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南,你有男朋友吗?”孙妍歌吃午餐时,悄悄问著身边苍白瘦弱的男生。

“干么突然问我?”阿南压低声音,紧张兮兮地左右张望。

“你的男朋友叫什么เ名字?”妍歌不死心地又问。

“你到เ底想干么?”好不容易有份正当工作的阿南,一点也๣不希๶望自己是gay的身份曝光。“千万不可以告诉别人我的秘密。”他声色俱厉。

“我既然答应你,当然不会泄漏出去。”她心不在焉地吃著面。

“那你问我男ç朋友的名字干么?”

“没什么,基于对朋友的好奇而已。”她莫名其妙地希望邵ๅ雍不是阿南的男朋友。

“高牧原。”他轻轻说了。

妍歌微微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叫邵雍,她忽地一呆,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子里整天就绕著这个ฐ名字打转,今早她在客厅茶几上留下大门钥๓匙,钥匙下压著一张写给他的纸条,不知道他看见了没?她又陷入了冥想状态。

“妍歌,明天开始不跟你吃饭了。”阿南突然说。

“为ฦ什么?”她纷乱的脑แ子清醒了。

“我跟你走得太近,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我们两ä个人在一起。”

“那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介意。”

“可是听说新来的图书๰管理员很喜欢你,一直打听你的事,我不想当你感情路上的绊脚๐石。”阿南说得一本正经。

妍歌努力在脑แ子里拼凑那个ฐ图书管理员的模样,可是一直想不起来。

“别理他,反正我对男ç人失去信心了,现在根本不想交男ç朋友,我宁愿和你在一起更舒服自在。”

“你太钻牛角尖了,唉,没想到让两ä颗老鼠屎坏了我们一锅粥。”

妍歌笑了笑,思绪绕呀绕,又绕回邵雍身上。“阿南,你认不认识一个弹竖琴的gay?”

“弹竖琴,哗,那ว是一个多特别的人,你认识吗?快点介绍给我…”阿南一股兴奋状。

不行,妍歌直接在心里拒绝了,要是阿南看见邵ๅ雍,说不定会迷上他而移情别恋,而且邵ๅ雍也说不定已๐经有男朋友了,干么多一个ฐ人来陪她心碎。

她揉了揉阿南的头发,笑说:“我也不认识他呀,还有,你不能这么花心,要对男ç朋友忠实一点。”

“嘘,有人过来了。”阿南抓下她的手,飞快地端正坐好。

“孙小姐,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和你一道用餐?”

妍歌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高瘦、年轻、斯文,看起来就像琼瑶连续剧里的样板白马王子。

“很抱歉,我已๐经吃精了,你慢用。”她起身,一手端著餐盘,一手拉起阿南的手,挽著他逃之ใ夭夭。

“干么这样,他就是那个很喜欢你的图书๰管理员呀,长得还满英俊的。”阿南细声细气地说。

“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再谈个恋爱,等以后再说。”

“你等了两年还不够啊,还想等多久ื?”

“我才二十四岁,急什么เ。”

“不是年龄的问题,而是心态的问题,你不觉得谈恋爱是件非常快乐่的事吗?世界都变得很美好、可爱。”阿南的表情认真得像个传教士。

“我不觉得,前两次恋爱让我好像走了两趟地狱,只有水深火热,根本没有快乐可言。”她只相信自己的感受。

“你唷…”阿南摇头叹气。“快找个男ç人谈恋爱吧,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一个怪怪的老处女了。”

“你好嗦,不理你了。”她忽然觉得焦躁起来,老处女,她真想变成一个ฐ老处女吗?

她神经质地用力扳住阿南的肩膀,很认真地盯著他看。“阿南,万一我很老很老了还嫁不出去,你愿不愿意娶ດ我?”

“你神经病啊!”阿南像甩一只蟑螂那样甩掉她的手,哇哇乱叫。“别ี以为ฦ我是gay就可以乱ກ开玩笑,讨厌,我不是双性恋,怎么能答应你,就算真有人是双性恋你也绝对不能ม嫁给他,双性恋的人比同性恋更可恶。”

妍歌怔忡出神๰著,唉,为什么应该是粉红色的爱情,在她的生命中都一直是灰色的呢?到底色彩缤纷的爱情会不会走进她的生命里?

下班以后,孙妍歌到超市绕了一圈出来,提了一大袋食物回家。

一开门,她就听见二楼ä传来竖琴轻柔低沉的乐音,她从不知道竖琴的声音是那ว么温暖、浪漫、缠绵,让她有种仿佛置身希腊神话故事中的错觉。

她在沐浴于夕阳余晖中的厨房里做菜,搭配著典雅的竖琴乐曲,聆听著宛如天堂般的音乐,冰砌许久的心墙奇异地在这一刻暖化了,心境有著前所未有的自在和平静,灵魂也无຀比轻盈,像要飞出去。

乐音停了,她听见邵雍下楼ä梯的声音,脚步声正朝厨房走来。

她回头,看见邵雍穿了新的t恤和牛仔裤,对她绽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你回来了,我在楼上闻到好香的味道,忍不住就被吸引过来了。”

“我在炖咖哩,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啊!”她努力把邵雍和阿南画上等号,试著让自己้摆出最自然的态度。

“我要不要另外付费?”他靠著流理抬,满含著笑意问。

“不用,你只是吃我剩下的晚餐,反正吃不完倒掉也๣浪ฐ费。”她垂下眼睫,笑意不知不觉浮ด上嘴๨角。

“哇,你是我见过最毒又最慷慨的房东了。”他扬眉大笑。

“好说。”她端起锅子,笑着命令他。“你帮我拿碗筷。”

“等一下。”他从她手中ณ接下滚烫的热锅,理所当然地说。“锅子我拿,你拿碗筷。”他拣危险性最高的工ื作来做。

妍歌呆了呆,这种内外兼俱的男人,想让她不迷惑都难,她甩甩头,硬是甩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奇怪,和阿南在一起非常轻松自在,可是和邵ๅ雍在一起却总是会意乱情迷。

不行,她必须ี用超越性别的方式面对他,否则她将无຀所遁形。

“妍歌,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咖哩炖肉的手艺还不错。”他的眼里有赞赏,用心吃著她替他搭配的通心粉和蔬ຒ菜面。

她的心一动,他果然看过她写的纸条了。

“以前๩和室友最喜欢煮ุ东西吃,可惜现在她嫁人了。”俪菱遇见中ณ规中矩的好男人,家境富裕,又极度迷恋她,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火速地把自己้嫁掉。

“你父母为ฦ什么放心把你一个ฐ人留在台湾?”他正经地凝视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