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历史的偏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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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夜色如墨,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但一直密切关注着战斗情况的连顺还是借着炮火的闪光立刻发现了十连阵地出现的混乱。顾不得多说什么,他向身后的营警卫排招呼了一声,就顺ิ着山坡向十连阵地奔去。警卫排大多是老兵,枪法也比较好,他们的加入立刻对进攻的日຅军形成很大威แ胁。而阵地上的战士们看到营长亲自带来增援部队,一时间士气大振,很快就把已๐经冲上阵地的几十名日຅军消灭掉了。

心情倏然一黯,连顺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平息了下来。迅速整理完部队,并指定了代理连长后,他大声喊道:“弟兄们,我们已经把数千日຅本鬼子包围住了,我们两翼的部ຖ队和城里的友军很快就会包抄过来,我们一定要挡住前面的敌人,决不让他们从我们这里逃走!”

龟田中尉的报告和逃回来的几个炮兵的只言片语,虽然使大岛义昌无法对这股支那军队的情况作出准确的估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支部ຖ队的武器十分精良,火力异常凶猛,可人数并不算多。他认为狼岩寨的失守和炮兵阵地的被袭,完全是自己轻敌大意的结果,白白让支那人捡了个ฐ便宜;还有一点基本上也可以确定,这股支那军队应该是长途奔袭而来,不但身体疲劳尚未获得充足的休息,而且很可能还没有与牛庄城里的清军取得联系,因此必须在敌人取得联系之前夺回狼岩寨,彻底消除插在他背后的这把刀子的威แ胁。

而此时,由于出人意料地夺取了第九混成旅团的军需兵站,并且顺ิ利摧毁了日军的炮兵阵地,李九杲也迎来了他军旅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考验。自从成立中ณ华义勇军以来,李九杲一直都被冯华的锋芒笼罩着,不论是冯华的学识、见解,还是他的料é敌如神和英雄气概ฐ,都让李九杲从心底里感到เ敬服。每每遇到事情,他第一个想到เ的就是问问大哥怎么看。

战士们齐声高呼:“不干!不干!”

就在二营的战士们疾步流星般的赶往牛庄战场之ใ际,在京师紫禁城,军机处议事刚刚散去。年轻的光绪皇帝带着郁闷的心情回到了养心殿,坐在御书๰房的书案前,他一边有心无心地翻阅着各地的奏章,一边在脑子里又考虑起当前中日战争的战局来。

一些反映过来的士兵藏身于马车后,开始盲目的向四周开枪射击;一发炮弹击中了一辆装满弹药的马车,随着一声巨响,震天动地的爆炸不分点儿地响起来,驾辕的骡马和周围的日军士兵被炸的血肉横飞,鬼哭狼嚎。还有一些士兵则ท奔下大道,寻找躲避枪弹的地方,不想却踏响了更多的地雷。地雷、炮弹的爆炸声以及密集清脆的枪声,响成了一片,战斗刚刚打响,日军已๐经伤亡惨重。

为了迷惑敌人,掩盖他的真实意图,佐藤正一又命令先头部ຖ队对青苔峪北口和两侧山头的敌人进行佯攻,配合夺取南峪口的作战行动。除了要给敌军造成企图打通北进道路的假象,还要尽量牵制敌人对南峪口的增援。

贺菱儿不缠足,还真的要感谢她那思维超前的父亲。

而龚芳不缠足就得感谢贺菱儿了,虽然论年龄龚芳要比菱儿大将近一岁,但孩童时代的龚芳处处都要模仿比照着贺菱儿。龚芳的外祖父和父母亲看到贺家大小姐不缠足,也就睁一个眼闭一个眼的放任了这码子事儿。

双方แ重新见过礼后,冯华向连顺询问起了金州战役的情况。开始,连顺并不愿多说,后来明白冯华是想借此了解倭寇的虚实,才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述说了一遍。

徐邦道到เ达金州后,同连顺商定,留连顺所部一营步队及两哨马队驻守金州ะ,他自己้则率所部ຖ拱卫军四营步、炮、马队到石门子以东的台山即钟家屯西台山、狍子山在钟家屯北部,日人称为破头山山上,修筑堡垒阵地,防守金州ะ东路,并分兵一部扼守金州北路的十三里台阵地。一切布๧置就绪以后,徐邦道派出拱卫军马队和荣安指挥的捷胜营马队前往陈家店、石砬子和廿里堡附近进行侦察活动。

这丫头也很执著,立即立正、敬礼:“报告总指挥,义勇军战士贺菱向指挥部请战,要求上前๩线杀东洋鬼子,为死难的旅๓顺同胞报仇!”

