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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如血》续(一) 敬佩

敬佩“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这是印度著名诗人泰戈尔说的一句话。姐姐的去世,对保良来说是莫大的打击,姐姐活的时候是那样阳光灿烂。但保良印象里,姐姐那夏花般的笑容,只停在鉴宁家门口和权虎拥抱,亲密接吻那ว一时刻。那时,姐姐脸຀上露出似晚霞一样的颜容。现在大势已去,姐姐的去世也许并不是像秋叶般静美,而是冬夜里的凄凉。保良带一种对家的期望和雷雷去看自己้的父亲,父亲住在于叔叔家里。是上次于叔叔来省城给保良五万元钱时告诉保良的。在看父亲的路上,保良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和父亲说姐姐去世的事。他很怕父亲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因为ฦ他不想再让父亲受到任何的打击。保良已经失去了母亲和姐姐,父亲和雷雷是保良最亲的人,他不想再失去亲人,但姐姐的去世已成事实。在去看父亲的路上,保良的心里如火海、冰川一样。这一路保良走得很沉重,他从来没有这么เ累,21年了,他真的体会到,亲情是最珍贵的爱。在走到于叔叔家的门口,正看到于叔叔出门。于叔叔抬头看到保良和雷雷,很高兴地迎上去,保良向于叔叔打过招呼让雷雷,叫于爷爷。雷雷稚嫩声音:“于爷爷!”于叔叔很温和地回答:“雷雷好。”于叔叔看到他们的到来,显得意外惊喜,马上把他们请进家里,于叔叔的房子挺大。于叔叔把保良和雷雷带到เ了保良父亲的屋门口,告诉保良:“你父亲刚ธ吃完药,休息了。不要打搅他。”保良轻轻地推开父亲的屋门,从门缝向里窥视,看到一个ฐ全身病态的人躺在床上,保良现父亲很瘦很瘦,以前๩高大而威猛的父亲仿佛被无情的岁月和残酷的现实吸干了他的血肉。父亲并没有感觉到保良和雷雷在偷看自己,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保良顿时眼泪从眼眶中ณ涌出来,雷雷不知道生了什么事,问舅舅:“你怎么了?躺的那ว个人是谁?“保良深知父亲的病已经到了危险的时候了!他想叫声爸爸,但他没有喊出来。他怕喊出来时也说出姐姐去世的事!他不想在让这个全身病态的父亲再受到刺๐激。保良轻轻地关上父亲屋的门,和雷雷走到客厅。于叔叔请他们坐下,说了说他父亲病情。于叔叔对保良说:“你父亲的病不太好治。因为你父亲以前就有糖尿病和心脏病,又现他肾不好,加上以前的病,现在你爸爸是多病缠身。”保良有点激动,问于叔叔:“为什么不把我爸爸送到เ医院去?“于叔叔知道保良会这么问。于叔叔说:“保良你不要激动,不去医院是你爸爸的意见。你爸爸说他回鉴宁就是想回家看看,就算死,也要在家,就不去医院。你爸爸的性格和个性你是知道的,我和我爱人只好每天请鉴宁医院的最好医生和护士来给你爸爸看病。由á于我工作忙,只好让我爱人和我的母亲来照顾ุ你爸爸。”保良非常感激于叔叔,但一时感动也找不到เ什么答谢的词语,只说了声“谢谢您,于叔叔!”保良让坐在一边的雷雷说:“谢谢于爷爷。”雷雷抬起头说“谢谢于爷爷。”于爷爷回答:“你们不用谢。“雷雷不知道那ว个于爷爷和舅舅说的什么,他也不知道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舅舅看到他就会哭!于叔叔问:“保良,你们怎么到เ这来了?”保良眼泪再次的流了下来,他按耐不住内心的伤痛,告诉于叔叔,“我姐姐去世了!