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呼风唤雨

2002年3月,张国荣接受香港作家林燕妮的访问,谈起自己即将导演的电影《偷心》,他神๰采飞扬、指挥若定。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๓1+看书๰网这部电å影从1998年筹备至今,他已成竹在胸,台前幕后的演职人员均已确定。

张国荣导演的《偷心》如果拍成,会是什么样的电影?

张国荣是人人争着想合作的优秀演员和最佳同事。他不仅本身演技出众,在拍摄过程中更对整个剧ຕ组都有帮助。《花田喜事》的导演高志森对张国荣赞不绝口:“他非常勤奋,不单自己设计表演方式和对手戏,甚至对镜头摆位有很多意见,不停地和导演交流。”拍摄《家有喜事》时,他向导演黄百鸣建议“中国人过年时该搓搓麻将才有味道”,导演顿ู觉有理,无奈自己却不会打麻将,怎么办?张国荣亲自设计了一段“麻将戏”,“笑”果十足。拍《红色恋人》时,导演叶大鹰也听从了他的建议,摒弃了惯用的拍摄手法,将秋秋生孩子的一场戏处理得十分精致。导演遇到这样的演员最是幸运。

张国荣要做导演不是纸上谈兵,他一直在一步一步地积累能ม力。在他二十六年的演艺生涯中,与为数众多的优秀电影人合作过。他对每一位导演、每一位幕后工作者的工ื作方式、习惯甚至优缺点都了如指掌,并从每一位优秀电影人身上吸收经验。在他看来,陈凯歌导演十分有魄力,镇得住现场,又能听取别人的意见。王家卫导演非常有才华、有风格,但他的灵感需要靠演员来激,做他的演员十分辛苦。陈嘉上有天赋,关锦鹏十分细腻,陈可辛在香港新一代导演中最有潜质……谈到每一位合作过的导演,他都有自己的看法。不仅如此,他对于电影界的幕后工作人员,不论是否合作过,都细心观察其工ื作风格。

《偷心》的制ๆ作班底已๐经确认:

剪辑师:张叔平。张国荣与张叔平的渊源十分深厚,他们相识于1981年开拍的香港电影《烈火青春》,又由于张叔平是王家卫合作无间的亲密伙伴,他们更是在其后的电影中ณ多次碰面。张国荣对他在布景、服装ณ、剪辑、美指等方แ面的严谨与天赋十分钦佩和欣赏。他为ฦ梅艳芳导演的mv《芳华绝代》就邀请张叔平担任剪ຘ辑,将一支四分钟的mv制作成情节跌宕的音乐短片。张国荣甚至十分期望得到他的认可,问他:“以你这么เ懂ฦ电影的人,你认为我可以做导演吗?”惺惺相惜,张叔平一口肯定:“你有十分充沛的能ม量,而且是非常积极正面的能量!”

服装设计:和田惠美。她是日本最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之一,黑泽明的《乱》即是由á她担任服装设计。她更为香港电å影《白魔女传》设计了整套服装,为ฦ这部ຖ奇幻古装ณ片增色不少。她用料考究,单是练霓裳的一件内衣就价格不菲,令剧组咋舌;她又充满创น意,为ฦ卓一航设计的卷古装ณ头堪称颠覆,偏又无比适合性格随和洒脱的男主ว角。

美术指导:区丁平。区丁平在20世纪80年代屡次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美指奖,张国荣早在1้9๗8๖2年就与他合作了《柠檬可乐》一片,更是在20่01้年的电视访谈节目上公开称赞他十分有才华。

摄影师:李屏宾。张国荣没有选择与他合作已久的知名摄影师杜可风,反而属意台湾电å影界中非常出彩的李屏宾。他为电å影《心动》和《曼波女郎》贡献的技巧,以及对光学和美学的认识、对色彩和角度的运用均令张国荣眼前一亮,令他期待着能ม在合作中迸火花。

编剧:何冀平。这是来自中国内地的著名剧作家,她创น作的《天下第一楼ä》曾轰动京城,移居香港后更是编写了《新龙门客栈》《黄飞鸿》《新白娘子传奇》等一连串的优秀作品。张国荣选择与她合作,不仅看中其创作功力,还因为他构思的电影情节生在2๐0世纪四五十年代的青岛,他特地选择与北方人合作,正是为ฦ了能让她在熟ງ悉的地域和语言上充分挥剧ຕ作能ม力。

演员方面,除了自己้担任男主角,他也已经确定了宁静、胡军、沈殿霞、葛优、斯ั琴高娃ใ等演员……宁静与他拍过《新า上海ร滩》,他对这位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女生非常偏爱;胡军则是关锦鹏导演的电影《蓝ณ宇》中ณ令他十分激赏的演员;沈殿霞是十分疼惜张国荣的前๩辈,他希望在自己的电å影中一反常态,让这颗香港的“开心果”饰演悲剧人物;葛优是《霸王别姬》时的老朋友了,“我们都是哥们儿。”张国荣说;斯琴高娃ใ虽没有合作过但他仰慕已久……能ม接拍张国荣的电å影,大家都非常高兴,宁静推掉了所有片约等待电影开拍。

不选最好的、最熟悉的,各路英雄都必须是最适合这部ຖ电影的。张国荣成竹在胸、指挥若定,期待大家在合作过程中迸火花。

张国荣导演的《偷心》如果拍成,会是什么เ样的电影?

