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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既来之则安之

待道衍离开后,朱棣在大殿里独自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一个ฐ人在皇宫里溜达。

此时他不想见什么เ人,也不想和谁说什么เ话,只打算独自一人思考一些事情。逢此大变,哪怕是心如磐石者恐怕也会情绪激荡,需要一段时间用来独处静思。随堂太监黄俨虽然跟在身后,可是他象个影子一样,走路悄声无຀息的,并没有打扰朱棣,所以朱棣也๣就将他无຀视了。

朱棣已๐经完全接受穿越的事实了——不接受也没办法,反正他也不知道如何回到原来的世界ศ。

令朱棣欣慰的是,至少他的穿越身份还不错。虽然年纪大了点,已经有四十二岁了,但这个ฐ身体高大健壮,而健康程度甚至比原来还要棒——朱棣在大学期间缺乏锻炼,打半场足球都会累得喘不过气来。如今这具身体充满了力量和活力,感觉至少能够打完一整场足球还不带喘气的。

身份好,身体也好,朱棣还能苛求什么呢?

朱棣以前从来没想过居然真的会有穿越这回事,现在亲身经历了,自然不由自主ว地胡思乱ກ想起来:穿越这种事,难道只他一个ฐ人遇上了?

仔细想想,古今中外的历史上奇人逸士数不胜数,似乎不少人都有穿越的嫌疑。

拿古代说,西汉与东汉之ใ间有个新朝,新朝皇帝ຓ王莽的行为ฦ就很奇怪,行为处世就颇有*โ*โ的味道。

王莽提出的新政主要措施ๅ有八条:

1、土地国有。私人不允许买຀卖土地,恢复古代的井田制,八口以下的家庭土地不得过9๗oo亩,多余的部ຖ分分给没有土地的人。

2、耕地重新า分配。没有土地的农夫由政府分配土地,一对夫妇1oo亩。

3๑、冻结奴隶制ๆ度。禁止奴隶买卖。以限制规模。使其最后自然消灭。

4、强制ๆ劳动。凡无业游民。每人每年罚布๧帛ຑ一匹。无力缴纳地由á政府强迫其劳动。劳动期间由政府提供食宿。

5๓、实行国有专营。酒、盐、铁ກ器由中央政府统一经营。货币有国家统一行。山川河流等各种自然资源。全部为ฦ国家所有。由á国家开采。

6、建立贷款制ๆ度。人民因祭຅祀เ、丧葬需要。可向政府申ã请免息贷款。为ฦ了经营农商事业而贷款。政府收取十分之ใ一地利息。

7、实行计划经济。有政府控制物价。防止商人操纵市场。消除贫富差距。各种日用品在供过于求地时候。由á政府照成本买入;求过于供地时候。政府则实行抛售。防止物价上扬。

8、征收所得税。一切工ื商业。包括渔猎、占卜、医生、旅馆、纺织都要征收纯利地十分之一作为所得税。政府用这部分收入平息物价和放贷款。

这些措施如果放在二十世纪中叶的中国,大家一点都不会奇怪,因为当时中国实行的就是类似的政策。那么เ,处在公元一世纪的王莽是怎么想出这些政策的呢?

朱棣猜想,那个ฐ王莽没准是生活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之间的穿越者。因为ฦ那个年代的人对*โ*最是狂热,而且不知道**还有高级阶段和初级阶段之分。所以,王莽穿越后不等物资极大丰富,人民思想素质极为ฦ高尚就实行了那些措施ๅ,结果失败。另外,王莽登基后竟然强令周围属国的国王降王为ฦ侯。这种愚蠢、疯狂,而且还无຀法获得实际利益的行为,令朱棣想起了“红卫兵”这个特殊时代的特殊名词。此外,王莽还曾命令医生进行过最早ຉ的人体解剖,也๣支持过最早的飞行实验,他还是最早的人工ื食品的研究者,进行过人造乳酷的实验——所有的这一切,怎么เ看都象是穿越者的行为。