昨天我和雷雷来鉴宁,是把我姐姐的一部分骨灰撒进故河边的泥土。”于叔叔听到เ之后悲痛万分。这时保良父亲好像听到了什么用他那有气无力的嗓音出颤๶抖的声音:“是保良来了吧”保良听到父亲在叫自己的名字,猛地站起来,箭步如飞地冲到เ了父亲的屋,ไ跪到เ了父亲的面前。保良用颤抖的声音:“爸是我!我来看您了!您还好吗?๣”这时于叔叔和雷雷也跟了进来走道保良父亲旁边。于叔叔把保良扶起来。保良把雷雷抱了过来,让雷雷叫外公,雷雷有点害怕了,他看不出来躺在这床上的就是上次在武警训练基地为自己放鸽子的人。雷雷感到很害怕没有出声。保良父亲又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问保良:“你姐姐最近怎么样呀?”保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父亲的问题๤,说:“姐姐她!”“姐姐她!”这时在保良怀里的雷雷说:“妈妈去世了……”虽然雷雷还小不懂的去世意思,但雷雷知道妈妈不可能ม在回到他的身边了。躺在床上的父亲听到雷雷说出保珍去世的事!泪水从脸颊๐流下来!父亲说了一句话:“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保良看到父亲的眼角也流下泪,恨之余多爱之余深!保良能感觉的到父亲已经原谅了姐姐。站在一旁的于叔叔看到这场景也流下了眼泪。在这几平米的屋他们只能听到自己的眼泪流下的声音!晚上于叔叔请保良和雷雷在他家吃饭,说尝尝家乡的饭。保良好久ื没吃到家乡的饭了,自从保良的母亲离开他们父子,保良就在也๣没有吃到เ过家乡的饭。保良时隔多年又一次吃到了家乡๥饭却想到了去世的母亲和姐姐。他想:“如果妈妈和姐姐都在就好了,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想到这里保良又一次要流泪,当泪水到眼眶时停住了。他的泪水开始流向他的心里!心在流泪。这种让心在流泪要比眼睛里流下的泪要痛苦和难受,这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只有自己้能感觉的到。坐在保良旁边的雷雷是第一次吃家乡的饭,但雷雷看上去挺爱吃的,雷雷吃饭的样子特可爱。坐在保良对面的于叔叔和他的爱人还有于叔叔的妈妈看到เ雷雷吃饭的样子不由的小声地笑了起来。也让这种压抑的气氛有所缓解,但坐在雷雷旁边的保良看上去并没有带出一丝笑意。反而他的心里却越加沉重起来,因为他知道还有一个ฐ人需要他加倍甚至加百倍万倍照顾,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坐在保良对面的于叔叔看出保良有些难过,夹了饭桌上一块红烧鲫鱼,说:“保良不要担心你父亲病,我们会全心全意的照顾他的。你放心吧!”晚饭后,保良拿来一把椅子搬到父亲的屋前,轻轻地推开父亲的屋门,把椅子轻轻地放在父亲的床前,慢慢地坐下。这时于叔叔的爱人和雷雷轻轻走进了保良父亲的屋,于叔叔的爱人端来一碗专门给保良父亲煲了好久的乌ไ鸡汤,保良双手接过这碗热气腾腾的汤。于叔叔的爱人要领着雷雷出去,但雷雷说要陪舅舅,保良对于叔叔的爱人说:“就让雷雷陪会我吧!”于叔叔的爱人说:“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再叫我。”于叔叔的爱人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屋门。保良端着这碗鸡汤叫醒了父亲:“爸,起来喝汤了。”父亲缓缓地靠到เ床背上,保良一口一口喂着父亲,父亲的表情很温和,保良好久没有看到父亲这样的表情,父亲伸出那苍老的手抚摸着保良的头。