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是在附近一家不大也还算清净的西餐厅吃的。汤小涵拉着舒简一起，主要是怕气氛太尴尬。冯宁好象也不在意。走到城市花园咖啡店门口的时候，冯宁说，就这儿吧。汤小涵没反对，舒简拿出姐姐的样子来说：“人太多了，换个地方吧。我知道街角那家餐厅不错的。”冯宁和汤小涵都说：“那好。”往餐厅去的路上，舒简对汤小涵悄悄说说：“城市花园多贵，他一当兵的，别难为人家。”
饭是在附近一家不大也还算清净的西餐厅吃的。汤小涵拉着舒简一起，主ว要是怕气氛太尴尬。冯宁好象也不在意。走到城市花园咖啡店门口的时候，冯宁说，就这儿吧。汤小涵没反对，舒简拿出姐姐的样子来说：“人太多了，换个地方吧。我知道街角那家餐厅不错的。”冯宁和汤小涵都说：“那好。”往餐厅去的路上，舒简对汤小涵悄悄说说：“城市花园多贵，他一当兵的，别ี难为人家。”
其实，读博真的是无奈的选择。大学毕业的时候，舒简的博导老爸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选择，“我们家的孩子最差也得研究生毕业。”等到三年研究生读出来，外边的世界变化实在太快了。快得连人才市场里大多数的摊位，都只收博士的简历了。舒简虽然在土木系，专业方向却十分冷僻，饭碗极端难找，只好再去考博。那个时候，考博比找工作面试要容易一点，比公务员考试命中率高多了。舒简恨透了画图和高等数学的枯燥无味，跨专业考了文理兼收的工商管理。好在这么多年的理工科学下来，数学的底子不错，对付文科的试卷绰绰有余。就这么成功地成为工商学院的博士生。开学了一上课才知道，工商院同届、同专业的博士生竟然有1oo多号，这年连博士也扩招了。
其实，读博真的是无奈的选择。大学毕业的时候，舒简的博导老爸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选择，“我们家的孩子最差也得研究生毕业。”等到三年研究生读出来，外边的世界变化实在太快了。快得连人才市场里大多数的摊位，都只收博士的简历了。舒简虽然在土木系，专业方向却十分冷僻，饭碗极端难找，只好再去考博。那个时候，考博比找工作面试要容易一点，比公务员考试命中率高多了。舒简恨透了画图和高等数学的枯燥无味，跨专业考了文理兼收的工商管理。好在这么多年的理工科学下来，数学的底子不错，对付文科的试卷绰绰有余。就这么成功地成为工ื商学院的博士生。开学了一上课才知道，工商院同届、同专业的博士生竟然有1oo多号，这年连博士也扩招了。
哲学、文学这种专业是容易些，可是对于领导们的宏图伟业来说没有什么可资借鉴和炫耀的内容。万一哪天写在简历之中公之于众，还颇็有专业不对口之嫌。唯有工商管理，文理兼收，听起来颇有专业性和时尚感。名额多，考生少，两张卷子考试。不会数学可以做文科卷，记性不好可以选理科卷。为了保证录取数量，题目绝对适合各种层次的考生。胸ถ中全是锦绣文章，可以尽情挥。对经济管理没有了解，那也不要紧，写写了解的东西已经足够一张纸的内容。完全不需要任何形式的作弊，充分保证了考试的公平、公开、公正原则。
这类博士生毕业其实不算难。先，论文够数量没有问题。在核心期刊表论文，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难的因素有两条：一个是版面费奇贵，只要挂了核心的，客气一点的收个两千，狠一点的四千、五千很正常，真要有点影响力，奔一万去完全有可能。另一个原因是，核心期刊对论文总还是要求质量。抄也要抄得有分寸，有技术含量。但是这两ä条因素都是对于舒简这种不挣工资的博士生来说的。因此，总有很多这样的博士生天天在愁表论文的事情。
有愁的就有不在乎的。不在乎的往往就是有点钱，有点权的“长”们了。钱不是问题，不要说几百、数千的小钱，即便上万，也不用自己掏腰包。单位连学费都全报，这点读书费用、论文费用，不是大吃大喝，也不是贪污腐败。说来十分动听悦耳，在个人叫“自我充实，开拓进取”，在单位叫“大力培养骨干人才，提高领导干部综合素质”。论文表了可算单位的工ื作成果，人前人后都拿的出来，说的响亮。
论文质量更不是问题，因为ฦ根本不必劳动领导亲自动笔。想想，领导平常弄个讲话稿还得有人先弄个初ม稿，这种文章有的是人明码标价，捉刀代笔，水平绝对专业，态度绝对敬业，成品物所值，保证按时、按要求表。这种服务已经到了非常专业化、成熟ງ化的地步，有专门的网站，有专业的客服，24小时在线。当然，要是你根本不上网，只要有学校、有博士、硕士的地方แ，就一定有专业人士提供论文代写、代表，质量同样一流，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想到这些，舒简就愤愤不平。但看到人才市场那架势，舒简再顾不得愤愤不平，只恨自己体育课逃课太多，又鬼使神差地听了汤小涵这天杀的军师的计较，穿了件住房条件明显需要改善的设计师手里出来的套裙，外加极度考验平衡能力的七厘米的细高跟。咬牙切齿、娇喘微微、香汗涔涔，楞没能挤到招聘摊位前面去。不知道哪年哪月起，菜市场不排队了，人才市场开始人山人海。
