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处罚命令我本来就觉得不合理，应该是要再调查的。唉，谁知道那帮孙子们，乘我不在就作威作福！上司似乎是生气极了，脱下的西装外套重重的拍在沙发椅背上，震得室内层尘灰霍地跳起。
诶？小蒋
依我说他才是真的好命啦，甚麽都不用干也有薪水配。啊，不，也要让人家干吧？
哎呀，没事去看那张臭脸干吗？你也不知道，他那ว张嘴巴臭得要死了！
李察打开房门时，看见蒋光士正准备上吊。
在白炽灯的映照下蒋光士的神情自然是苍白而绝望的，修长的手指绕在浅蓝色的尼龙绳上，整个人就僵持在要套不要套进脖ๆ子的瞬间。李察悠閒地昂首观察着，习惯性地把手指放在唇边品评。蒋光士的脸很小，大概ฐ只有他的巴掌般大，放在女人身上会是完美的瓜子脸形，然而对男人来说却略显得底气不足。或许是这个缘故蒋光士平常在办公室时总是喜欢板直腰板伪造出傲人的身高，边走边用皮鞋底在地板上敲出沉重的脚步声，藉由那ว种烦人的声响来为自己壮胆。
蒋光士在心里默念了遍。
你就愿意辈子在这当男妓？突然，怒不可遏的声音便从头顶ะ打下。蒋光士感到เ的自己的头发被粗鲁地拉扯着，脸颊๐下子便承受了两巴掌。
眼泪下子便冒起了，求饶的声音也在喉咙等着。然而李察却无视这切，粗暴地拉扯着落到旁的被子，强行把他裹了起来便放话道：人我带走了。
喂喂！
上司无奈的声音在耳後响起，蒋光士臂上痛，人便已跌跌碰碰地被拖行起来。日渐亮起来的视野令蒋光士意识到自己正被带离房间，深陷进体肤的指爪亦源源不绝地输出疼痛，李察的脸还是冰冷而模糊的，在晃动中逐渐扭曲变形。
心神慌乱，嘴唇发抖，时间蒋光士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勇气，在跨出房门的刻，竟然伸手抓住了门框！
不！我不去！不去！
急促地吸气使他的声音节节地断ษ裂开来，因为坚持不肯放手，身躯马上便被拉成滑稽的大字型。李察回首，不发言地把他的手指根接根扳开，然而蒋光士马上又会把手握得更紧，使得那番努力顿ู时变成无用功。
走！
粗暴的命令方下，颈後马上便是痛，蒋光士像生畜样被人拿住了脖ๆ子，强行提起来便要拿走。这时上司的声音也赶到เ了，略带讽刺地笑了出来：你倔甚麽的，瞧，人家根本就不想离开。
走！
蒋光士只感到腹上痛，接而李察的斥喝声却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他感到自己很危险。
蒋光士在引擎发动的抖震中ณ抬起了头，这才发现与被子纠缠在起的自己正被带离安全的场所。汽车的後座异常昏暗，仅能凭街外投射进来的点光，照出那张可怕的脸的轮廓。蒋光士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手扣上了车门的开关，咔裂咔裂，没有用，车外的风景已经迅速後退了，而车门却还是打不开。
你给我老实坐好！不耐烦的呼喝声立即便从前座传来，害怕再被打的蒋光士马上蜷缩身体，准备好承受冲击的姿态。
然而还是甚麽都没有发生，车子还是径在破烂的路上开着，颠簸地远离它熟ງ悉的场所。
为ฦ甚麽？
蒋光士爬上椅背，把半边身伏在车後广濶的玻璃上。大厦工厂树木宿舍在泛蓝的车窗外逐渐缩小，他很少看到这样的风景，自从入职以来，便几乎没有离开的地方正在消失了。那些荣誉努力辛劳通通都没有了，有他没他都没有所谓，熟悉的生活已๐经消失不见。
很快车子便转入了弯路，滚动的车轮有条不攸地翻起了乡下泥巴。蒋光士的心脏ู被椅背硌得生痛，下下的，揼得发麻。慢慢便甚麽都看不到了，只有延绵不断ษ的黄泥路和两旁生得密麻麻的灌木丛出现在视野之ใ内。他觉得很冷，脑里想的尽是求饶的话，可未及开口便在玻璃的反射中赌自己褪色的嘴唇。
