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秀珍说：“我以后再也不抽烟了，抽烟是你们男人的事。”
第13章好戏终于开锣
灰衣人心中凛，盯着黄衣人看了十几秒。黄衣人的声音是平静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特别，吐出来的字却如座座冰山，有逼人的寒气，有沉重的压力。在冰山面前，灰衣人唯有缩紧ู自己，尽力地躲避寒气。
灰衣人的脸上点表情也没有，十分平静。他本来就镇定，现在更加镇定。
第三个候选人叫骆振中，广播器材贸易公司的老总。骆振中原来毕业于四川大学，学哲学的，毕业后去了云南工ื作，然后又到了这里。他父亲是政府官员，在本地也是个ฐ有头有脸的人物，骆振中自然大树底下好乘๖凉，业内行外都给他点面子，正所谓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论家庭，骆家在市里算是名望之家，条件优越。论相貌，骆振中也还过得去，堂堂正正的男ç子汉。论能ม力，有件事足以证明骆振中ณ的心智，次上海的公安局来了几个人，找到骆振中ณ要他配合调查件经济案件，涉及到广播器材贸易公司与上海ร某公司的生意来往。骆振中非常热情，招呼上海ร来人坐下来喝茶交谈，正谈得兴浓入港，他却突然口吐白沫手脚抽搐倒在地下不省人事。公司的人慌了，连忙把骆振中送进医院急救，住了院。上海ร人等了两ä天，骆振中ณ才出院，继续配合调查。调查结果，上海人无获而归，广播器材贸易公司的人暗自欢喜。原来骆振中那招只是虚招，住院后在晚上借助电话调兵遣将，指挥下属把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两天后任你上海上海话把“人”念成“”的怎样查都查不出个之乎ๆ者也。自从上海ร带领长三角高速发展后，曾为人先的珠三角颇有深闺怨妇之感，骆振中这次小小地弄下，也算是出了心中ณ口恶气。这件事后来传将出去，听者中ณ十有八九赞骆振中有料é到好本事。只可惜金无足赤人难完美，骆振中ณ也是个离过婚的，他的前任太太是个什么美声唱法的歌星。在穆秀珍的眼里，歌星就是戏子，终归登不得大雅之堂，美声唱法也就是尾声唱法——唱歌唱到เ最尾个高音八度十度地拉上去并且拉得好长好长像喊救命那ว种。据说两夫妻闹离婚的原因是什么เ性解放，离了阵子又好了阵子，到เ头来还是离了干净，分手大吉。
穆秀珍颠来倒去，反复衡量着四个候选人的优劣利ำ弊轻重，觉得认真难于取舍。她想起前任市文化局长高文昌家中爆出的那ว件大丑闻，不由á得打了个寒战。无论是选媳妇还是选女婿，都要慎之ใ又慎，偶不慎便会埋下祸ຖ根，日后结出又苦又涩的果实。
多年前他听过罗文唱的首歌爱你变成害你，有几句歌词是这样的：“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为什么เ爱会变成害？我爱你，变成害你，早知害你我不爱。”那ว时他还不能ม领会歌词的意思，明明爱个人，又怎么可能害她？到เ自己้真的实践了歌词的意境，才明白那ว是份多么เ锥心的痛苦！
合同中写着的秘鲁鱼粉的英文是r！
官旭明的创造性发展是：“人不犯我，我必犯人。人若犯我，已是死人。”
官旭明的这个人生座右铭确实很奇特也确实有点可怕，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也。不过再往细再往深想想，现在商战中的“快鱼吃慢鱼”说穿了不也就是这么回事么？那么他又是怎样去实践的呢？记得有个朋友叫谷安旋的，人人都叫他谷氨酸，在家和佳公司当业务部ຖ经理。和佳公司的总部在上海ร，近年来以上海ร为轴心，向东南沿海带的城市扩展地盘，设立了好几个分公司。各地分公司的业务发展得超快，成立的时间又短，难免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如何掌控好就成了老板头痛的事。老板让各个ฐ分公司每周把资金日报表发回总部，从重点上掌控住，不过还是担心下面的人会合伙弄鬼，就在集团里培训些骨干派下去。老板说这是已经载入史册的管理高招，叫掺沙子。