这一举ะ动让保良感到เ父亲的伟大,忘记了父亲曾经对自己้的训斥和赶出家门,而是感到父亲的宽容和温和。正像父亲所说的:“一切都过去了”真的“一切都过去了”。父亲用那有气而无力还夹杂着颤抖的声音说:“保良你长大了,真的大了!你已๐经不是个孩子了,而是个男人。”“爸爸以前那样对你,你不会恨爸爸吧!”保良对父亲的这些话有一种莫大的愧疚感,他感到เ是自己对不起父亲、是自己不孝。保良说:“爸爸,我怎么会恨您呢!您那样做都是为我好,是我不懂事!是我不对!是我不孝!请父亲原谅我吧。”保良已๐经是泪流满面,躺在床上的6为国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大了,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孩,眼角也流下了泪水。站在一旁的雷雷看到舅舅哭的很伤心,用自己的小手去给舅舅擦眼泪小声的说:“舅舅别哭了!你还有雷雷呢!”保良把雷雷搂在怀里,对雷雷说:“舅舅会好好地照顾雷雷的。”保良指着床上的父亲对雷雷说:“叫外公。”雷雷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那ว个人,对他说:“外公!”这是雷雷第一次正式管6为ฦ国叫外公,也是6๔为国第一次听到雷雷这样叫自己。上次在武警基地雷雷怎么也不肯叫外公,而且还对这个外公非常的“憎恨”。6为国用抚摸保良的手也抚摸着自己的外孙。6为国还是用那有气而无຀力的声音对雷雷说:“我们雷雷也长大了,也是大孩子了!”这时屋门轻轻的开了,进来的是于叔叔,他走到เ保良父亲的身边坐下。对保良的父亲6为ฦ国说:“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应该不错吧!”于叔叔对保良说:“你今天和雷雷就住在我家吧!你们就住在你爸爸旁边的那ว个屋,屋里的被子都是新的,一会你们就去睡觉吧!也让你爸爸早点休息。”保良站起身来说:“谢谢您于叔叔。”于叔叔对保良微笑一下,随后走出了屋,把门轻轻地关上。保良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父亲。那一夜,保良和雷雷没有去父亲隔壁的那屋睡觉,而是陪在父亲的身边。那一夜保良和父亲聊了很多,雷雷躺在保良的怀里睡着了。他们聊过去在鉴宁的生活,聊以前一家人在鉴宁度过的美好时光。保良小的时候和姐姐小的时候样子和一些有趣味的事。父亲在聊到保良母亲的时候,深情地望着那ว夜空的星斗:“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母亲,她和我结婚,没有过上一天幸福的好日子。你扬阿姨和嘟็嘟,我也非常对不起她们。她们是无辜的,她们为我而白白送上他们宝贵的生命。在你姐姐离家后,你妈妈就没和我说过几句话,几年了就是这样过来的。但是你妈妈从来没有恨过我,因为她知道我是个ฐ人民警察,要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说到这儿,保良把耳朵上的耳环摘了下来给父亲看。保良说:“妈妈临死时说:‘耳环一只给你,一只给你姐姐,当你们想起妈妈时就看看’。”突然父亲问保良说:“你想回家吗?”保良显得很惊讶:“回家?”父亲微笑:“对,回家,回到我们自己的家。”保良问父亲:“咱家的房子不是卖给私人了吗?”父亲对保良说:“对是卖给私人了,但是我让你于叔叔把房子要回来,我也๣花钱๥把房子买຀下来了,用的是你名字。”父亲怀念地说:“回到咱们以前的家,我很想回那去看看,还想住在那,因为那才是咱们的家。”保良显得很高兴,因为他真的想回到那个有过美好时光的地方。