张国荣知人善任,他尊重每一个合作伙伴,并懂得激每个人最好的潜质和能力。他对自己确定的制作班底十分信任。“热·情”演唱会时,每一位工ื作人员,不论是舞台设计、服装设计、化妆师๲、排舞师๲,都感谢张国荣对自己专业能ม力的信赖。完美主ว义者张国荣甚至对一盏灯、一束光、一个配饰都细心留แ意,但是他从不干预ไ每一位合作伙伴挥自己的才能。对于自己不认同的地方แ,他会主动找对方商量,而不是立刻按自己的意愿做改动,如果对方แ以自己的专业能力说服了他,他会高兴地改变自己的观点而听从专业意见。

他对工作人员的要求十分严格,但绝不提非分的要求,而且他做事也๣很公道。对于工ื作漫不经心的人,他提出意见;对于不可避免的错误他从来不怒,反而安慰对方:“不要紧ู,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误!”

张国荣守时、敬业,剧ຕ组里每个人都开心愉悦,完成工作又快又好。

20่00่年,张国荣替香港电台导演的公益电å影短片《烟飞烟灭》,原本只是找他主演,因十分希望做一些对社会有贡献的事,他主动提出不收分文,兼任导演。监制张之亮笑称这位新导演是“紧张大师”,如果拍早班通告,他会紧张得一夜不睡。但同时他又称赞张国荣是个十分敬业且优秀的导演,这部ຖ《烟飞烟灭》从选角、编剧ຕ到取景,他都兼顾周到。

虽是电影短片,但是也有二十多分钟的故事情节,且有香港数十位大小艺人共同参与。如何安排拍摄顺序和流程?如何安排每一位演员的时间?张国荣亲自设计每一天、每一个ฐ环节的工ื作内容和流程,绝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精力,仅用五天就拍完了整部电影。工作现场,张大导演气场强大,每一位演职人员都自然而然地服从指挥,惯于迟到的女主ว角梅艳芳每一天都准时到场。张之亮深知导演需要顾及方方แ面面的内容,原本以为这位新任导演会需要帮助,不料é自己้却完全插不上手,于是做了五天舒舒服服的“睡觉监制”。

但张国荣的工ื作方แ式却不是“恶霸式”的,他心思细腻,惯于照ั顾他人,每一位工作人员都开开心心、舒舒服服。到เ了开饭时间,张国荣主动要求演员们停拍,吃过饭之后再继续,以免饿坏了身体。片场中,他还趁休息时间关心刚到เ香港的王力宏是否习惯,并传授自己้的歌手经验。有的艺人只客串一场戏后,希望能与他合影留แ念,张国荣百忙中ณ也๣从来不拒绝。

因为ฦ合作愉快,每一位艺人都十分珍惜这次机会。电影举ะ办映礼,张导提前给即将出席的演员们消息:着靓衫!粤语:穿得漂亮点!各个听话。第二天现场星光灿烂、争奇斗艳,令张导十分高兴。

张国荣一向很重视team9ork。他说,自己的电影若拍成,他不想拿“最佳导演奖”,而想获得“最佳影片奖”,因为电影是整个ฐ团队工作的成果,是一个teaທm9ork。《烟飞烟灭》的teaທm便很令人感动。

张国荣导演的《偷心》如果拍成,会是什么เ样的电影?

关锦鹏说,有次与台湾导演杨德昌聚餐时,张国荣即席分享了《偷心》的拍摄概念。两ä位导演对电影非常有兴趣,都认为ฦ这是一部强调感觉、充满原创น性和概念性的电å影作品。

《偷心》讲述的是解放前๩和解放初期生在中国内地小城的一段爱情故事。女主ว角是大家闺秀,有个很严厉的母亲。有一天,她家楼上搬来了一位年轻的钢琴家,弹得一手动人的钢๐琴,言谈举止处处诱惑着她。但当他们终于生了关系后,他不见了。她由母亲做主ว嫁给了事业成功的商人表哥。在长达八年的时间里,社会历经风云变幻,三个人也๣经历了生死蜕变。这个故事由张国荣自己构思,剧本已๐经写完。他多次召集剧ຕ组开会强调保密,我们无法得知更详细的信息。

他本人曾简洁地向媒体告知:“这是一个爱情故事。”

张国荣喜欢爱情故事,他也๣拍过许多爱情故事。

《胭å脂扣》里十二少爱如花,为她挥霍家财,为她甘跑龙套,为ฦ她甘愿殉情,可是最后却没有勇气再死一次,在阳间苟延残喘,令如花心灰意冷。20่02年3๑月,张国荣在香港中ณ文大学出席《如何演绎小说中的人物》的讲座活动时,有同学提出疑问,为ฦ什么เ如花见到เ年老而又活得潦倒的十二少时便对他死了心,且仍要把胭脂匣还给他?张国荣笑问:“你是否还没恋爱过,所以才有这个问题๤?”

