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那些粗制的艺术品，心中相当混乱，这种打横的独眼，使我联想起蔡根富房中的那块煤精，也使我联想起那ว矿坑一百多个凹槽。
我转过头来，看到我身后，是一个年轻黑人，他穿着商店职员的制ๆ服，我想他一定是这个ฐ单位的售货员了。我点了点头，指着那些独眼面谱：“这是一个神像？”
升降机到เ了三百三十公尺处，停了下来。
那职员一听得奥干古达这样讲，犹如死囚听到了特赦令一样，连声道谢，进了升降机，升降机也立时向上升了上去！
比拉尔就是写那篇报导的那位记者，他本来就是我想要见的人之ใ一。奥干古达要我去见他，我当然不反对。奥干古达又道：“我希望从现在起，这个小组成员，变成三个人！”
我吃了一惊，蔡根富如果自杀，事情就麻烦了！我不能ม将他带回去，真不知如何见老蔡ກ才好！所以，我紧张得不由自主，欠了欠身子。
闲话表过，言归正传。
老蔡的神情，显得十分惊惶，他为我们打开了门，后退了一步，当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甚至可以发觉他身子在微微发抖！
他像是怕我们不明白，一面说，一面做着手势，加强语气。
我道：“我明白，这种古老的传说，每一个民族都有。中国的西北地区，有世界屋脊ิ之称，在古老的传说之中，也是由á一个叫共工ื的神，撞断ษ了一根柱子所形成。”
奥干古达呆了片刻๑，问道：“你们对这个神，是尊敬还是恐惧？”
我笑了起来：“中国人传统中各种各样的神实在太多，这种神，不算是，甚至于有许多人不知道有共工这个神！”
奥干古达苦笑了一下：“维奇奇大神不同。当他创造了那ว座如此雄伟的高山之际，所有的生物，全都颤动，抖瑟，为他的威แ力所震慑，接着，维奇奇大神还现出了他的样子来，要人信奉他，服从他，谁不服从，谁就死亡！”
奥干古达讲到这里，我又忍不住道：“那也不足为奇，几乎ๆ所有的神，全是那样的！”
奥干古达苦笑一下：“事情不止那ว么简单，维奇奇大神，在维奇奇山的一个山洞之中，留下了一幅巨大的石刻划，显示了他的形象，并且还说，他会来，会来看看当时答应信奉他的人，是不是还遵守诺言。”
比拉尔道：“既ຂ然你们的人民还是如此对之印象深刻，那ว么，即使是大神再来，非但不会生气，而且还会高兴，说不定再赐你们一座大煤矿！”
奥干古达瞪了比拉尔一眼：“问题不在这里。对于维奇奇大神的传说，我始终认为，那只是传说。๓cນ3d;&ุ#x7baທ1;๙人人都知道大神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大神却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如今，忽然有了一个人，他有着和常人绝对不同的外形，而这种外形，又恰好是维奇奇大神的外形，如果他在群众之中露面，你想想，会发生什么事？”
这一番话，倒颇出乎我的意料é之ใ外。本来，当奥干古达频说“灾祸”之际，我还以为他一定是指大神会带来自然灾害而言。可是如今看来，他心中所忧虑的，并不是自然的灾害。
我完全可以明白他的意思。他们的民族，对于维奇奇大神既然如此崇拜，如果大神忽然出现，那么毫无疑ທ问，所有的人，必然将站到大神的一边，而这个国家的政治体系、社ุ会秩序，可以在一夜之ใ间，完全崩溃，不再存在，而一切听命于“维奇奇大神”！
奥干古达一笑，我忙道：“你可以放心，我并不以为蔡根富有这样的野心，他只不过想到เ山区去…”
奥干古达打断ษ了我的话头，说道：“从山区开始，然后到城市。”
我苦笑道：“我仍然不以为蔡根富想统治你们二百六十万人民！”
奥干古达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并不是他想不想统治的问题，而是只要人们一知道他的存在，就会自然而然向他膜拜！”
比拉尔突然道：“你也会？”
奥干古达神情苦涩：“我不敢保证我自己้不会！”
当他说了这句话之后，我们都有好一会不再开口。比拉尔向我望来，我在他的神情上，已经知道他想问我什么，所以我立时道：“绝不是化装，像是那块煤精，整个地嵌进了他脸的上半部！”
比拉尔道：“如果是这样，他如何还能活着！”
我和奥干古达面面相觑，答不上来。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地步，那比蔡根富在矿坑之中，无缘无故杀了二十多个人，更加复杂，更加严重，也更多疑点和不可思议！我在想了片刻之ใ后才道：“如今最要紧的是找到蔡根富，找到他，再好好问他！”