拿近代说,广东梅县客家人罗芳伯在东南亚西婆罗洲(今加里曼丹ล西部ຖ)建立的兰芳大统制ๆ共和国(1้77๕7๕年—1884年)也๣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在那种年代,在那ว种环境下,罗芳伯居然会建立一个具有资本主ว义性质、具有共和制特征的政权!朱棣以前看过的穿越小说当中,经常有主角会实行罗芳伯当时所实施的举措。

罗芳伯穿越的身份不够好,只是一个怀才不遇的落魄书生。这种身份,想要在当时还算强大的清朝有什么เ大的动作,基本上没丝毫希望。所以罗芳伯下南洋寻找机会的行为ฦ便可以理解了。一番努力之后,罗芳伯总算建立了一个ฐ具有资本主义性质和共和制ๆ特征的国家。如果兰芳共和国能够不受干扰地展下去,没准最后能够展成一个ฐ颇็具实力的亚洲强国,至少不会逊于新加坡。然而遗憾ย的是,当时外部环境太残酷了——兰芳共和国与老牌殖民国荷兰为邻๑,结果被这个ฐ恶邻๑居给消灭了。

可惜穿越并不是中ณ国人的专利。拿达芬奇来说,这家伙的穿越嫌疑ທ更大。欧洲强盛是依靠文艺复兴,而达芬奇在文艺复兴早期做出的贡献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达芬奇认为ฦ知识起源于实践,只有从实践出,通过实践去探索科学的奥秘。他的实验工作方法为ฦ后来哥白尼、伽利ำ略๓、开普勒、牛顿等人的明创造开辟了道路。

在天文方面,达芬奇对传统的“地球中心说”持否定的观点。他提出的“太阳中心说”甚至早ຉ于哥白尼。

在物理方面。达芬奇重新า现了液体压力的概ฐ念,提出了连通器原理;他现了惯性原理、展了杠杆原理,还预ไ示ิ了物质的原子原理,形象生动的描述了原子能的威力:“那ว东西将从地底下爆起,……使人在无声的气息中突然死去,城堡也๣遭到彻底毁坏,看起来在空中似乎有破坏力。”

在医学方面。达芬奇在解剖๸学和生理学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被认为ฦ是近代生理解剖๸学的始祖。

在建筑方แ面,达芬奇表现出卓越的才华。他设计过桥梁、教堂、圆屋顶ะ建筑和城市下水道。在城市街道设计中ณ,他将车马道和人行道分开;设计城市๦建筑时,具体规定了房屋的高度和街道的宽度。米兰的护城河就是他设计和建造的。

在水利工程方面。达芬奇对水利学的研究比意大利的学者克斯ั铁列早一个世纪。为了排除泥沙,他作了疏通亚诺河的施ๅ工ื计划。他设计并亲自主ว持修建了米兰至帕຅维亚的运河灌溉工ื程。由他经手建造的一些水库、水闸、拦水坝便利了农田灌溉,推动了农业生产的展。有些水利ำ设施ๅ至今仍在挥作用。

达芬奇的研究和明还涉แ及到เ军事和机械方แ面,他明了飞行机械、直升飞机、降落伞、机关枪、手榴弹、坦克车、潜水艇、双层船壳战舰、起重机等等。

在地质学方面。达芬奇根据高山上有海中动物化石的事实推断出地壳有过变动,指出地球上洪水的痕迹是海6变迁的证明,这个思想与3๑oo年后赫顿在地质学方面的现颇为ฦ近似。并且在麦哲伦环球航行之前,他就计算出地球的直径为ฦ7๕ooo余英里。

可以说,达芬奇的研究基本上涉及了自然科学的每个ฐ部门,他的思想和才能深入到เ人类知识的各个ฐ领ๆ域。他是世界上少有的全面展的学者。但是,达芬奇的大多数著作和手稿都没有表,直到他逝世后多年才被世人所现。科学史家丹皮尔这样评论达芬奇:“如果他当初ม表他的著作的话,科学本来一定会一下就跳到一百年以后的局面。”——朱棣甚至知道达芬奇为什么เ没有表自己的著作——处于当时那种社会大环境下,领ๆ先社ุ会半步能够获得巨大的成功和声望,但是领ๆ先社会一整步则会被当成精神病甚至被宗教裁判所给活活烧死。