在贺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只要贺菱认定的事情,当父亲的经常是拗不过这个任性女儿。而贺国光的想法也๣总是异于常人,他不认同“女子无才就是德”的说法,更没有一般人“女孩儿家打什么仗呀”的那种通常思维,却是想:既然古有花木兰、穆桂英,那现在为什么不可以有贺菱为国出征?

由于义勇军的进驻和几个工厂的建立,士兵有津贴,工ื人有工资,无形之ใ中增加了两千多人的消费需求,这对龙口街这个弹丸小镇的经济发展,起了极大的推动和促进作用。街面更趋繁华,物流更加活跃,城镇的规模也๣在逐渐扩大,更有一些外地的工人已๐经开始把家眷迁移过来。虽然经济繁荣增加的收入还微不足道,但是已经开始有了小范围市๦场经济的雏形。当然,在现阶段、在战争时期还少不了计划ฐ经济,可是冯华也๣看到เ了经济发展的希望。

义勇军在挥发河地区的影响,主要是从剿匪的军事胜利、由军事胜利引发的对义勇军及其领袖人物的神化、良好的军纪以及一系列ต改善百姓生活状况的政策等几个方面表现出来的。冯华感到要想缓和与这些士绅名流的矛盾、进一步加大义勇军对百姓和士绅的影响,必须还要从以上几点入手。

自从消灭了“小飞龙”以后,在挥发河一带,别说是大股土匪,就是连小股蟊贼也罕见,因此人们的麻痹思想也就逐渐滋生。关街到龙口街,不过四十华里的路程,快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来回,所以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什么เ危险出现。

本来是说好的,冯华要赶回来参加龙口街中秋宴会和庙会演出。申时刚过,估摸着冯华应该回来了,贺国光来到冯华的办公室想商量一下晚宴讲话的事,谁知却扑了一个ฐ空。菱儿也就借着这个ฐ茬口跑到大门外,眼巴๒巴地望着北圩门,盼望着冯华快一点回来。在与父亲一起去聚英楼酒家的路上,她又提起这个已经问了好几遍的问题:“爹,怎么冯大哥他们还不回来呢?”

扭过头看了一眼满脸຀疲惫之色的贺国光,冯华心中亦是有些感动,为了能ม让龙口街的百姓过得更好,贺国光真的是在全心全意的付出。“贺大哥,你这一阵子太辛苦了,今后可得注意点儿身体,不要太劳累了。”冯华关切地说道。

说着话进了龙口镇,二人在街中ณ心暂时分手,贺国光去了镇西的榨油厂,冯华则穿镇而过,直奔南圩门外的兵工厂。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龙口街团练也๣愿意接受中华义勇军的一并指挥。”贺国光说完,眼光投向冯华等人:“冯华老弟,还请原谅大哥的唐突。”

看到เ冯华等人爽快地答应,众人齐声欢呼起来。站在楼梯口处的两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孩子互相看了一眼,也抿着嘴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是人们都沉浸在欢乐和兴奋之ใ中,没有人注意到เ她们罢了。

由于马上就要出发了,土匪们终于放开了手脚。有的忙着“搬浆子”杀猪、放尖嘴๨子宰鸡、有的“忙里偷闲”,跑到山民家里调戏人家的大闺女、小媳妇。猪“嗷ç嗷”的嚎叫声,鸡垂死前的挣扎声,女人惊惶失措的尖叫声、哀求声,以及匪徒的淫笑叫骂声,片刻之间就把小山村闹了个乌烟瘴气。

为了提高匪徒们的士气,出发前“小飞龙”特意向众匪允诺,撕破围子后每个人都可以请观音抢年轻女人、抱童子绑小孩、开条子贩女人、搬石头卖小孩。爬抢来的长脖子、高脚子、尖角子、山头子驴、骡、牛、羊、飞虎子钱,除了打小顶进贡的那份儿,其余一律归自己。这伙土匪一心只想着杀人放火、抢劫掳掠,却根本不知道阎王爷已๐经在向他们招手。

“冯队长多和气啊!哎,可不知怎么เ的,我一碰上他的眼神,心就扑扑地乱跳!”