《霸王别姬ภ》里,程蝶衣爱上朝夕相处的师๲哥段小楼。在时代跌宕中,程蝶衣不断被命运所抛掷,亲见段小楼娶妻,亲历自己้不能ม唱戏,又在“文革”中与师๲哥互相揭,以致菊仙被逼自杀。但经过一世坎坷,到了最后,程蝶衣再一次与段小楼站在舞台上,他却拔剑自刎æ,倒在霸王面前。最后一段戏原著中没有,而是两位主ว角张国荣与张丰毅一同构思出来的。张国荣解释,以程蝶衣的性情,他是怎么เ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爱情:霸王已无຀用武之地,要在“她”铅华尽洗之际苟延情感,是难堪的局面。现实生活里,程蝶衣是个放纵的人,却也๣因此,“她”不能接受现实走到恶劣之境。

《阿飞正传》中,无脚鸟旭仔没有停止过寻找爱情,却不曾为ฦ任何人停留;《金枝玉叶》里的艺术家顾家明需要不断在爱情中ณ汲取创作的灵感;《红色恋人》中的浪漫主义革命者靳忘不了前妻,亦甘愿为秋秋牺牲。这些都是为ฦ了爱情。

“一个未曾真正恋爱过的人,在感情上还是一个小孩,他不会知道爱情会令人何等地刻๑骨铭心,也๣不会明白恋爱里的人有时那ว种既复杂又矛盾的心情。爱情绝不是a+bຘ=cນ这么เ简单的事,而是非常伟大的。不到最后,你真的不晓得爱情的趋势是怎么เ样的。”

张国荣这样解释爱情。

张国荣导演的《偷心》如果拍成,会是什么样的电å影?

张国荣是一个ฐ极有天赋、很聪明且非常用功的导演。他退出歌坛后,曾在美国学过几个月的电影专业,但很快就现那一套科班理论不适合自己。在演艺圈浸ฤ淫多年,对于电影,他早有自己的理解和感悟,他不是一个被“规范”限制的人。

他把每一部电影的优缺点都看在眼里。电影《风月》中,摄影师๲杜可风爱玩特写,“只见眼睛、下巴๒不见额๩头的特大特写镜头太多了,有如一篇惊叹号太多的文章,失去了效果”。但他明白“那不是他的错,那ว是导演要求他那么拍的”。《阿飞正传》备受好评,他却觉得剧本欠缺说服力,因为养母诉诸身世而引的性格突变,缺乏故事应有的起承转合——当然我们都知道王家卫本身是没有剧本的。

对电å影认识越多,他愈来愈认真。每次接到新า的电影角色,他都会花大量的时间做演出前的准备,收集资料é、领悟角色,这在其他香港演员中ณ十分少见。

为了扮演好从未接触过的地下员,他大量阅读鲁迅及同时代的文学作品以寻找感觉。拍摄《异度空间》时,为了演好心理医生的角色,他查阅资料é,并亲自去心理诊所了解心理医生的生活与工ื作,甚至电å影拍摄期间用到的某种治疗药物,他都能立刻指出用药不对,应是另外一种。陈可辛的《甜蜜蜜》他也看出瑕疵——电影中马路上出现的双黄线,这在电影所表现的时代中ณ是没有的。

拍摄《烟飞烟灭》时曾有媒体质疑,父母吸烟怎会导致孩子患白血病?其实英国早有研究,一项对六千名男性长达四十年的研究显示,抽烟损害男人的dna,增加了他们的孩子在童年时期患癌症特别是白血病的风险。

这些细节,在张国荣看来正是电影是否有诚意、是否用心的体现。

张国荣导演的《偷心》如果拍成,会是什么样的电å影?

我们可以从张国荣的导演作品中ณ寻找一些端倪。

《梦到เ内河》的mv是张国荣最的导演作品之一。整支mv使用了蓝色滤镜,为两位水仙子谱写赞歌。张国荣请到了日຅本最当红的芭蕾天才西岛千博演出,其中一段“影子之舞”完全是神来之笔!西岛看过mv之后大加赞赏,几乎不信这是一位歌手导演的作品,直称在日຅本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很惊讶!以前๩我在日本登台演出,他们都是把我跳得最好的片段剪ຘ去,但张国荣完全捕捉了我的精粹,播出的都是我最中ณ意的部分!”

