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默霁小声说:“来看看你也不行吗?”想去拉他宽大的手掌,但被他躲开了。
“爸妈希望我们彼此冷静冷静。”6羽看了眼谢默霁,正色道。
左医生一副了然的语气:“你倒是终于来问了……”
“我……”
那女人听他讲完,情绪安定了些。过了一会儿,小声说:“我跟你回去。”
除了留下来消เ毒的警员,其他人一起跟着往前走。赵荣生也走下了楼,和谢默霁一起坐上警车。他们的前面是医院的救护车,谢默霁看见单医生半扶半抱着把女病人送上了车,紧接着他修长的身影也消เ失在车里。
她轻叹了口气,强压住这股由心里喷薄而出的情绪,一步步地往楼梯上迈。抹黑走到门口时,脚碰到เ了一团软物,伸下手去摸,才现是一个蹲坐着的人。
“今天有个已经毕业的学生请我们几个ฐ老师吃饭,大家都喝醉了……”6๔羽跌跌撞撞地跟着谢默霁走进家。
不知道是不是梦境通常都不太靠谱,他的咬字不太准,把她的名字硬生生念成了“先莫急”。微微上扬的音调,再加上温和的气息,听起来带着一点点喜感……
领ๆ了任务后,她自己倒没觉得怎么样。但同事们齐刷刷投来的同情的目光,让她觉得在别人眼里,自己大概就是去跳火坑的。
“你好,我找单望辰医生。”
等她一鼓作气讲完,内心正疑ທ惑得紧,那头突然出声了:“谢小姐,我这边真的很忙。能不能ม明天直接采访?”话语是询问式的,语气却不容人置疑。
不断有人坐到旁边去挑歌,也不时有人上台演唱。人来人往中,大家的位置时有微调。
有一段时间,谢默霁被挤到了单医生旁边。而他的绯闻女友却被冷落在沙边上,一脸怨念。谢默霁的心理素质不够过硬,一下子如坐针ฤ毡起来。这时单医生侧过头来,低低地问:“刚才为什么哭?”
谢默霁笑笑,彼时想哭的心情似乎牵扯了太多的情愫,哪是两言三语可以说清楚的。她也没想到,那段歌词,那个ฐ声音,那个身影合在一起时就成了催人泪下的全部理由。但是这些她不会说出来。
“单医生,我是眼睛酸痛。”她狡辩着。
“我当时那么费心救你,是希望你能开心过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哭哭啼啼。”单医生义正词严地说。鬼才会相信谢默霁的话。单医生不是鬼,自然也不会相信。
“单医生……”她有些不适应这仿佛天上掉下来的关心。情绪满满的看看单医生,一时接不上话。
“望辰,望辰,你来帮我挑歌。”尹相薇不知何时跑到了点歌台旁,欢脱地喊着。听到呼叫,单医生起身离开了。走时深深看了眼谢默霁,小声说:“记住,开心点。”
他一走,谢默霁乘势坐回李露爽旁边。一切才又归于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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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谢默霁浑身不舒服。头痛,背痛,腿酸痛,就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她下意识地摸摸额头,被额上源源不断传递出来的灼热温度吓到了。刷牙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两颊绯红,眼里布满血丝,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这是感染病毒的症状吗?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单医生,可是拨电话前,又觉得自己应该先向6๔羽求救。于是转而打电话给6羽。
电话接通后,她把自己的体征一一告诉6羽,6๔羽听她讲完,静默了一会儿说:“快去医院看看,如果是感染了病毒,也是越早治疗越好。”
“可是我很害怕,6羽。”想到เ又要去那个ฐ阴森恐怖的地方,她的心里不是不担忧。
“默霁,你听着。我很想现在过去陪着你,但是我这里有五十几个学生。如果你确实感染了病毒,病毒就有可能通过我传染给学生。他们马上就要高考了,很不容易。所以,你平复一下情绪,自己整理好日常用品,马上打车去医院。”
……
接完电话谢默霁感觉自己烧得更厉害了,连呼出的气都的。她听从6羽的话,整理了一些自己้的物品。走到门口时,不知是不是烧糊涂ิ了,眼前竟产生了幻觉。
横亘在眼前的是一条悠长悠长的走廊,仿佛望不到头。
她扛着大包小包走了很久,才看到走廊尽头静静伫立的一个高瘦的白影。对方看到她,点头致意:“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大夫。”他的口罩褪到一半脸,露出高耸的鼻梁和深邃狭长的眼睛。
“原来长得帅的人,也可以不是明星,而是医生。”她说。
对方明显一愣,脸色彻底冷下来,硬邦邦ะ地指着旁边的房间说:“你是感染病毒的第3๑5位病人。这是你的病房,赶紧进去吧。”
画面消失,清冷的声音也随之散去。
谢默霁站在门口,冷汗淋漓。握门把手时,胃部ຖ一阵难受,她扔下行李就往洗手间跑。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终于筋疲力尽地靠在大门口,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了。她在心里否决了向朋友求助的念头。兜兜转转一圈后,最后想到的人依然是第一个念及的他。
“单医生,我在高烧,又不停呕吐。全身都没力气。”她半撑在沙上,眼冒金星。
“等我。”单医生冷静地说,然后挂了电话。
得到单医生的答复,谢默霁心里放心多了。懈怠下来后,她的精神状态也变得恍惚起来。意识清醒的最后几秒,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告诉他地址。正要拿起手机,门铃响了。
她迷迷糊糊地开了门,看见一脸焦灼的单医生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一个药箱。
“单医生!”她想打招呼,腿一软,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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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病房里。
单望辰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口,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脸色有些灰白。在他身后,是沉睡过去的谢默霁。两颊的红晕已经褪去,取而代之ใ的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6๔羽……”病床上的人出低低的呓语,然后转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如果他没记错,这已经是默霁第三次喊这个名字了。单望辰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难懂。看到她干裂的嘴唇,他收起复杂的表情,快步走过去。从白大褂里拿出一包棉签,抽了一根,沾了点杯子里的水,轻轻放到她的唇上。
她是6羽的女朋友。这是她目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