气道:“既然如此,那ว郝公子请便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他怒喝一声,大步走到顾重阳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肩膀。
能得到吕夫人的赞赏,顾重阳心里是高兴的,可是一想到母亲对自己行医的态度,她心里的喜悦又少了很多:“夫人的好意重阳心领了,只是家母并不喜欢重阳行医,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会医术。”
顾重阳的坦率通达令吕夫人很是欣赏,她笑道:“应该是我要谢谢你。”
此时,顾重阳已经由丫鬟扶着走了出来。
“你快去快回。老太太那里,有我呢。”
一丝惊诧与心凉就浮现在顾ุ重阳的心头,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变了,竟然连敷衍之词都懒得跟她说了。
“父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重阳突然把声音一提,开门见山地问道:“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四老爷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人惊醒了一样,他瞪大眼睛看着顾重阳,有些许的慌乱。
“你怎么เ又问,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