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一刻，埃莉诺意识到这并非她所求。
她叹息，跪坐着从背后抱住他：“你这么想我会生气的。”
“我做得到，但安吉洛倒台了，还会有下一个安吉洛冒出来。”安东尼斯一弯唇，“时间也差不多了，省得麻烦。”
埃莉诺一笑：“您的演讲十分精彩。”
“您……”侍官期冀地盯着她，似是希望她能代表母亲、出言原谅已故的主人。
“会一些。”埃莉诺上马的动作十分利ำ落。离开艾斯纳后，查理从克里斯蒂娜手中接管了对埃莉诺的教育。她便在那ว几年中学会了骑马。
“今年的饥荒如此严重？”
将军神情有些微妙：“南方省份冬日的小麦收成不好，他在开春时就下令赈灾，但下面趁机大捞油水，能有多少到了公民手里……之后他就索性耍脾ຆ气不管了。”
“我不会。”
乔治垂眸：“谢谢您。”
回答塞维尔的是又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附身？哎呀呀，你把埃莉诺想得太善良了。难道你以为她犯下的那些恶行，都是我一手唆使的？”
塞维尔没有搭理魔物的挑衅：“解开契约，否则法阵发动，不论你是什么来头，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虽然花了些时间，好在皇帝终于答应签订盟约。达克兰边境可以安定一阵了。”
埃莉诺执杯从几个提洛尔寡头贵族身边经过，捕捉到他们的对话片段，不由á勾唇。
“你看，即便如此，你还爱着阿雷克西斯，”塞坎达斯却误读了她的答句，喃喃自语，“那时我妒火中烧，觉得你无可救药，所以……所以我主动向安东尼斯投诚，而皇储……他早就知道了丹ล尼尔的身份。”
他长长吐了口气，惨笑一声：“我忏悔完了，你是否该惩罚我了？”
这么说着，他侧身一让，聚在宅邸่门前开阔庭院中的人群随之映入埃莉诺眼帘。使团中的几位贵族大人头碰头窃窃私语，塞维尔等三名神官居然也远远站在一边等候。
小个子使臣便会意，连声告罪：“当然，是在下思虑不周……”说着，他恭请埃莉诺先下轿。
埃莉诺也不与他纠缠：“那么，您召我入宫有何贵干？”
“无关的旁้人在多扫兴？”安东尼斯转而自我否定，坏心眼地笑开，“不，原本我并不打算那么快见你，甚至还打算在行宫躲个十天半个月、晾使团一两个月再答应觐见。我可是十分期待，你为了见到我而努力奔走的样子。”
栈桥的另一头候着一大队人。
“云宫总管米哈尔为您效劳，”他一开口，众人便察觉这总管是个阉人。
但和八国乃至帝国境内所有的诺恩神像一样，这里的木雕像同样有眼无珠。
“塞维尔大人。”
乔治别开脸：“这里不需要继续？”
将门带上，骑士转身走得飞快，发觉埃莉诺慢吞吞落在后面，他干脆三步并作两步折回，扣住她的手腕一带，迫使她跟上他的步伐，快速穿过无人的石走廊，向客房侧翼另一端行去。
托马斯伯爵严厉地瞪了独子一眼，意态却萧索起来，反常地不置一词，背了手就慢悠悠地离开了。
失态只是片刻，埃莉诺与乔治也很快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一前一后，隔了半步的距离追着托马斯伯爵往布莱斯劳城中走去。
小托马斯哧哧笑起来，向埃莉诺看来：“各位是否愿意和我赌一赌今日的胜者？”小托马斯笑嘻嘻地从腰间解下个精巧的金香囊，“乔治爵士上个赛季出战不多，我押格里高利ำ。”
他身周的女伴们哄笑起来，也纷纷下了赌注。
埃莉诺利ำ落地截断话头：“如果您对我有怀疑，可以再次调查。”
塞维尔的眼神便微微黯淡，他深呼吸，似乎还想说什么，埃莉诺却泰然自若地侧眸道：“该入座了，塞维尔大人。”
乔治注视她片刻：“那ว么我也会放弃做人。”
“你在找什么？”
这答案显然不足以令阿默斯信服。他挑起埃莉诺的下巴，半是威แ吓半是哄骗地低语：“你被小骑士撩拨得动摇起来了？埃莉诺，不要妄想违背与我的契约，只要你有那么一点这样的想法……我劝你趁早ຉ放弃。”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阿默斯ั又笑起来，那凝视森冷如毒蛇，“如果你胆敢刺探我的真名，纵使我会被契约反噬，我也会将你、将马歇尔都吃掉。”
埃莉诺面朝梳妆镜，看着乔๒治小心翼翼地一根根解下发针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发笑：“还是我自己来吧。”
发髻散落半边，红发垂坠而下。他拨开发丝，在她侧颈亲了亲，极低极低地说只有彼此听得清的话。
乔治微微一笑，半晌才轻声说：“您不在的这些天里，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没有失明该有多好……那ว样我至少能ม看清您的样子。”
乔治转而亲吻她的指尖，声音低下去：“很多人说言辞不可信，您也许觉得这也不过是虚言。但我是认真的……”
意外一头撞进对方竭力隐藏的内心世界，埃莉诺心虚起来，更多的却是疼惜。她再次打湿麻巾拭去乔๒治额际的汗水，哪知他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哑声笑起来，抓得更紧ู：“还是说……你在意的还是丽莎的事？女神保佑，我对你的未婚妻没半点非分之想，这么เ说很卑鄙……但我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和你抢女人……况且丽莎并非我喜欢的类型……”
她噎了片刻，才确信国王陛下的确在暗示她领会到微妙意思。
埃莉诺想辩解，却半晌无言。
“四手将死，漂亮，真是漂亮。”克洛维搓着手，双眼兴奋地发着光，“很久没遇上你这样的对手了。再来！”
“好。”
埃莉诺一怔，随即坦然道：“我与安东尼斯已经近十年未见。”
克洛维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转而摇头：“那就难办了，皇帝ຓ还给您准备了一件小礼物。”
“您当然可以说，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那七位先知本不用死，伊莎贝拉也不会执意离开圣堂，皮提亚也不用遵循神谕坠落。”
“您无需太过自责，这是她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