“还是那ว个周参谋英俊漂亮,说起话来文文气气的,满肚子的文采。他见识广,懂ฦ得的东西也多!”

冯华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朗声说道:“二位当家的,追随绝不敢当。如蒙不弃,咱们几人义结金兰如何?”由于非常清楚义结金兰在那ว个时代的分量,冯华迅速作出了一个ฐ将影响他一生的、意义深远的决定。

李九๡杲哈哈一笑:“哥哥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无一不晓,况且侠肝义胆,智勇双全。你若当不得大掌柜谁还能当得?”

虽然这时候谁都没有兴趣谈论这个ฐ话题,可大家沉重的心情还是不禁为之一松。聊了一阵子熬夜看比赛的往事后,为了活跃气氛,天宇还脱口诌出了几句歪诗:“君问归期难有期,荒山夜雨倍嘁ท唏,何当夜半观奥运,只能ม再活一百一。”

“甲午战争爆发的时间就在今年的七八月份,距离现在只不过还有三个ฐ多月,咱们回来的时机确实不太好。国内,满清政府腐败无能,国家千疮百孔;国外,西方列ต强野心勃勃,如虎狼环伺;眼前,小日຅本虎视眈眈,战争一触即发。我们虽然洞悉历史的发展进程,也清楚这场战争的关键所在,但时不我待呀!”冯华有些无奈的说道。

因为ฦ兴趣的关系,冯华读书也是五花八门,他曾经看过一本专门论述黑话的著作,其中ณ土匪的经常用语,他现在还依稀记得一些。虽然还搞不清对方的来路,但冯华却被他们的发问引起了兴趣,他戏谑的回答:“想啥来啥,想吃奶就来了妈妈,想娘家的人,就来了小孩他舅舅。”

“我是我。”对方แ回答。

互相对视了一眼,冯华、邢ฦ亮和周天宇慢慢走进了石室的大厅,并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向着那ว些机器设备走去。从机器上厚厚的尘土可以看得出,它们放在这里应该有很长时间了,并且一直都没有得到养护。简单查看了一下这些设备,他们三人又小心翼翼地向着正前๩方的那个岩洞摸去。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三个人又查看了一下其余几个石室,里面的东西同样令他们惊讶不已๐。在那些规格不同、防护很好的木箱里,除了美军m1式半自动步枪外,竟然还有英国的leeenfield4型步枪以及美国的m1卡宾枪和德国的98๖k型毛瑟卡宾枪,但就是没有人们熟悉的日本‘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

今天实在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天空是如此的净朗,阳光是那ว样的明媚。可是此时,在战士们悲切的哭泣声中一切都显得黯淡了许多。极力控制着自己就要流出的眼泪,冯华缓缓的将身体转向了全体义勇军战士。他知道眼前๩的一幕虽然是战士们真情流露的表现,但如果任由这种情绪持续发展下去的话,对部队未来的建设将极为不利,必须ี尽快将战士们的士气重新振奋起来。

冯华先扫视了一眼全体战士,然后大声吼道:“男ç儿有泪不轻弹,哭能换得回战友们的生命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们的战友是为了民族的危亡、为了抵御倭寇而死,他们死得其所,重于泰山!大家仔细看看,很多的战友到现在还没有闭上眼睛,这是为什么?”

稍微停顿了一下,冯华接着高声说道:“他们正在看着我们,看我们是否已经把小鬼子消灭了、看我们是否能完成他们‘让中华民族再次顶天立地站起来’的心愿!大家告诉我,牺牲战友的心愿我们能不能ม替他们完成?”

虽然冯华的这些话在现代人听来觉得有些老套,可是在此刻却深深地激起了全体义แ勇军战士的共鸣,也让李九杲摆脱了使他感到迷茫的心魔。冯华的话音刚落,整个ฐ小山坡前就响起了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的呐喊声:“能!我们一定会替他们完成……”

这激荡人心的一幕幕情景,不但让在场的每一个义แ勇军战士终生难忘,就连被特邀参加葬礼的王英楷也被感染的久ื久说不出话来:多么令人向往的一支军队啊!如果自己้也能成为ฦ义勇军的一员,与他们共同去完成国家、民族的复兴,此生将再无憾事!

