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念珠玩了一会儿,把东西还给晏重华。却听他说:“给我干嘛?戴上吧!”他发动车子下山。
虽然有些诧异但她还是脱口而出:小青。还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就是dawhitesnake身边的那位。
老和尚和蔼地看了她一眼,“这位是?”
俞小葱看看这位年龄跟自己相仿的小和尚,问,“你叫什么?”
“毫无疑问!你怎么了,没头没脑的?”
小葱咬住下唇。那就是说,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只看我不顺眼!对着别ี人是春风化雨春风拂面,到เ我这儿就乍暖还寒春寒料峭啊!
8点整。上课铃声刚刚打过,教室里就起了一阵骚动。老师来了!
没人在听他说话,大家都在考虑同一个问题:他怎么เ还不消失?
她家离学校不远,走路十五分钟。刚刚从那条长长的小巷钻出来,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是她们班的历史老师关燕儿。
关燕儿前年才分来的。名牌大学毕业生,漂亮时尚,有个绰号却极古典,叫“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课上课下那些连珠妙语已被学生整理成册,在校内流传甚广。比如:
这刚早上八点,你就困了?昨晚上又看八阿哥了吧。别听电视瞎忽悠,告诉你们,八阿哥这会儿都写完两份折子了!清朝的家法是很严滴,满清灭了后有个ฐ什么贝勒很高兴,说就算你们不推翻它,我也要推翻它!
明清兴起的是工商业市镇:松江是靠纺织兴起的,佛山是靠冶铁兴起的。当然,你们知道佛山,是因为佛山无影脚。
我打你还需要理由吗。要我也有啊。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把你们那同学录什么的都给我收起来,离毕业还半年呢。用不用那么早就准备后事啊?
我们现在为ฦ啥落后了?西方แ一哥伦布之后,继起无数哥伦布,中ณ国一郑和之后,再无郑和。为ฦ啥,郑和是太监!
这课没法儿上了,退朝!
除了这些,还有一句最知名的,是回应某位不知死活的男生的倾慕——小屁孩儿一个,知道什么เ呀就敢跟我说爱情。我上小学的时候,你还是液ຂ体呢!
就这么个没事儿拿枪药当维他命吃的主儿,偏偏极受学生待见。只是从“液体”一事之ใ后,上门求爱的算是绝了。学生里头,她跟小葱最好,两人有时勾肩搭背一起逛街,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师生。
小葱用手遮住早晨的阳光,看清“死不休”今天穿了件银灰色的长衬衫,腰间系了条细细的带子。衬衫是薄纱材质,里面黑色的吊带背心在阳光下一览无遗,甚至能看到左ุ下角的花饰。下面是墨绿色今年最流行的七分裤,脚蹬一双同色的粗跟皮凉鞋。
“你一点也不像教历史的”,俞小葱随口打趣。
“错。教历史的才最应该走在时尚最前列。马王堆出土的那ว件纱衣,不到เ一两重,却有七层!隔着衣服能看见胸口的朱砂痣。刺๐绣用的金线是盲人用一把刀,全凭手感,在金箔上切割出来的。那才叫讲究,才叫美。咱们现在,差ๆ远了。现在有的,过去全有;过去有的,现在没有,而且再也不会有了。”
这一大篇话完全没有标点,没换过一次气儿,又急又快却字字清楚,蹦豆儿一般。小葱没听完就笑得收不住,举手投降,“像像像,没有比你更像教历史的了。”
“死不休”也是一笑,把叉在腰上的手放下来,凑过去挽住了小葱的胳膊,用比方แ才低了八度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放学陪我去个ฐ地方。”
“什么地方แ?”
孔雀公主
俞小葱向来是踩着点儿到校的。刚走到座位上,晨读的铃声就响了。她不自觉地向秦圆圆的方向看去。这位小姐今天一反平日的淡妆素า裹,穿了一身的樱桃红,让俞小葱想到了绝情谷的新娘子。
田怡正趴在桌上争分夺秒地抄数学作业,小葱打了她手背一下,“不用着急,‘灭绝师太’病了。”田怡一脸喜色地抬起头来,“真的吗?听谁说的?”
这个消息是昨天重华无意中说起来的,当时她也是激动万分,脱口而出,“老天终于开眼了”!说完之后才意识到เ这话大大不妥,窘得不知说什么好。
重华却说,“当老师要过的第一关,就是必须ี受得了学生们丧心病狂的诅咒。要想当个ฐ负责任的老师,就尤其是。我们小时候也总盼老师生病的。”小葱这才松了口气,觉得重华这句话说得体贴万分,对他的好感瞬间又上了一层楼。
但这会儿她却不想透露消息来源,就说是关燕儿告诉她的。田怡追问,“什么เ病?”小葱说,“就是普通感冒,估计一两天就好。”“啊……”田怡失望之余又问,“那数学课自习?”“不是,听说是跟体育课换的!”田怡愤愤地说,“真是锱铢必较。”
小葱也有同感,因为檀中的惯例是,如果换成自习,这堂课就算过去了;可要是换成别的课,那就早晚有归还的时候。
体育课是上午第三节。到เ了高三,男女生的体育是分开来上的。今天的女生课还是接着上周练健美操。
俞小葱和秦圆圆是领操,但小葱今天请了生理假,站在南操场边上跟田à怡聊天。有个说法是两ä个女孩子在一起久ื了,连例假都会变得一致。起码在她们俩身上,这个说法是成立的。
自从与重华潭空山一游,小葱是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跟田怡说,可现在又不知从何说起。正犹豫着,田怡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说了句,“有人来示威了!”
她转过头,看见又有两个ฐ女孩子肩并肩向这边走来,那自然也是请了生理假的。一个叫苏婷婷,另一个ฐ的名字比俞小葱还怪——董糖。
小葱不愿跟董糖照面,偏过身子看天,嘴里说,“这两天闷得很,你看天上的云,可能ม要下雨了。”
田à怡不满地说,“你们俩完全反过来了,我真不明白,你怕她干嘛,应该是她怕你才对啊。”小葱急得跺脚๐,“你小声点!啊来了来了,快说点什么เ……啊那ว个,那个ฐ田怡你知道今天几号吗?”
“咱们的俞才女都过糊涂了。今天是6月29号,农历5月十五!”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插进来说。小葱仰天翻个ฐ白眼,没奈何只好转过身来微笑,心里把董糖的大眼睛当成照相机镜头。
“啊,都29号了,再有三天是党的生日,呵呵!”
“你们也请的生理假?”
“啊,是啊!”
南糖歪一歪头,回手捋一把长长的马尾辫,低头玩弄辫梢。小葱只盼她快走,挽着田à怡的胳ฑ膊说,“昨天那道几何题,你再给我讲一遍吧,晚上睡了一觉忘光了。”
田怡白了小葱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南糖抢先开口了,带着三分腼腆:“你们谁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例假晚几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