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我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话音,“德昭秘密回城,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的……”
尤其是近来几夜,朦胧中总觉身边有人幽然凝视,待及挣开酸涩的眼皮定睛去瞧
那一夜依旧焚了沉郁的紫檀香,或许是因为ฦ香气过浓了,反而睡意全无,干脆阖
痛苦,你等着瞧罢!”
“住口!”他咆哮道,满面惊恐,“你胡说什么เ?我与皇兄手足情深,我怎么会
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小周后的遗体。我要亲手将她送回江南,葬在金陵。”她
他眉一扬:“只是如此?我还以为……”
教我,我便学好了。”
太子德昭面色一白,急忙撤了手,低头行礼:“父皇……”
老粗啊,一个都不识得,便问侍臣:‘此乃何物?’礼官答:‘皆是祭祖礼器。
他说什么了?”
三个帝ຓ王之间的爱恨纠缠,说不清道不明,
玉树后庭花bຘy千年梦回
流珠、秋水不知何时抱了琵琶、拈了洞箫,来到我面前:“主上,容许我们为您
奏上一曲,权当是饯别时的柳枝词罢。”
我颔首,于是幽咽乐音中ณ,流珠轻启朱唇。
流珠溅玉般柔脆的清歌,正是我未曾填完的一曲新词:“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
容易见时难。”
我敛目叹息。
忽然一声铿响,琵琶弦断,洞箫声绝,乐音破碎如镜。
霍然睁眼,惊见流珠、秋水颓然倒地。我扑上去抱起她们,但见口鼻间血似泉涌
面色如纸。
“痴儿!痴儿……”
流珠艰难地喘息着:“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秋水已发不出声音,只能握着我的手,流转出一抹凄楚绝艳的眼神。
我抱紧她们逐渐僵硬凝固的芳躯,深深埋下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号。
正在此时,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陡然停在我身旁。
压低的嗓音,带着点焦灼的意味,急欲得到เ证实似的喝道:“李重光!”
我缓缓抬起无泪可流的面颐,声音平静而空洞:“皇上若是担心我抗旨不尊,命
人将毒酒灌进我腹中就成,何必御驾亲临。”
赵光义一把扯住我的长发,拖将起来,阴沉地冷笑着:“原来你还未服毒。也好
省得朕还得命人洗胃灌肠一顿折腾。朕真是被你气疯了,怎么忘了‘那一夜’
的赌局呢?赐你死倒容易,只是你这一死,朕的乐趣便要损失不少——干脆将你
锁在宫中作朕养的一条狗好了,省得又节外生枝,平添什么波澜。你觉得这主ว意
如何?”
我强忍着腹内剧ຕ烈的绞痛,张口涌出了源源不断ษ的乌血,“赵光义แ,可惜你永远
也……办不到了……”
“该死!你已服了牵机?”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他大声咆哮起来,狂暴地摇
撼着我:“给朕吐出来!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休想妄言生死——朕叫谁死,谁就
得死,叫谁生,谁就休想一死了之,你听见了么?李重光,你休想这么轻易地死
”
暗红的血随着猛烈的摇晃更肆意地喷薄而出,白衣尽染霞赤枫丹,早已看不清原
色,剧痛的同时,四肢末端无法抑制地抽搐起来。
牵机剧ຕ毒,一旦发作,足以教人痛不欲生。
赵光义用力摁住我颤抖的四肢,无法置信似的瞧着满手滑腻温热的血,暗紫深红
混杂着片片乌块,“重光……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与折磨你都能ม挨过,如今就这
样轻易地死了?”
我大口大口吐着破碎的脏腑,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将体内的污秽尽数涤清,与这
晦暗的人世作最彻底的辞别ี。
“重光!重光——”
“莫吵……我还有未完之ใ词……”我的视线逐渐模糊,白的光黑的影,急速飞舞
着,旋转着,捉摸不住,脑中忽地浮ด出几个清晰的字眼:“别时容易见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