掺到谷氨酸这个公司来的是个漂亮女人林姝丽ษ，她说话快，做事快，而且漂亮。修长的身材配着时尚的衣服，还有幽幽淡淡的香水味，她走到哪儿，都成了道亮丽ษ的风景。更重要的是，她是老板派来的人。林姝å丽是美丽的沙子，洒在和佳公司的黑土上可是耀眼得很。她来就先建立了打卡制度，员工每天上下班必须打卡，每月迟到เ累计超过1้0分钟就要扣钱。但是如果完全守时，每月可得全勤奖10่0元。制度刚ธ推出时有人反对，到习惯了以后特别是领ๆ到钱以后大家又觉得满好的。林姝å丽就高兴地说：“这钱本来就要给你们加薪，现在换种方แ式，让大家准时上下班，老板满意员工也满意，真妙！”
我们的故事就从此开始。
瞧瞧，这就是陈梦飞，他帅成什么เ样子，你不看也能猜到เ几分的。当下大街上什么เ最多？美容院最多。当下电视上什么最火？护肤品最火。当男士护肤品形成了潮流，就标志着美色时代已经到来。不论男女，只要长得好看，就凭空多出了许许多多的机会，连大学生都有美容了再去找工作的。所以当陈梦飞前年跳槽来靓靓公司时，官总超快地拍板录用了。陈梦飞简直就是人版，他往公司门前站，路过的女生就会惊艳地停下，走过来有事没事地看看，然后也许就做成生意了。靓靓公司是专做化妆品的，批发零售进出口，平时招人都挑帅哥美女来招，只是像陈梦飞这么เ拔尖的委实不多见。有次个顾客问套化妆品，嫌价格太高，还怀疑功效好不好，官总恰好过来听见了，就把陈梦飞拖过来说：“表哥，你来告诉这位小姐，这套化妆品的功效好还是不好。”那顾客看了陈梦飞半天，笑了：“这帅哥是你表哥？是你儿子还差不多。哎哟，这种计策我十年前就会用了，真老土！不过看在帅哥面子上，我买了，给我包起来。销售业绩可要记在这帅哥头上！”
官文棠把经过说了次，欧斌也很快找到了那封信。欧斌看完信后说：“这信看了等于没看，上面并没有说送长褛给你呵，有什么用？”
官文棠恨蒋日松恨得入骨，要送礼ึ又不当面送当面说清楚，搞些什么商标里藏存款单的狗把戏，害得如今鸡毛鸭血满身蚂蚁，真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当初看信就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现在才明白这封信说了半天，连长褛的边也没提到！他只好说：“你可以去找蒋日松和邵桂平，向他们了解情况。”
欧斌在心里暗暗发笑：找蒋日松？还有那个邵ๅ桂平？发票抬头上明明写着“官先生”，就算是送的也说明送的人不想认账了，那还有什么找头？
他突然冒出了个ฐ念头：官文棠之ใ所以说可以找蒋日松和邵ๅ桂平，是因为知道我无法找到เ他们，既ຂ然敢收下2๐5万元，定留แ好了后路，和那ว两个ฐ人商量好如何进退。那两人赚了7๕5万，分给官文棠2๐5万，然后作鸟兽散，怎么查？如果不是那封举ะ报信，又有谁会知道其中的秘密？
欧斌觉得这个ฐ推理合情合理。但可惜只是推理，没有证据。
再想下去，他又有些犹豫了。如果官文棠早就和那两人勾结，那何必不将合同中ณ的粗蛋白含量写成60่呢？只要写成60，就算天津方面查出是假货，官文棠就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兴华贸易公司身上。那两ä个人反正是要全体失踪的，这么เ来干脆利落，不留后患，岂不是更妙？
但合同中偏偏写着10，这明显不合逻辑。欧斌想不通。
至于官文棠说长褛是蒋日松送的，欧斌根本不相信，鬼才会相信。这种思维太简单：长褛ນ是蒋日松送的，存款单也是蒋日松藏在商标里的蒋日松还能知道官文棠老婆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因此官文棠是无辜的。照ั此说下去，官文棠就应该释放回家了。
荒谬！十足的荒谬！
荒谬之处不在于官文棠把谎言编得太简单，而在于这样做太低估了欧斌的智商，侮辱了欧斌的智慧。欧斌最不能容忍别人把他当小孩子耍，特别不能容忍别人说他“你还小”“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类的话。