和达芬奇相比,在自然科学知识方แ面朱棣落了下风,因为ฦ他对这些知识全都一知半解——这么เ说吧,达芬奇在自然科学方แ面取得的成果,朱棣全都做不到——别ี说朱棣只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大学生,即便是硕士、博士甚至博士生导师,能ม够象达芬奇那样在众多领域都有杰出表现的又有几个ฐ?不过朱棣却有一个相当大的优势:达芬奇如果宣传日心学说可能会被宗教裁判所用火刑é烧死,而朱棣宣传日຅心说,却可以烧死任何胆敢反对他的人!当然,这也只是说说而已,朱棣倒也没打算因为学术纷争而做出那么残暴的事。

达芬奇对欧洲文艺复兴的贡献极大。而欧洲文艺复兴导致欧洲加展,然后扩张,然后给中ณ国造成了巨เ大伤害。可是和达芬奇比起来,还有一个ฐ有穿越嫌疑的家伙给中国造成的伤害更大,他就是彼得大帝。

16๔89๗年的俄国是一个落后的国家,几乎ๆ所有的方面都比西欧落后几百年。到处盛行着农奴制──实际上农奴的数目在增加,而其合法权力在减少。俄国错过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的大好时机。神职人员愚昧无຀知;文学暗淡无光,数学和自然科学无຀人问津。同西欧相比,俄国几乎还在中ณ世纪时期。在西欧,当时牛顿的《自然哲学原理》刚刚问世,文学和哲学事业繁荣昌盛。

16๔9๗7至1698年间,彼得到เ西欧作了一次长途旅行,一次为ฦ他随后的统治定下了基调的旅行。他以一个下士彼得·米哈伊洛夫的身份,率领了一个ฐ大约由25o人组成的“庞大的使团”。由á于彼得使用了一个假名(鲁尤特尔·米海ร伊洛夫),因而他看到了许多以真实身份无຀法看到的事物。在这次旅行期间,他为ฦ荷兰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当了一个时期的船长,还在英国造船厂工作过,在普鲁士学过射击。他走访工厂、学校、博物馆、军火库,甚至还参加了英国议会举行的一届会议。总之,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学习西方แ的文化、科学、工业及行政管理方แ法。

在军事方面,彼得大帝实行义务兵役制ๆ,引进国外新า式武器和战略技术,还建立了一支强大的海ร军。在经济方面,彼得大力鼓励工商业的展,允许企业主买຀进整村的农奴到工厂做工,批准外国人在俄国开办工厂。为了鼓励西方工艺和技术的引进,他把许多西方แ技术人员带入俄国,还派遣许多年轻的俄国人到东欧去学习๤。

在政治上,改革的目的是建立完整的中ณ央集权统治,加强工作效率。剥夺贵族领ๆ主ว杜马会议的职能ม,代之以参政院,下设1้1้个委员会(实际上相当于西方国家的“部ຖ”)负责具体工作;罢黜大教长,代之ใ以宗教院,使教会成为国家政权的一部ຖ分;划分行政区域,将全国分为5o个省。彼得还颁布了一个“职能表”,将文武官员分成14个ฐ不同的等级,所有的官员不管门第出身,都要从最低一级做起,靠功绩晋升。

在社会问题上,彼得也๣主ว张实行西方化。他颁布法令,规定人人都不得蓄胡子(虽然他后来对此项法令做了修改),要求宫廷人员必须穿西装,鼓励吸烟和喝咖啡。虽然他制订的政策有许多在当时遭到了强烈的反对,但是这些政策带来了长期的影响:俄国这个由贵族๣阶级统治的国家最终在很多方面都实行了西方แ的风俗和文化。

