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队长是军医大毕业的，他的看法应该是正确的。”指导员的声音。
“我二十岁的时候，啥也不懂，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那么复杂。马三江讲的话当然是小资产阶级的情调，但毕竟是外因，起决定因素的是莫九章的内因。莫九章的资产阶级思想更严å重。”
马三江专讲那些低级下流的鬼话。
队长说：“他的阴茎异常勃起，伤口崩裂，马上包扎止血，用救护车送野战医院急救。要快。”
全连下午组织了二十五公里的奔袭训练，个个ฐ疲劳过度，鼾声如雷，谁也没听到枪声，酣睡依旧ງ。
“我，我，走走火了。”
指导员专门告诉司务长，炊事班一日三餐单独给莫九章开小灶，保证有鱼、有肉、有鸡蛋。
莫九章咬牙坚持训练，在队列站了十五分钟，又倒在地上；
“我可以等。”
说着，爱抹雪花膏的四班副从河边过来。他是个城市兵，爱干净。时值初春，咋暖还寒，源自上游温泉的河水却是暖乎乎ๆ、滑溜溜的。四班副经常在这里洗漱。
卫生员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知趣地离开了。
我把莫九章的不幸遭遇和连长划定禁区的事说给她听。她不信：“现在是什么年代，还有这样的老封建。我们院长就从来没把你们的男ç兵营当成什么เ狗屁禁区。明天我就到你们的营房去找你，看他说什么เ。”
卫生队长把卫生员和班长好一顿臭骂：“一群没有知识的混蛋，炎这么久，为什么เ才现？为什么เ舍近求远不就近送野战医院？这是男人传宗接代的命根，一旦生不测，不但毁了病人一生的幸福，还会断ษ子绝孙。谁能负起这个责任？杜得胜这个ฐ连长是当腻了。”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ฐ笨蛋，连长是更大的笨蛋。
看玩意儿的人都明白了，一个ฐ个笑得东倒西歪。唯独马三江闷闷不乐่，默不作声。
衣服和床单脏了，要莫九章帮着洗；洗脚๐水，喊莫九章去倒；手破了皮，让莫九章找卫生员。莫九章默默无语，一一照ั办。
我把命赌上了。
“订婚了？”
从来都在机枪班吃饭的排长闻味奔过来：“有好东西不能ม独吞。”抓起一把辣椒末拌进菜碗，辣的直淌眼泪，还没忘了嚷嚷，“味道香呵，真开胃。”
周大川捧着莫九章的黝黝黑脸亲了几口：“四川的辣子是天下第一美味，莫娃子是全班第一好人。”
我估计莫九章是出去放水。我从未看到莫九章撒尿。新兵连的营房是个ฐ废弃的弹药库，四周是灌木丛，没有围墙，早ຉ操前撒尿，大家各自方แ便。莫九章总是一个人跑进丛林深处，偷偷摸摸的进行，像做贼。
“打败仗的熊兵。马上入列参加讲评。晚饭后全班罚站一小时。”连长命令班长。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连长接着说，“营房大门对面的小河以西是军事禁区，河上的小桥就是分界线，班长以下的所有战士没有连长的批准不得踏入小桥半步，否则，关十天禁闭。”
排长吴连财也象连长那样，向我们重复宣布了有关军事禁区的禁令。
“乔๒医生真会会做思想工作。”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莫九章的思想包袱只有懂医学常识的人能解决。换成你们不讲科学的封建连长，说不定会出什么เ大事哩。”
“佩服，你这个疯丫头当了几个ฐ月的兵长了不少学问。”
“谈不上学问，在训练班的生理常识课，教员说过，女孩子来例假、男孩子遗精和刺激引起性器官勃起，都属于正常的生理反应。在你们连长那里可能都是流氓。”苑茹咯咯笑起来，问：“你们连长结婚了？”
“不但结婚了，孩子都十多岁了。”我回答。
“他恋爱、结婚、同房、怀孕，都是一系列性心理反应的外在表现。如果说莫九章一个正常勃起就是流氓，那ว么，你们连长什么滋味都尝过了，应该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流氓了。有句名言说的好，真理在权力面前永远是苍白的。”
“有道理，谁说的？”
“我说的。”
“说这些话，你也好意思？”
“都是大实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类真虚伪。还是鲁迅先生最实在，他把婚礼请柬说成*โ广告。”
“你疯了，真疯了，这种字眼也说得出口，亏你还是个ฐ姑娘。”
“你不如说鲁迅疯了。”
没想到，苑茹的知识竟这样丰富。在短短的护士训练班是不可能达到如此程度的。
“和你在一起，能知道好多东西。你是怎么学的？”我自愧不如。
“你们在学校搞斗批改，我躲在家里读书看报。”
我们不知不觉走进密林深处。苑茹不时地拔起花花草草放进篮子。
“你认识草药？”我问。
“只认识五六种。”
“你采的可不止五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