况且改口供在审讯中ณ是非常忌讳的件事，改口供意味着不老实作假耍滑头，审讯者对改口供的人都不看好，都特别警惕。欧斌认为ฦ官文棠这种生意人老巨เ滑，不可能再问出什么了，就继续实行迂回包抄战术，向靓靓公司的其他人了解情况。他和王长河分别找靓靓公司的人谈话，了解到不少“群众意见”。其是说张锐文携款数百万潜逃，官文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事发前陈梦飞早ຉ已看出端倪，向官文棠提出劝告，但官文棠没有重视此事。其二是说官小凤对此事应该负主要责任，因为ฦ她把自己掌管的财务专用章给了张锐文保管，致使张锐文有了可乘之ใ机。其三是说公司的经营本来就开始走下坡路，官文棠有退出之意，于是与未来妹夫张锐文密谋，把资金弄走，好让公司顺ิ理成章地破产。欧斌和王长河分析了这些“群众意见”，认为第种说法可能性很大，第三种说法可能性更大。欧斌又和陈梦飞谈，问陈梦飞的看法。陈梦飞苦笑着说：“官总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我怎么能落井下石？我也是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应该避嫌的，还是少说为ฦ佳，你们查出什么就是什么เ吧。”
陈梦飞非常会说话，他说的话可以听成这样也可以听成那ว样。欧斌非常会听话，他把陈梦飞的话听成了自己想要的那样。欧斌想：陈梦飞是个讲义แ气的人，还是不要强迫他改变对上司的忠诚。反正手头的证据已经足够，可以把官文棠煮熟了。
就在欧斌全力办案的时候，上司给了他压力。官旭ຓ明在外面活动了，找了切能找的人，力求要保官文棠，最起码要把官文棠的罪名尽可能减至最轻。压力层层地下来，欧斌无力抗拒，只好修改案卷，把某些因素า去掉。欧斌恨恨地想：官文棠，算你好彩，有人照着你；如果我说了算，你不死也要掉层皮！
才过了天，上司又给欧斌新的压力。人称荣的卢玉荣在外面活动了，找了切能ม找的人，力求要整死官文棠，最起码要把官文棠的罪名尽可能弄至最重。卢玉荣在本市颇有面子，连市长也和他亲密无间，官文棠居然敢和张锐文联手侵占第二大股东荣的利益，让卢玉荣很没面子很郁闷。卢玉荣放出话来，不管张锐文那种茄哩啡小瘪三，只要专门对付后台老板官文棠。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能把官文棠整到最高刑期就好，他要拿出1้00่0万来打这场官司，赏罚分明，以响应国家大力发展私营经济的政策。
荣出面，风向马上逆转，所有垃圾都丢向官文棠这边。欧斌暗道：官文棠，你不好彩，听天由命吧！
谁也无法否认欧斌的敬业精神和实干态度。
在检察院里，有些人嫌工作辛辛苦苦，薪水又不算高，想方แ设法找个清闲的位置。欧斌却不样，他不计较辛苦，不计较薪水高低，认认真真地办每件案子。欣赏他的人也好，攻击他是为了向上爬的人也好，都有个共同点，致认为他的干劲是流的。
欧斌与王长河研究那张25๓万元的定期存单和黑色长褛的发票，就费了不少心思。不谋而合，他们的着眼点都落在存单日期和发票日期上，但对日期的先后次序却有争议。欧斌认为，如果发票日期在前，存单日期在后，就可以圆满解释两者之间的关系。王长河则恰恰相反，认为唯有存单日期在前，发票日期在后，才可以圆满解释两者之间的关系。欧斌解释道：官文棠见天气快冷了，去古之鸟商场买了件长褛ນ，挂在衣柜里准备冬天时穿。这时，兴华贸易公司送来了25万元，官文棠就用老婆的名字存进了银行，再把存单缝到เ长褛的商标里面去。这种手法确实巧妙而隐蔽，试问又有谁会想到เ去长褛ນ的商标里找存款单呢？王长河的看法是：官文棠先收了兴华贸易公司的25万元，用老婆的名字存进银行，将存款单放在家里。想来想去不甚保险，心生计，买来长褛ນ，再将存款单藏在长褛的商标里。此种情形，就造成了存单日期在前，发票日期在后的现象。
实际上存单的日期和发票的日期已成事实摆在那里，他们之所以作不同情形下的设想和争议，是为ฦ了亲自体会下嫌疑犯作案时的心态，以期总结出规律性的东西，可作为以后办案时参考。欧斌想了想，得出种新的设想：问题不在于官文棠买不买长褛ນ，而在于是否有意买长褛。换种说法，就是官文棠买长褛是为ฦ了什么เ目的。如果是为了御寒，那么เ将存单藏匿在商标里面就只是突发奇想，偶然的灵感而已。如果买长褛是为ฦ了藏匿存款单，那么官文棠对金钱的欲望就是早ຉ有预ไ谋的，极可能已经形成长期的习惯。