比拉尔道：“维奇奇山区这样大，上哪里去找他！”
奥干古达道：“这倒容易，根本不用我们去找。我相信他如果在山区中出现，&ุ#x5c3๑d;&ุ#x7ba1;山区中没有什么通讯设备，但不必几天，消เ息一定会传开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涌向他所在的地区！”
我心中ณ也不禁暗暗吃惊：“我举ะ一个例子…如果有一队军队，奉命去逮捕他，而看到了他的样子之后，是不是会违抗命令？”
奥干古达伸手在脸上重重抹着：“毫无疑问，军队会变成他的军队，而且将会是世界上最忠心、最勇敢的军队！”
我吸了一口气：“如果是那样，那就要阻止他在群众中ณ露面！”
奥干古达神情悲哀地摇着头，我急急地道：“情形和你想像的多少有点不同。蔡根富不一定要从山区开始，在城市中，他一样可以发挥他那ว种无比的影响力，可是他却一直是在花丝的家中ณ躲着，而且还用布遮着头，不让人家看他！”
奥干古达听了我的话之后，先是呆了半晌。然后，像是服食了兴奋剂๘一样，直跳了起来：“对！事情和我所想的，多少有点不同！”
我道：“你应该庆幸，变成了维奇奇大神的是一个中国人，而不是你的同胞！”
奥干古达呆了半晌：“可是他和花丝在一起！而且，你说，蔡根富已经有了一种神奇的力量，能使你在刹้那之间失去了知觉？”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很难形容，并不是失去了知觉，而是当他一碰到我的时候，在突然之间，丧ç失了一切活动能ม力！”
奥干古达的神情又变得苦涩了起来：“维奇奇大神的外貌，又有这种神奇的力量，那实在…不知道事情发展下去会怎么样！”
事情发展下去会怎么样，真是难以想像，因为ฦ我们对于所发生的一些事，只知道这些事发生了，至于这些事是怎么发生的，却一无所知！
我和奥干古达互望着，一直未曾出过声的比拉尔道：“现在我们该怎么เ办？总应该先找到蔡根富再说！”
奥干古达苦笑了一下：“现在要找他更难了，每一个ฐ人，都会宁愿牺牲自己性命去庇护他，因为他是维奇奇大神！”
比拉尔道：“我的意思，当然不是出动军警去找他，而是我们三个人去找他！”
奥干古达无助地摊着手，在山岭起伏，有的地方甚至在地图上还是一片空白的情形之下，要去找一个人，那实在没有可能。
我站了起来，来回踱着，突然之间，我想到了奥干古达讲过的一件事。我忙道：“奥干古达，你说过，在山区中ณ，有一个地方，有一幅壁画，是维奇奇大神留下来的？”
奥干古达点头道：“是！”我道：“你到过那地方，见过那幅壁画？”
奥干古达道：“是的。那幅巨大的壁画ฑ，的确神奇和不可解释。当时，我准备向全世界宣布这件事，这幅壁画，不知是多少年前留下来的，在人类的文明史上，一定极其重要。但是后来经过一连串的会议，我们考虑到了这件事如果公布出来，对于我国国民的心理影响实在太大，所以才作罢。”
我道：“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你的国民，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事？”
奥干古达道：“知道的，但只是传说，那幅巨大的壁画所在处，十分难以到达，只有极少数当地的族人确实地知道，而那ว些族人又与世隔绝，不和其他人往来，所以其余的人，都在信与不信之间。”
我道：“那幅壁画ฑ是在…”
奥干古达不等我说完，就道：“是在一个巨大的山洞之ใ中。”
我凑近他：“蔡根富究竟发生了什么เ变化，我们还不知道，但是在我和蔡根富的应对之ใ中，发现他的智慧，比一个ฐ寻常的煤矿管工高得多，那只巨大的眼睛如果和他已结为ฦ一体，那么เ，总有一天，蔡根富会知道自己成了维奇奇大神，他一定会去看那幅壁画，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来的！”
奥干古达盯着我，神情紧张之极，过了片刻，他才道：“你是说，他会到เ那山洞去？”
我点了点头，说道：“一定会！”
奥干古达来回踱了几步，神情又紧张又委决不下，我和比拉尔齐声道：“你还在考虑甚么？”
奥干古达停了下来，苦笑道：“不瞒你们说，我也认为ฦ卫斯理所讲有理，蔡ກ根富会到那山洞去。可是…可是…说来惭愧，要是叫我去面对一个活生生的维奇奇大神，我实在不敢！”
虽然我心中有好笑的感觉，但是我却实在笑不出来，比拉尔已๐经道：“不要紧，要是你害怕，不敢去的话，我和卫斯理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