保良对父亲说:“我明天就和于叔叔说。”保良和父亲没有聊在省城的日子,因为那ว是痛苦的岁月。他们在省城生太多的事了,母亲的去世、保良的失学、扬阿姨和嘟็嘟的被害、自己被父亲赶出了家门、自己้一次次不断的找姐姐、还有一段美丽ษ纯洁但没有结果的爱情和姐姐的去世……正像保良父亲所说的:“一切都过去了。”说着说着父亲渐渐睡着了,但保良一夜未眠,他想妈妈姐姐,还想到了张楠、菲菲、李臣和刘ถ存良。保良看到躺在床上睡着的父亲、又看了看躺在自己怀里的雷雷。保良幻想着以后在家生活的美景。想到เ这儿,他想到在省城监狱的姐夫。保良感到身上的担子更重,他要照顾躺在床上父亲,还要照顾未成年的雷雷。天亮了,早上的太阳从东方缓缓地升起,阳光照在保良那ว张年轻而又憔悴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灿烂而又忧伤。这一夜保良和父亲的交谈,保良感到自己长大、成熟了。这时屋外的门响了。保良出去一看,是于叔叔,他手里还拿来了早点,原来于叔叔昨晚没在家睡觉,而是在单位睡的。于叔叔把早点放在饭桌上,让保良先吃。保良说:“于叔叔,谢谢您这些天来照顾我父亲。但有件事想和你说,我想和父亲回到以前的家去住。”于叔叔非常吃惊的问:“为什么?是不是感到有什么地方แ不好,或者是照顾ุ的不周到?”保良回答:“不!不是的,昨晚我和爸爸聊了一晚上,爸爸想回去住,他想回到以前的家,这也是他来鉴宁的心愿。”于叔叔说:“那也๣好吧,但是你还小,怎么能照顾你爸爸和雷雷呢?要不我给你请个保姆,钱由我来出。”保良说:“不用了,我会照顾好父亲和雷雷的。”于叔叔说:“那好吧!我把你爸爸每天要吃的药,还有每星期要请来的医生和护士的名字、电å话都给你,还有我家的电话和我的手机、单位的电话都给写下来。”于叔叔问:“那你们什么时候搬呢?”保良说:“今天。”“今天?!”于叔叔说,“保良你不要着急,你那边的家还什么เ都没有,怎么เ去呀?我看你和雷雷就在这先住几天。等过几天我帮你们把那边的房子都弄好了,你们再搬也不迟。”保良只好先答应了。早饭后,保良找父亲要了家钥匙带着雷雷去鉴宁的家。在回家的路上,保良很激动,因为ฦ他好久好久没有回家了。他抱着雷雷一路小跑,跑到了家门前๩的那条胡同,把雷雷放下,他好想再一次看到权虎哥开着宝马送姐姐的场景。他领着雷雷走进了这条胡同,缓慢地走着,好像每一步都是一个回忆,每一步也都是历史。保良领着雷雷走到了这个曾经给过他很多快乐่和幸福美满的家门前,现在的门前,已经是破旧不堪,门上的大锁破旧和一层的铜锈。保良用父亲给的钥匙打开了这扇曾经给过他很多快乐、美满、幸福的门。走进已经是破旧不堪的家,保良领着雷雷先走进了自己屋,仿佛又回到童年的时代,又看到เ姐姐用那温柔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和她那灿烂的笑容。保良对雷雷说:“雷雷,这就是舅舅小的时候住的地方。”雷雷问:“那妈妈住的哪儿?”保良带着雷雷走到了姐姐的屋,保良告诉雷雷:“这就是你妈妈住的屋。”保良在姐姐的屋里,把每个角落都看了,看到了姐姐给他讲她和权虎哥的事,看到了自己玩姐姐手机里的游戏,一直等到父亲叫保良去学习,保良才把手机放下……但这些已๐经成回忆。保良领着雷雷来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屋,他仿佛看到姐姐跪在地下,求爸爸同意她和权虎的婚事;看到母亲给姐姐那只耳环。走到了客厅和厨房,保良想到เ了母亲。母亲每天不停地忙碌,做饭收拾屋子。想到这,保良按耐不住对母亲和姐姐的思念大声的喊:“妈妈—姐姐—我回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