两ä个人的分歧在这里达到เ了致，只可惜张锐文把靓靓公司的财务账席卷空，否则欧斌还可以从账目着手，在不引人注目之处顺藤摸瓜地找出致命的漏洞来也说不定。
欧斌去到เ古之鸟商场，找到เ收银台的收银员问：“小姐，请你看看这张发票，是你经手开出的么เ？”
他多了个心眼，没有穿制服，也没有出示证件，以免引起对方的反感或不必要的惊慌。收银小姐看了看发票说：“是的，是我经手开的。”
欧斌问：“这上面写的日期是正确的么？”
收银小姐依稀记得当时的顾ุ客要求把购货日期写早ຉ个五六天的，她翻了翻发票的存根联，把前后联对就看出来了。但她不想把真实情况告诉面前这个男人，来这男人个头太小，又不帅，不讨人喜欢，正所谓俗话说的“三级残废”。二来商场希望多做生意，不得罪顾客，尤其不能ม得罪买长褛的这种高消เ费型顾客。顾客购物索ิ取发票，无非就是回去公司报销什么的，这人来问三问四，恐怕也就是公司的会计之类的角色来查对下。如果商场泄露了真实情况使顾ุ客利ำ益受损，那以后谁还愿意来古之ใ鸟购物！顾ุ客就是上帝ຓ，顾客要求把日期写早五六天，定有他的理由á，这理由当然不能随便让其他人知道。于是收银小姐把发票还给欧斌说：“当然是正确的，我们每天开的发票都要在下班后核对次，每天清每天结，不会错的。”
欧斌以为得到了答案，却不知道如果他出示ิ了证件，收银小姐就会给他真实的答案。真实的答案披露，他就会怀疑到เ买长褛的人，也就会发现买长褛ນ的人不是官文棠，也就会使案情出现意想不到的转机。可偏偏他就穿了便衣去而且没有出示证件，如此看来买长褛的人运气还真有点好。
除了不可预测的运气以外，欧斌也确实犯了两个判断上的错误。第个ฐ错误是他认为ฦ写举报信的人是见过面但没什么เ交往的，理由是如果有交往的话，不会把欧误写作区；如果从来没有见过面，也不会知道他姓。这个判ศ断粗粗看起来是对的，深挖下去就会发现是错的，而且错得很离谱。这个ฐ错使欧斌错过了次机会。正确的推理应该是：写信给欧斌的只会是两种人，种是见过欧斌面但没什么เ交往的人，种是与欧斌有交往的人，只有这两种人才知道欧斌姓。如果是见过欧斌面但没有什么เ交往的人写的，那这个人只能把区写作欧，而绝不会把欧写作区。在日常生活交往中ณ，人们碰到เ个姓的，会很自然地把写作欧，除非这个姓的人特别声明自己้姓区不姓欧。欧斌姓欧不姓区，从来用不着特别声明自己的姓如何写，所以任何人听到เ欧斌的姓都会写作欧或者是多问句姓哪个。只有姓区的人才会被人误作欧。由á此可得，写举ะ报信的人不是见过欧斌面但没什么เ交往的人。既ຂ然写信给欧斌的只有两种人，而第种人又被否定掉，那ว就只剩下另种人了。另种人是和欧斌有交往的，而有交往的人又绝不会把欧误写作区，那么เ就说明此人是故意写错的。故意写错的目的只有个，就是让欧斌误认为写举报信的人是见过面但没什么交往的。反过来也就是说，写举报信的人认识欧斌，与欧斌有交往，但不想让欧斌知道是谁写的举ะ报信。
最聪明的人也会犯错误，欧斌不是最聪明的人，犯几个判断ษ上的错误并不出奇。如果他不犯这个错误，他就会循着上面的推理继续往下深究：写举报信的人必定是与欧斌有交往而又与官文棠有交往的人。能够具备这两ä个条件的人实在不会多，欧斌会顺利地找出来，找了出来案情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可偏偏欧斌就在这个ฐ判断上犯了错误，如此看来写举ะ报信的人运气还真有点好。
欧斌的第二个ฐ错误就是为ฦ了面子而没有查看古之鸟银行的监控录象，如果他能ม听王长河的意见，仔细看看银行的监控录象，就会发现存款的并不是官文棠，而是个ฐ他很想找又找不到的人，那案情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转机。偏偏欧斌就没有看，如此看来存款的人运气还真有点好。
