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胆怯：“我不去！”她怕再遇见他们，白天她甚至不敢去镇上吃饭，只在偏僻的小饭店吃了两顿ู，偷偷‘摸’‘摸’，一路小心翼翼。
人蛇问：“那车是他的吗？”
电话声音很大，大得柳絮几乎能ม听到เ那头的声音：“怎么考成这样？该不会她平时在学校都在作弊吧！这回监考太严，一下子就漏了馅……”‘混’含着失望不屑的声音，如同锋利的针，刺人未必见血，却痛彻心骨。
翌日一早，柳絮去了汽车站，目的地是个风景秀丽的小镇，网友说，六月里，小镇绿树‘阴’浓夏日长，湖光山‘色’美如画。
柳絮声音清柔：“这样很轻松。”
“你不用回家吗？”人蛇略疑‘惑’，“看你不是那种过早ຉ独立的人。”
“不想回家。”柳絮闷声答道，“我高考考砸了，妈妈非常失望……”
柳絮是家中次‘女’，她的出生不符合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缴了一笔罚款不说，父亲也被事业单位辞退，家庭收入大不如前。因此，哥哥不太喜欢她，总认为她抢走了他许多东西。
她说起高考之ใ后别ี人的嘲笑，母亲的絮叨，哥哥的冷言冷语，还有‘迷’茫的前途……愁肠郁结似乎终于找到倾诉处，不知道人蛇在不在听，说了许多，人蛇只回了一句：“哥哥什么เ的，本来就是很讨厌的生物。”
语气如感同身受，柳絮问：“你也有哥哥？”
“有啊！小时候我打不过他，被他打断过几次肋骨。”
柳絮听得‘毛’骨悚然：“他有暴力倾向吗？”
“是啊！他不是个好人。”人蛇口气又一转，“当然，我也不是。”他转头看柳絮：“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到เ这么高的地方แ吗？”
柳絮不知。
人蛇‘唇’角微勾，扯出一抹邪ิ恶笑意：“为了方便把你推下去。”
话刚ธ落音，一只手落在柳絮后背，稍加用力，柳絮被推下树。
“啊——”她吓得惊声尖叫。
幸好没有落地，下一瞬，直线下落的柳絮被‘玉’带般的长尾卷住，尾巴๒在腰上缠了两ä圈，人蛇把她举到เ自己้面前，直视着柳絮惊惧未褪的脸：“我喜欢这种表情。”
仅靠他的尾巴支撑，柳絮被悬在半空中ณ，但很快，她恢复了镇定：“你的确不是个好人。”但也算不上坏人，只是恶劣而已。
她相信，他不会把她扔下树摔得粉身碎骨，没有依凭，但心头万分笃定。她挑衅地看着他：“如果你喜欢玩，可以再玩一次。”
人蛇果然毫不客气地松开了尾巴๒，柳絮再次直线下落，惊叫出声：“啊——”
但又被人蛇卷了上来，柳絮心跳如鼓，但面上却无半点恐惧，算了，就当玩过山车。柳絮平静地看着他的脸，树叶挡住了月光，加上压得低低的‘棒’球帽，她其实什么เ都看不清，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戴帽子？”
“个人爱好。”人蛇随口回答。
胡说，明明连人都不是！柳絮撇嘴。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触到一片光洁皮肤，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柳絮准备把他帽子摘掉时，卷着她的尾巴๒动了动，人蛇把她放在旁边的树枝上。
他的脸应该是与人无异，声音听起来也年轻，和她的某些同学相似，柳絮直觉地认为ฦ他比她大不了多少，问起：“你多大？”
原以为他要说“不要问关于我的问题”，没想到他居然回答了：“大概，快一千岁了吧！”
柳絮才不信：“那ว你一定见识了许多东西，唔，元朝的时候，平民‘妇’‘女’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人蛇：“……”
“明朝的‘玉’裙有多少个褶？”
人蛇：“……”
“民国时期，二十年代的旗袍，和三十年代的旗袍在样式上有什么เ差别？”
人蛇：“……”
他对中国历史只了解个大概，‘女’人衣饰根本不在行。
“吹牛也不打草稿。”柳絮戳穿他，见人蛇尾巴自然垂落，恶作剧心起，对着他猛然用力，以牙还牙地将他推下树。
人蛇猝不及防，低骂了一声，他本来能ม用尾巴缠住树干，却没有动作，直直坠落。
柳絮听到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心头大‘乱’：“喂？你真掉下去了？有没有事啊！”
“你胆子大了啊！”地面上传来人蛇的声音，“我看你怎么下来。”
一二十米高的树干，昏黑的夜‘色’，柳絮不可能ม自己爬下去，看他真不打算上来，急切唤道：“你不要这么小气！你推我，我也没跟你计较……”
她说了许多好话，但人蛇实在恶劣，坐在地面上毫无动作，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又听柳絮喋喋地说了许多，人蛇最终表态：“要么你跳下来，我接住你；要么你一直呆在上面，也许明天会有人救你。你选哪一种？”
柳絮哪种都不选：“你上来接我，好不好？”
“看来你准备呆在上面，那我先走了。”人蛇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别说我没提醒你，这林子里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