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翻翻身,奴婢给你擦擦,这寝衣都湿透了。”
她身上像是被蜡烛里的烛油搅拌着,泛起细细密密的针扎似的疼痛,一阵一阵的,整个人明明被这热气折磨得疲惫不堪,但疼痛昏聩感却十分清晰,再加上昨日的纵欲,整个身子像被碾压过似的。
唯有床上时,生理上的快感骗不得人,能得她几分情意。
须臾,那慵懒的回应声响起,柔柔地呼在耳畔。
如今,她哪里还是公主ว,不过是顶ะ着别人的名姓活着的囚鸟罢了。
且不说夏卿与傅捷早ຉ年便相识,就只是被他囚困在这儿的一年,也对他脾性有几分了解,虽然他现在情绪并不激烈,夏卿也知道他是怒极了。
可这姿容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也不知是好是坏。
“喜欢的,若是阿夏话再少些,我会更喜欢一些。”
quot;明日就是花灯节,可安排妥了?quot;
“妥了,两拨人马都照着陛下的吩咐下了指令。”
“去傅捷家的……是谁?”
“怕动静太大惹了疑,只派了一人,那人从前是个贼,轻功了得,在暗门虽不是顶出名,却也是探查的一把好手。”
“你办事,朕倒是不担心。”
男子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桌,微微垂着头沉思着,烛火照ั耀着男子的侧脸,像是踱上一层暖光,衬得愈加玉树之尊。
“若是此次寻到了人,时机合适便带回来,若是不合适,便下次再去,记住,千万不要暴露,引了动静。”
“是。”
“好了,退下吧。”
“是。”
门“吱呀”一声,带了风灌进来,室内又恢复了安静清冷,男子靠在椅背上,闭眼思索着什么。
不多时,烛火一灭,只留几缕门外守夜人手中昏黄的余光透进来。
阿卿……
日有所思,而夜有所梦。
黄榻之上,男人的睫毛轻抖,似是没睡安稳。
大火蔓延了晋国宫。
宫人们披头散发地疯跑着,又被赶来的士兵一刀抹了脖ๆ子。
遍地残骸,血泥相混,一片狼藉。
为首的男子一身玄衣,金线祥云飞于其上,干净无尘,青丝用玉簪挽起,顺贴齐整,与周遭的混乱之ใ态格格不入。
他端的是明眉星目,淡雅温润,一双黑色的眸子无喜无悲,步履轻盈,仿佛来救人的佛神。
但身后跟着的士兵呈半圆弧围着他,手起刀落,利落地解决着周遭无辜的宫人,鲜血崩溅,触不到他分毫,这人像是众星拱月的谪仙,行得却是恶鬼临ภ世之事。
走到了一处行宫,似乎是目的地。
男ç子挥退了众人,命之在门外守候,单手推开房门进去。
关上房门,门外的惊叫喝骂声被堵在门外。
房内也是一片凌乱ກ,残花烂叶被踩出泥浆,在上好的锦缎地毯上烙下洗不净的污秽,花瓶碎成大小不一的片,廉价如草芥,桌子椅子也摔在地上,横七竖八,甚至有些断了边角。
房内空无一人。
“阿卿,你出来。”
男子走到里屋床边,蹲下,对着床底唤着,嘴边勾起愉悦的弧度。
那眉眼中不再是平静温和的死水,此刻波浪滔滔,卷着鱼儿欢快地飞跃,又像是开了春天的花,快要看到เ雨露降临,便蓬勃向上地生长起来。
无人应答,淡紫的帐幔仍纹丝不动地在挂在床边。
“阿卿。”
男人也不急,笑意不减,看起来脾ຆ气极好,又唤了一句,一边向着唤的方แ向伸出一双手。
男人的手不算白嫩,甚至有许多粗茧,细看掌心,竟比那做了许多粗活的农夫还不如,倒是和这张矜贵的脸大相径庭。
须臾,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床底传来,衣服摩擦着地面,带着明显的迟疑,然后声音越来愈近。
“五哥。”
那张倾城的小脸终于露出来,偏偏眼睛又生得水灵,泪眼汪汪的,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还在床底下,只露出脸来,带着怯意瞧着你,像是被惊醒的林中ณ小鹿。
这是他朝思暮想了多年的人。
几年不见,竟已๐经出落得这般绝色。
男子不自觉喉结吞咽了一下,心里竟莫名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