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欧:“……诶?”
罗欧茫然地站直了,付理仍板着脸,又说:“看着那撮灰。”
学生的身份的确好用,陆云当时看了他的学生证之后就没怀疑,还挺热情地给他介绍这家博物馆的历史。
“您说的罗老先生,可是……罗烬之?”
“论文没写完还敢打游戏?”
赖床打滚的罗少爷:“……”
想到เ这儿,付理就觉得好笑,病了一辈子,重活一次了,怎么这脑子还是如此病怏怏的。
这“付理”也是个傻孩子。母亲病死,摊上一个人渣父亲,没几个ฐ月就把养在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大张旗鼓地接回了家。那小三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ว儿,为了给自己儿子扫除后顾之ใ忧,使尽手段栽赃陷害原配的儿子,最后终于抓到เ一个ฐ“他喜欢男ç人”的把柄,到处宣扬抹黑对方แ的私生活,一步步把人逼到走投无路,终于在三年前激得他吞下几十粒安眠药,了断ษ了自己的生命。
只可惜,那ว白头鹰的木雕是那ว二傻子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那时候自己心高气傲怎么瞧他都不顺眼,转头就把木雕奖给了一个部下,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心疼,那傻瓜当年,多半是难过了好一会儿吧。
“哒!哒!哒!”
付理正出神地想着,忽然听窗外响起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他蓦地一震,呆了两秒,匆忙起床下楼,猛地推开了房门——
一匹马,一匹通体乌ไ黑的、货真价实的马!
马……真的马……马……马……马……马……
付理瞪大了眼睛,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一个字。天知道他上辈子有多爱马,唯二兴趣一是收集枪,另一个就是收集马,公馆里的马厩能有他现在住的别墅的三个大,里头养了三十多匹极品骏马,每天换着样儿骑一匹,轮一个月正好轮完,别ี提有多开心了。然而到เ了这鬼地方,这个鬼年代,居然没有人骑马了?当真是让他怨念了好久ื……
“嗨……”
付理小心翼翼凑过去,伸手朝那匹黑马靠近,“你怎么เ自己在这儿?是走丢了吗?”
黑马自顾自喷气,不理他。
付理想了想,恍然想起这马是澳大利亚国籍,于是立马改口:“hi,whyaທreyouaທlonehere?gettglost?”
黑马脑袋一扭,顿ู时直勾勾瞪着他,付理立刻๑扬起笑来,和一头畜生开始亲切地用鸟儿语沟通起来。沟通了半小时的结果,就是他终于高高兴兴地骑上了人家高贵的脊梁,然后趴在马背上抱着马脖ๆ子,幸福得两ä眼直冒泡。
哎,终于能ม骑马了啊!
付理两手抓着缰绳挺直腰杆,兴奋地大喊一声:“驾!”
黑马甩了甩大脑袋,又不理他。
付理心神一凛,再次改口:“不是,我是说……yeah!go!wow!ya!!”
总之ใ尝试了各种乱ກ七八糟的口令,马大爷终于屁股一扭,蹦q哒地跳了出去。
骑马了……骑马了……终于能骑马了!嗷ç……
付理感受着耳朵两ä边的风驰电å掣,恨不得扯着嗓子大喊出声。罗欧住的这个区是墨尔本的老牌富人区,街道又宽阔又敞亮,两ä边还都是郁๗郁葱葱的绿树,跟他记忆中ณ的马场简直一模一样。
不由就想起以前每打一次胜仗都要和罗钰霆赛一次马,两人互有输赢,可每次都比得酣畅淋漓。说起来,罗钰霆对他有千般万般的好,唯独在“马”这件事上,却怎么都没法完全大方แ起来。
那ว时候抓马的方แ式也简单粗暴,谁驯服了归谁,可罗钰霆也是倒霉,遇到好马的时候永远都不在场,以至于公馆里大部分的千里宝马都是他付庭礼抓来的,导致他每次骑马经过罗钰霆身边的时候,那家伙总是这么เ个委屈巴巴的小可怜表情:qaທq
一个糙老爷们儿露出这种娘兮兮的小眼神也真是好意思,然而当时的自己居然……觉得有那么เ一丢â丢的小可爱?还故意骑着各种名贵的骏马在他眼前晃悠,就为ฦ了刺激那傻蛋委屈巴巴地咬着嘴巴๒哼哼唧唧。
有一次就是,他故意跑到罗钰霆面前去挑衅:“听说你总算抓到一匹‘白蹄乌’了?借我骑骑。”
罗钰霆:“qaq”
“干吗?你求着我骑了多少次‘逾辉’了?借我骑你的一回就不行了?”
罗钰霆:“qaທq”
“……”
付理当时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可偏偏就想看他那憋屈样儿,于是刺๐激了他一整天,总算成功把马借了出来。
然后,就足足骑了三天。
“付!庭!礼!”
再怎么เ爱他爱得要死,对一个嗜马如命的人来说也真是到เ了极限了。
“你你你……你快把我的小黑还我!”
“不。”
“你!”罗钰霆气得直跺脚๐,又不能ม拿他怎么เ样,眼睛红通通的都要哭了,“我好不容易抓到一匹好的!你马厩里那么เ多好马,和我抢什么!我、我、我……你……你要气死俺!”
一激动乡土话都冒出来了,付理看他在那儿捶胸ถ顿足郁闷得要疯,总算笑着跳下马来,挑衅道:“再借一天。”
“……”
“就一天,借不借?”
“你、你都……都借三天了……”
“就问你借不借。”
“……”二傻子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问,“就一天?真的?”
“啊。”
“那ว……那……那就……”
“嗯?”
“…………qaq”
简直像是在欺负弱智儿童……
那是付理头一回觉得,这个ฐ不修边幅大大咧咧、整日嘻嘻哈哈没有正形的男人,居然还挺可爱的。
说起来,这黑马和白蹄乌ไ还挺像呢,不知道是谁家走丢的,还得想办法还给人家才行。这么想着,正好也兜了一大圈回来,就看到罗欧远远站在院门前,正直勾勾瞪着自己้,目光非常复杂。
干嘛ใ这么เ看着我?
等等。
付理心中顿ู时警铃大震——臭小子,难道跟他高祖爷爷一个德行,想和我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