他想不出可说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想要的是甚麽。
披好。突然前方又响起了斥喝声。
蒋光士的背刹时被床被子打中ณ，他也就在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赤裸的。荒凉的风景在窗外掠过，明明没有人会看到，但蒋光士还是慌了神，颤着手便把掩护物抽起来盖好身体。他感到很害怕，比任何时候都要惊惶。李察到เ底是想要做些甚麽？是不是满怀怨恨想要把自己杀掉？对了，或许真的是这样没错，把自己杀死，斩ล个粉碎，然而埋在没有人经过的地方แ。李察完全有可能ม这样做，不然，为ฦ甚麽要把自己带走？
车内的空气越来越冷了，蒋光士呼出口接口的白气，深深地的把目光投向李察的後脑แ，思考着从後施袭的可能。
如果这样扑上去，车子会翻掉吗？或者会撞上路基也说不定。还是要等回到市内才捏他的脖子呢？有交通灯的话，车就会停下来了吧
蒋光士正想得入迷，猝然却对上了李察的目光，下子便被吓得笑了出来。
我在倒後镜中的笑容既讨好，又献媚。
明明应该能令人感到愉悦的，但李察却绷紧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给我闭嘴。
扑面而来的怒意使人感到份外危险，蒋光士因此不敢再动了，下子便被定住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不动，只要不动就没事了。蒋光士本来是这样打算的，然而旦无事可做，身体却会不期然放松下来，恼人的尿意骤然便自下体爬升。为甚麽会这样？蒋光士深深诅咒着不合时宜的生理反应，边偷偷打量着前座的人。李察显然是被他激怒了，只管闷声不哼地不断加速，使得整个车厢在惊人的晃动中ณ往前飞驰。
他甚麽话都不敢说，但膀胱肿胀的痛楚却迫得蒋光士直冒冷汗。只要再忍耐下就好了的话，对连自己้正要前往的目的地也不知道的人来说，显然缺乏安慰意味。
并拢的双腿直紧缩着，膝盖贴得越近，脚跟却分得越开。手指和嘴唇以致的频๗率往掌心和口腔内壁收紧，蒋光士低着头不住从鼻孔喷出热气。明明只是段短短的路，为甚麽会变得无法忍耐？已经不想要这样了这里可是外头啊
呜。
呜咽的声音只有下，等到李察察觉时，尿液已经把被子的下摆沾湿了。
喂！李察急忙把车子停在路旁，冲下车便把後座的车门打开。
蒋光士还是裹着那张半旧ງ的被子，带着怪异的神情往李察看来。被子上黄了片，李察正伸手要把它扯开，不料却遇上同样强硬地反抗的力度。他正想开口叫骂，猝然却发现眼前那张痴呆的脸孔正因羞耻而逐渐发红。
啊李察收回了手，用着生硬的语气说着。这不是你的错。这
然後那张脸便消失在被子下了。
这对不起，是我
李察半跨在座椅上，探身便钻进了车厢後座，那双苍白粗糙的手展开来，不由自主地抱紧ู了那团泛起臭味颤抖不断的物体。尽管是那麽可恶的事物，他还是把怀抱逐寸逐寸收紧，生怕对方แ会逃跑了似的，捉到了便再也不愿放开。
就似是自己้已经疯了。
完
作家的话：
嗯，我知道这样完很混蛋。不过人家真的是开始便计划ฐ这样完的！棒飞～～～
啊啊，今年发生了太多事，包括直相伴在旁้的吉爷猝然离开，令我停止了好段时间没有创作。结果，就是令在坑底的各位事隔那麽久才看到如此混帐的结局，实在是令人很过意不去
所以，为了积点阴德，我还是再写写番外好了。
敬请期待番๘外篇出气袋推出吧～
希望真能ม写得动啦。
二目
写於二零年三月二十四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