正当舒简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能插队又不引起公愤这个难题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冯宁远远地瞧着她的模样，已经瞧了半天。舒简踩着高跟鞋拼了小命往队伍里挤的时候他就瞧着了。他瞧着这玲珑精致的女生摆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可劲往一堆男生占据的领地里面钻，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这个形象和他第一次见到舒简的形象反差太大，就是这种反差，让他远远地瞧着，瞧的有滋有味，兴味盎然，几乎都忘了自己้是来帮唐玫踩点的。
就这么会工夫，舒简三钻两跳，在一个男生痛苦的的大叫中，踩着他的脚背，成功入侵了一个摊位。在占据有利地势的同时，还足够时间递上自己้的简历，顺便把招聘单位的领导大概看个ฐ清楚。领导4o岁上下，本来这工夫可以在办公室抽烟上网，不幸轮到这里值班。人才市场人又多，空气又不好，还禁止吸烟。正在百抓挠心的时候，碰上舒简递来的不识时务的简历，这叫一个讨人嫌，不待见，又不能作，一口怨气在胸中喉管徘徊了几道几弯，百转千回，终于和谐成几个低低的磁性的音符。领导就用这几个音符加上鄙夷不屑的眼光示意，让舒简这个ฐ冰雪聪明的女生明白，要领导亲自动手来接简历是多么เ不礼貌的行为。于是，小女生战战兢兢地把简历放在一堆简历上面，偷看一眼领导的脸色，立刻打消了自我介绍之类的愚蠢念头。领导显然认为对舒简的接待结束了，目光慈和地看着下一位。于是舒简颇有点灰溜溜地，不由自主地被挤离了摊位。离去之ใ前还不死心地望住领导，幽怨得仿佛怨妇望住没良心的良人。领导给了她一个泛指的笑，她就姑且安慰自己，这个笑也算人家给自己的回答。所以她在电话里跟汤小涵汇报战况的时候说，“效果不错，我递了几份简历，人家对我印象还不错，”大概就是对这个笑的理解。领ๆ导随便看了一眼最上面那份，学历一拦写的“博士”，他随便地想了一下，“一个博士，还女的，”就作罢了。
舒简将以上的过程复制了几遍，带来的简历全散出去了，颇็有点志得意满的意思。因为，多数的本科生和硕士生抱了同样数量的简历来，频频有退货遭遇。博士的简历毕竟还是有点优势，只要有能耐递进去，不小心接了去的人一看是博士，就不方便把彬彬有礼的退货嘴脸拿来搪塞，说些“专业不对口，学历要求不达标”之类的混帐话。舒简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百分之九十，才不管那些简历是不是明天就直接变成废纸。第一次跑人才市场，递得出去简历，已经是大胜利。当然，好点的单位来人才市场实属无奈，收下简历，好象是男人对秘密情人许下的离婚承诺，实在是万不得已。要想靠简历等面试的电话，无异于秘密情人等着爱情的另一半离婚的好消息，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机会相当渺茫，如果推波助澜一下，效果可能也会有一点点的改善，但成功的几率小于百分之ใ一。
舒简显然对这个现实认识不足，所以她的好心情让她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站在远离摊位的墙边看那ว些本科和小硕的学弟学妹在各摊位前往来奔波，一次次失望。正遐想间，听见头上一声惊叫：“快让开！”。原来二楼ä上一个漂亮女生递了无数次简历一再被拒绝，决定不做淑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非要硬塞到人家手上。招聘单位值班的半老徐娘也不是好惹的，偏偏就不要。两ä下争执起来，人群这么一涌，二楼上一人来高的广告牌越过象征性的栏杆直翻下来，眼看就砸到舒简头上。那工夫，舒简还在傻笑，斜次里一个ฐ大个子冲过来，把广告牌一把扯向墙边，只听的一连串惊叫，一楼堆在舒简旁边的几个小硕不幸秧及，但广告牌改了方向，又被几个人分担了力量，舒简平安无事，其他人似乎也就临时地痛了一下，没什么เ大碍，总算是万幸。
大个ฐ子转过头来问舒简：“你没事吧？”舒简立刻就热泪盈眶了。她武侠小说读太多的缘故，不怎么安守淑女的本分，老是些“美人救英雄”的白日梦，没有想到现实却如此俗套，还是英雄救美人。但她的热泪盈眶不是因为感动，而是高跟鞋失去平衡，那个脚脖ๆ子扭的着实疼出了眼泪。
这大个子是冯宁，本来看见舒简悠闲地站那幸灾乐祸ຖ，便想过来打个招呼，谁想顺便英雄救美，还没回过神，旁边的几个小硕不干了，那ว意思要理论一番，嘴里就有点不干不净地。舒简哪里是省事的女人，顾不得脚๐脖ๆ子疼的钻心，把套装ณ的袖子一撸，正想摆个ฐ泼妇造型出来，冯宁拉了她的手一边赔笑，一边飞快地撤离。
出了人才市场，舒简大叫，“疼死我了啊！”冯宁熟练地看了一下她的脚踝，说不要紧，扭的不严重，用个冰袋敷下就好了。凑巧街边有个ฐ报亭兼卖饮料，冯宁叫她等着，一会工ื夫回来手上多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的冻得死死的矿泉水。他说，“好家伙，卖报纸的还真有冰镇矿泉水，冻好几个月了。以后这种摊上的水说什么也不能喝了。”冷敷效果居然很好，疼痛缓解了很多。舒简这才看清楚救命恩人原来是冯宁。她想，事情怎么这么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