也许因为本身是歌手的关系,张国荣特别擅长音乐่与画面的结合。他在电å影《男女》中ณ饰演一位郁郁不得志、不得已靠拍摄三级片维持生计的青年导演。尔冬升把剧ຕ中一段徐锦江和舒淇的情欲戏中ณ戏给他拍摄,张国荣下足功夫,编导、剪ຘ辑、配乐่全部ຖ包揽,他选用了好友王菲的《不安》做背景音乐,高光朦胧,慢镜摇曳,激情中又充满美感,与整部电影有相当强烈的反差ๆ。

不要以为他只能拍摄mv,再看他导演的电影短片《烟飞烟灭》,这是一部有宣传意义的电å影,如何在二十分钟็内将故事讲完整、又传达出“反吸烟”的理念?张国荣构思了一个ฐ因父母抽烟而患上白血病的孩子最终不治的伤感故事,故事感人至深,自然带出最后的“宣讲”部ຖ分。同时,他又安排了另一条充满希๶望的感情辅线王力宏与莫文蔚出演,既丰ถ富了剧情,又中ณ和了主ว线故事中的伤感情绪。

从这部短片中ณ,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导演对运镜、光线、转场等电影语言的运用极其娴熟ງ。电影只拍了五天,拍摄却毫不含糊。由于这位导演自己本身亦是主ว演,且镜头极多,每一个场景如何编排、打灯,都需要有非常清晰的计划ฐ和条理。电å影中有几处拍摄非常出彩,比如小朋友流鼻血,导演用家人凌乱ກ的脚步来传递出家长紧张、关切的心情。小朋友在急救时,父母在急诊室外号啕大哭,导演却用无声来传递悲伤,显然无຀法用声音来表达的悲伤才是最伤悲、最可怕的!

这部短片太短,导演必须将它处理得十分干净利落,许多技巧不适宜在此运用。这也๣是令人期待这位新导演拍摄一部ຖ长篇电影的原因所在。

张国荣在娱乐่圈二十六年,始终追求突破和改变,无意拍摄重复的角色。

张国荣不是“演而优则导”。他对导演工作有着深刻的认识和准备。他对拍摄技巧ู、演员与镜头的关系很清楚,他懂得拍摄的节奏,甚至能用自己的演绎控制局面。但无论如何,他亦明白一部ຖ电影是不是好电影,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导演。导演是一部电影的灵魂,而演员则ท必须ี服从导演。以他对电影语言的了解,令他在演员这个框架的限制中备感束缚。

张国荣从20世纪80年代起就已有意做导演,不过那ว时候他也承认,自己还不够成熟,还需要多学习。20่世纪90่年代以后,他有意在电影中ณ留意和尝试各种幕后工ื作,幸得一班导演都对他十分信任,客串执掌导演筒多次后,令他越自信。

199๗8年,他终于构思了一部属于自己的电影。作为ฦ第一部ຖ电影,他不急于拍摄,而是慢慢地确定最合适的合作伙伴并写出一个的剧ຕ本。他曾一再说,香港电影最大的问题是拍得太快,好剧本难求。这些过程还都算顺ิ利,唯一令他耿耿于怀的就是投资者不是中ณ国香港人,港商常给他“不外是一盘生意罢了”的感觉,追名逐利,港人不支持港人令他失望,最后他只找到了中ณ国内地和日຅本的投资人。

2002年,一切准备就绪,他亲赴两ä岸三地多次约谈演员与幕后工作者的相关事宜。他到青岛实地看过环境之后,现那ว里早已不是明信片上的城市๦,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令他失望。他与编剧商量修改剧ຕ本,寻找更合适的城市作为拍摄地,这时电影的投资方又出了问题,令拍摄计划受阻。亦在此时,张国荣抑郁๗症,时好时坏、不受控制的情绪令他难以全力投入工作。多日的努力不得不搁浅,筹备了数年的电影,最终还是没能ม实现拍摄。

如果《偷心》拍成了,会是多么精致、的一部ຖ华语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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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我可以呼风唤雨》,林燕妮,《明报周刊â》第173๑8期,2๐002年3月。

☆《张国荣要拿金鸡百花奖》,《电影故事》杂志,1998๖年2月。

☆《亚洲的骄傲——张国荣》,日本《popasiaທ》杂志第41期,2002๐年4月。

☆《不说教不煽情的〈烟飞烟灭〉》,登徒,《张国荣的电影世界3》,香港电影双周刊出版社ุ有限公司,2007年6月初版。

☆《西岛千博:leslie完全捕捉了我的精粹》,《明报周刊》,20่0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