在2o世纪的今天,大多数国家元已๐经弄清了他们的国家特别ี是在科技方面走西方之路的重要性。但是在17oo年欧洲以外的大多数人对实现西方化的好处还认识不清。彼得的意义แ就在于他能ม够先于时代两个世纪认识到เ使国家西方化和现代化的重要性。由于彼得的远见卓识,俄国虽然在他登基前还十分落后,但是却有能ม力远远地过了世界上的大多数国家。

在彼得大帝之前,俄国和土耳其一样只是个ฐ准欧洲国家,土耳其的国家实力比俄国还要强些。可是在彼得大帝之后,俄国却变成了强壮贪婪的北极熊๦——中国共有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领ๆ土被这只贪婪的北极熊๦给吞食了。

生于落后国家;隐瞒身份去外国学习;回国后大力改革;提拔下层有才能的人;文治武功获得大帝ຓ的称号……想想还真是令人惊叹:彼得大帝的生平事迹简直就是一部ຖ标准的穿越文!

当然,穿越也并非只是男ç人的专利ำ。只不过,古代女子的社会地位低下,即便穿越了,也很难对社会造成大的影响。朱棣怀疑ທ,明朝孝宗朱佑樘的张皇后或许就是一个ฐ穿越者。作为皇帝ຓ,朱佑樘坚定地饯行一夫一妻制,一生除了张皇后外没有任何妃嫔。为这事,大臣们以不合规矩为由á和朱佑樘闹了不少次,可朱佑樘硬是顶了回去——如果张皇后是一个ฐ拥有男女平等、一夫一妻观念的穿越者,这件怪事便很容易理解了。当然,也๣可能ม朱佑樘是穿越者,或者朱佑樘和张皇后一同穿越——考虑到เ男人的侵略本性,只张皇后一个ฐ人为ฦ穿越者的可能性似乎更高些……

“皇上仔细,前头是水洼!”

黄俨悄声无຀息地突然一把扶住朱棣。朱棣一惊,从遐想中ณ惊醒过来,果见前๩面是一带弯弯的水洼。

朱棣自失地一笑。8ooxiaທoshuo

想那么เ多乱ກ七八糟的干什么เ?即来之,则安之,反正也回不去了。穿越之前成天做白日梦,想着如果他是历史上的永乐大帝会怎么เ做。现在真的穿越了,将以前的那些梦想一一实现不是正好吗?虽然在自然科学方แ面的比不过达芬奇,但是除此之外,朱棣的条件已经是再好不过了。

明朝初建,地主阶级的力量还很弱小——历史上朱棣和他老子朱元璋将那ว些富户迁来迁去地折腾,迫使这些豪强失去原有的社会基础和政治实力,他们也๣没敢吭声。

靖难之ใ役刚刚结束,无຀论是朱棣的主观想法还是从武将们的客观需求来讲,文臣的力量都将大受清洗,好掌握。

至于功勋武将,朱元璋早ຉ就提前๩清洗过了。六公二十八侯死得早的那就不说了,死的晚的,除了汤和一人外全都没得善终。左丞相胡惟庸一案,朱元璋就前๩前๩后后杀了三万多人。后来又以谋反罪杀凉国公蓝玉、列侯张翼等,牵连万余人。两ä次党狱下来,元勋宿将已经被杀戮殆尽。

这种情况下,朱棣能够做到เ真正的一言九鼎!想要将中ณ国带入一条正确的富强之路,阻力非常小。

当然,目标是美好的,过程肯定还是会有曲折的。朱棣现在就有一个急需马上解决的难题๤:那ว些忠于建文帝的文臣应该怎么处理?

按照ั历史那ว样将他们酷刑é处死,并且实施ๅ瓜蔓๧抄大肆牵连肯定不行。即便只是处死当事人,朱棣也觉得可惜。当然,朱棣也๣不会放了他们。放了他们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朱棣前世就不迂腐,更何况现在还继承了明成祖的记忆和经验!

可是,怎样处理才是最好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