安葬仪式过后,冯华收拾了一下心情,就偕同王英楷一起到เ牛庄去拜会魏光焘和李光久ื。

魏、李二人得到เ消息,连忙出城相迎。他们如此热情,倒是丝毫也看不出外界传说的“湘军、淮军对吉林防军抱有很大成见”的样子。其实,要说成见主要是淮军系统的将官对于长顺ิ一直把自己的防军放在后方有些看法。湘军到底是后来才调动到关外的,与长顺也说不上来有什么矛盾。

对于浙江按察使李光久,冯华以前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只见这位朝廷大员,年纪与魏光焘相仿,方脸盘,络腮胡,粗旷威武,倒像是十足的武将形象。这二人给冯华的印象都还不错,倒让平素对清朝官员没什么好感的冯华大感意外。

向魏光焘和李光久介绍完王英楷,宾主ว双方落座,又寒暄了几句几人就步入了正题。冯华先向在座众人通报了一下牛庄一战的战果:此役远征军连同牛庄守军、王英楷的海ร城商团共计歼灭日军5000余人,俘虏13๑7人,击毙敌酋大岛义昌少将及其下属少佐以上军官16人,可以说几乎ๆ全歼了日军的第九๡混成旅团;另外还缴获大炮1้7门包括修理后尚可使用的,枪支36๔00余枝,……

听着这一串串的数字,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禁不住热血。中日开战以来,什么时候大清的军队取得过这样的辉煌的战绩呀!这一仗不但会极大地影响到中日຅战争的最后结果,而且亦会让每一个参加此仗的人名垂青史!

在联名发出的战报上,由于冯华的一力坚持,牛庄大捷的战果分给了牛庄守军许多。这让魏光焘与李光久感激之余,又对冯华有了更多的好感。

冯华谦恭又不失自尊,文雅而又举止有度,再加上义勇军的英勇善战,彻底改变了两人对吉军的那点儿不好印象。交谈中,他们每每为冯华犀利的言谈、新า奇的思路以及卓绝的见解所惊讶,尤其是魏光焘更是对冯华刮目相看。魏光焘少年时代没少接受他那族祖๢父的熏陶,对魏源编著的《筹海篇》、《圣武记》、《海国图志》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对“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主张,学习西方แ先进的科学技术及制造轮船、火器与练兵之法,提倡创办民用工业,允许私人设厂的“变古愈尽,便民愈甚”的观点,真的是再熟ງ悉不过了,心目中已๐经认定这个年轻人当是国家的栋梁之材。

李光久虽然对这些话题不甚感兴趣,但对冯华指挥的浪子山、青苔峪、鞍山驿和狼岩寨几战所表现出来的军事才能也感到เ十分佩服,对这个ฐ年轻人亦是称赞有加。冯华留给他们二人的良好印象,为日后冯华和义勇军正式走上政治舞台建立起了一个坚固的基石。

坐在旁边的王英楷一直没都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越听下去心中越发的震动不已๐。本来从听到เ民间对冯华的传言后,他就极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英雄,直至见面越发生出惺惺相惜之心。他也是极为自负的人,平日虽不敢与管仲、乐毅相比,却也觉得自己文武全才,如今听了冯华一番清晰透彻的议论,自觉相形见绌。这王英楷也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看到เ冯华如此人材不仅没有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反而对冯华更加钦佩不已。

义勇军在青苔峪、鞍山驿的两仗打得都极为精彩,而牛庄一战更是堪称中日开战以来的大手笔。在日清战争中绝对可以说空前绝后,战果辉煌。辽河平原战役日຅军一招失手全盘皆输,先是第五师团丧失了会攻鞍山的最佳时机;尔后第九混成旅团又在牛庄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致使海城的日຅军第三师๲团失去了再次发动战略性进攻的能力;姗姗来迟兵临鞍山城下的第五师团,在得到เ第九混成旅团几乎全军覆没的消เ息后,不得不从鞍山城外撤退;而进攻营口的日军第一师团得到เ牛庄惨败的报告后,也๣全军退回了盖平。

冯华知道:甲午中日战争东北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因这几场战斗的胜利,真正偏离了原来的历史轨迹,而战争的结果最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却仍不是自己所能ม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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