欧斌除了犯了两个ฐ判断ษ上的错误以外，还做错了件事，那就是忽视了官文棠所说的长褛是蒋日松送的那番话。审讯者注意的往往是对嫌疑犯不利的证据，而容易忽略๓对嫌疑犯有利ำ的东西，尤其不去研究嫌疑犯为ฦ自己所作的举不出有力证据的辩解。高明的审讯者则不同，会从另个ฐ角度去看问题：既ຂ然嫌疑ທ犯要作举ะ不出有力证据的辩解，那ว么这种无力的辩解定有它特殊的意义，而不能仅仅因为ฦ它对嫌疑ທ犯有利就忽视或放弃。欧斌如果高明，就应该先假设官文棠的话是真的，然后拿着官文棠的照片去古之鸟商场，请有关人员认认，那案情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转机。偏偏欧斌就没有这样做，如此看来买长褛的人运气还真有点好。
尽管欧斌还不够老练，尽管欧斌还不够高明，尽管他尽了力还是在查案中出了失误，但他毕竟基本理清了案情的头绪。为什么靓靓公司与兴华贸易公司签订的合同不把鱼粉的粗蛋白含量写作60而写作1้0呢？欧斌认为，在犀牛望月宾馆紫薇阁签合同时，官文棠看的合同是粗蛋白含量60的，签的合同却是粗蛋白含量10的，喝酒喝得头大眼睛细时，玩玩魔术换两张看上去大致相同的合同实在容易得很也很有可能。官文棠有手，蒋日松更有手，道高尺，魔高丈，谁都不是省油的灯。陈梦飞发现1้0่的问题后说给官文棠听，官文棠心中有鬼就搪塞了过去，自己้私下找蒋日松算账。可是蒋日松去如黄鹤，官文棠只好藏匿起2๐5万元了事，想着以后万出事就全部推到蒋日松身上。这样分析，案情的前因后果就完整了。官文棠口咬定合同是60的粗蛋白含量，无非是故布疑ທ阵推卸责任而已。
欧斌和王长河轮冲锋奋战，基本弄清了官文棠的问题，只等天津方面的诉讼有了眉目，就可以结案，对官文棠实施逮捕和起诉。在整个ฐ拘留审查的过程中，官文棠采取了极不合作的态度，要么就拒不承认已有充分证据的事实，要么就说有人陷害他。但当欧斌问他有什么เ仇人或是在生意上与什么人结过怨时，他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冬瓜豆腐来，想来想去都不知仇人来自何方。想无可想之际，官文棠突然道：“是不是陈梦飞想当老总？”
欧斌听了只觉得好笑：“陈梦飞想当老总？所以他害你？第，凭他的水平，找个年薪几十万的职位容易过借火。干嘛非要当靓靓公司的老总？第二，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听到他净是说你的好话，护着你。第三，现在有机会当老总了，他却辞职了，要回老家去。除开这三点不论，证据呢？你说他要害你，有什么证据？”
官文棠当然没有证据，半点也没有。他听到陈梦飞辞职回老家的消เ息，心里更是沮丧ç。原来他还指望陈梦飞能帮帮官小凤的忙，把靓靓公司维持下去，再找熟人打官司，早点弄清事情的真相。现在看来，切都没指望了。唉，怎么เ会懵诧诧地说出陈梦飞想当老总而害人的话？陈梦飞善良能干，几年来直忠心耿耿，是最不能怀疑ທ的人。
官文棠又想了想，说：“是不是张锐文冒了我的签名，伪造了这份合同？”
欧斌说：“我早就想到这个可能ม了，合同作了笔迹鉴证，是你的笔迹，和张锐文没有关系。”
欧斌停了下，说：“官文棠，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时间越来越少，你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我们的贯政策，你也应该懂得。避重就轻，想蒙混过关是办不到的。没有充分的证据，我们会把你请到这里来么？政府的免费饭是好吃的么เ？”
官文棠理直气壮地道：“我没有做过，承认交代什么เ？你总不能ม砌我生猪肉逼我吃死猫吧！没有就是没有，我实事求是。”
欧斌想：死鸡还要伸脚撑锅盖，是切犯罪嫌疑ທ人的共性。他们总是抱着侥幸心理，能拖下是下，又像是挤牙膏，挤他点说点。我是文明审案，不打不骂，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哼哼，证据齐全，还有卢玉荣在外面活动不断施ๅ加压力，你官文棠就等着洗干净屁股，好好地坐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