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制止了。
“指示不敢。”开玩笑,方世成乃是儒家新贵,他辈分再高,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此番比较,毕竟方贤侄技高一筹,就此诛杀未免显得儒家太乏็仁义,不如饶他一命便了。”
所以他想出了一个令他自己้得意一生的聪明办法:画个圈圈,诅咒他。当他蹲下来时,他的裤子却裂开了。
那么,他的心上人又会是谁呢?
“不像。”
“她这种样子,是在欺侮你么?”易冲之怒目而视,环视着团团众人,“这世道便没有一丝良知么?”
小丫头自然欣然应允。
乌衣巷里,易府的中门终于开了。
兄妹二人正大光明地穿了身素衣素裙,尔后正大光明地抬步出门,当然也正大光明地对着一干趴在墙顶ะ的小鬼们示以微笑。
小鬼们大惊失色,哪能ม想到主人家居然敢正大光明地出来了,一时间作鸟兽散,哪儿还有当时作弄人时的神气。
出了乌衣巷,便是朱雀桥。
但见桥上人来人往,桥下小舟飘摇,桥边包子蒸笼冒着腾腾热气,包子摊旁坐着郎配可人儿。这一双男女似乎还在争着吃食,女的咬了男的一口包子,男ç的又回敬了她的包子一口,女的似乎嫌他下嘴太大,不甘吃亏便又咬了回去。这边厢争着,吵着,可就逗笑了那边厢的易行、班媮二人。
“他们的吃相可着实不雅!”媮儿笑道。
男子似乎听到有人编排,便转过头来,微微笑道:“岂止不雅,简直难看死了。”
易行便拉着媮儿上前,与他二人拼做一桌。
“公孙兄来得可巧啊!”说着,易行便拈了一个ฐ多汁的包子递给媮儿,又挑了一个厚皮包子送到口中。吃了一口,忍不住赞叹道:“当真美味!”
原来这边男子便是当日演武场相遇的公孙龙。
公孙龙折扇笑道:“说巧也不巧ู,说不巧也巧。”
易行道:“哦?”
公孙龙道:“自打演武场事后,我每日必会到此品尝这王婆婆包子,当然,若是有幸,还可拜访于你。但我来此四十余日,直至今日才晤尊容,自然说不上巧。然而我每日至此至多不过一个时辰,却在这行将离别之际与君相逢,自然也算一桩巧事了。”
易行将包子囫囵吞进口中ณ,含混着声音:“你知不知道你这个ฐ样子很令人讨厌?”
“所以我至今没有朋友。”
“那她呢?”班媮指着那少女,显然是把他当做谎话都说不完满的笨蛋了。
“我是他妻子。”公孙龙正待说话,却被少女抢白,“妻子怎么能算朋友呢?”
“她叫柳河东。”公孙龙促狭地笑了笑,不想却遭了打。少女将胳ฑ臂摆在身前,朗声道:“你们好,我是柳月娥。”
易行眼看这少女风风火火的样子,不敢撩拨她,只好肃声道:“在下易行。这是舍妹,班媮。”
“你姓易,你妹妹怎么会姓班,难道也是像我和小公孙一样的爱称吗?”柳月娥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来回扫视着兄妹二人。
易行尴尬一笑,班媮却红了脸。
公孙龙道:“易兄不必听她乱ກ讲,这女人本就笨得紧。”无疑,这小子又遭到了拳打脚踢。
易行道:“舍妹方才岁的年纪,哪里懂得这些。不过其中ณ曲折,不便对二位言明罢了。”说着连声道歉。
公孙龙道:“无妨,家事莫问。”
班媮一心以为易行隐瞒此事全是要使自己免于身世之ใ苦,以免遭人蔑视,饱受白眼,因此上一颗心儿已是半腔欢喜、半腔感激,看向自己的“易哥哥”,也觉得分外温暖,分外温馨了。
“远道而来的也许是相交莫逆的朋友,也许是血海深恨的仇雠。还是公孙兄只为了吃一餐包子呢?”易行身体前倾,以气相压,势必要他给出个解答才行。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朋友,你节掉了。”易行实在没有心情跟他扯皮,开门见山地说道,“多一个朋友,也就少一个敌人。但是反过来,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เ不同。”
“你戾气太重了。”公孙龙叹了口气,“没想到当日之ใ事竟然对你影响如此之大。前后相差,简直判若两人。”
“你没有失去过,自然不懂ฦ得失去的痛苦,也就无所谓得到的渴望。”
“得到了便真的意味得到了吗?失去便真的意味是去了吗?你应该知道塞翁失马的故事,这么浅显的道理还没悟透吗?”
悟透?
其实他二人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
“你不嫌这两字太过奢侈么?”易行冷笑道。
“我是来帮你的。”公孙龙道。
“那么就算是朋友咯?”
“无论如何,你开心就好,你说了算。”公孙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来吧,我带你去个ฐ地方。”
车,三辆车。
一辆坐着易行兄妹,一辆坐着公孙龙、柳月娥二人,还有一辆坐着一屉王婆婆包子。
“此等美味自然不可怠慢。”公孙龙自鸣得意,“要见你的那位比我更爱这包子。”
车是好车,路却不是好路。
眼见得七弯八拐,辚辚铛铛,三辆马车已不知行到哪座山中、哪条山路了。然而路途景色却也清爽怡人,草香林密,水泉叮咚,似是到了一处世外桃源,整个人的身心都不禁要放松下来,以免慢待这天赐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