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觉近来的气氛又一次空前地紧张了起来，大院门口的墙上出现了大幅的标语，“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这个地方一直就是政治风云的晴雨表。一些地方又贴出了大字报，“走资派还在走，我们就要跟他斗”。工厂的一些领导干部ຖ也被人贴了大字报，有一篇标题响亮的大字报《往哪里领，往哪里带》，揭露卜满来不为ฦ人知的反革命罪行。“卜满来时刻妄想回到地主、资本家专政的旧社会，给青年工人看他私藏的一条领带，是同共产党争夺接班人。卜满来，就是赖，他是对社会主义不满，对共产党的领导不满，他的地主阶级老子才给他起名卜满来。”可是，卜满来都快“一把”年纪的人了，照此推算他是三十年代出生的，那ว个时候有这些名词吗？五一广场上，宽大的观礼ึ台上又一次聚满了人，省市的几个大“走资派”被戴上高帽子游街批斗，工厂的党委书记黄世敬等人也被民兵押着到เ现场陪斗了。
只感觉近来的气氛又一次空前地紧张了起来，大院门口的墙上出现了大幅的标语，“批邓ฑ，反击右倾翻案风”，这个地方一直就是政治风云的晴雨表。一些地方แ又贴出了大字报，“走资派还在走，我们就要跟他斗”。工ื厂的一些领导干部ຖ也被人贴了大字报，有一篇标题响亮的大字报《往哪里领，往哪里带》，揭露卜满来不为人知的反革命罪行。“卜满来时刻๑妄想回到地主、资本家专政的旧社会，给青年工人看他私藏的一条领带，是同共产党争夺接班人。卜满来，就是赖，他是对社会主义แ不满，对共产党的领导不满，他的地主阶级老子才给他起名卜满来。”可是，卜满来都快“一把”年纪的人了，照此推算他是三十年代出生的，那ว个时候有这些名词吗？五一广场上，宽大的观礼台上又一次聚满了人，省市的几个大“走资派”被戴上高帽子游街批斗，工厂的党委书记黄世敬等人也被民兵押着到现场陪斗了。
东北的“白卷英雄”张铁生，参加入学考试数学得了6๔o分，语文3๑8分，物理o分，化学6分，按理不应该录取。但他在考卷背后写了一封信，说自己自下乡以来，始终热衷于农业生产，致力于自己的本职工作，每天十多个小时的繁重劳动和工作，不允许他搞业务学习，无暇顾及复习。说实话，对于那些多年来不务正业、逍遥浪荡的书呆子，他是不服气的，而是极大的反感。考试被这群“大学迷”给垄断ษ了，在这夏锄生产的当务之ใ急，他不忍心放弃生产于不顾，为着自己钻到小屋子里面去，那ว是过于利ำ己了。如果那样，他将受到自己和贫下中农的良心所谴责。
东北的“白卷英雄”张铁生，参加入学考试数学得了6o分，语文3๑8分，物理o分，化学6分，按理不应该录取。但他在考卷背后写了一封信，说自己自下乡以来，始终热衷于农业生产，致力于自己้的本职工ื作，每天十多个小时的繁重劳动和工ื作，不允许他搞业务学习，无暇顾及复习。说实话，对于那些多年来不务正业、逍遥浪荡的书呆子，他是不服气的，而是极大的反感。考试被这群“大学迷”给垄断ษ了，在这夏锄生产的当务之急，他不忍心放弃生产于不顾，为着自己钻到小屋子里面去，那ว是过于利己了。如果那样，他将受到自己้和贫下中农的良心所谴责。
“进来！”就听里面几个声音齐声喊道。
“进来！”就听里面几个声音齐声喊道。
很快运动就升级了。这天一早，工厂派了两个人来家里，让父亲带上毛主ว席语录，立即到厂里继续交代问题。在盛夏酷热的阳光下，父亲和大大小小的走资派站在工厂大门口的桌子上，胸前挂着沉重的大牌子，压得腰都直不起来，牌子上面写着“打倒工贼”一类的口号，细细的铁丝深深地嵌进脖子里。
很快运动就升级了。这天一早，工厂派了两个人来家里，让父亲带上毛主席语录，立即到厂里继续交代问题。在盛夏酷热的阳光下，父亲和大大小小的走资派站在工厂大门口的桌子上，胸前挂着沉重的大牌子，压得腰都直不起来，牌子上面写着“打倒工贼”一类的口号，细细的铁丝深深地嵌进脖子里。
虽然是问心无愧，但赵简子毕竟是无冕之王，太原成就第一位真龙天子，却是在二百多年之后。当年，八岁的刘恒依偎在母亲薄姬的怀中来到晋阳做代王时，绝不会想到เ十七年后他会从这里入主汉宫，并由此开创了“文景之治”的煌煌盛世。
虽然是问心无愧，但赵简子毕竟是无冕之ใ王，太原成就第一位真龙天子，却是在二百多年之后。当年，八岁的刘恒依偎在母亲薄姬的怀中来到เ晋阳做代王时，绝不会想到เ十七年后他会从这里入主汉宫，并由此开创了“文景之ใ治”的煌煌盛世。
箱子上一台旧的电子管收音机里正播放着小说联播，好长时间了都是《艳阳天》，而且能收到的几个ฐ电台都在播同一部长篇小说，萧长春、弯弯绕、滚刀肉这些名字早就耳熟能详了。说它是旧收音机，是因为ฦ外壳灰黄见不到เ本来的颜色，旋扭外面的塑料壳早就不见了，大约是拿回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有，露出了一截黄铜。一次竟然把童明亮电着了，胳ฑ膊又涨又痒，一股暖流传遍全身，随之就是巨大的恐惧。父亲知道了，这才赶忙加上了绝缘层。
箱子上一台旧的电å子管收音机里正播放着小说联播，好长时间了都是《艳阳天》，而且能收到的几个ฐ电台都在播同一部长篇小说，萧长春、弯弯绕、滚刀肉这些名字早就耳熟ງ能详了。说它是旧收音机，是因为外壳灰黄见不到เ本来的颜色，旋扭外面的塑料壳早就不见了，大约是拿回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有，露出了一截黄铜。一次竟然把童明亮电着了，胳膊又涨又痒，一股暖流传遍全身，随之就是巨大的恐惧。父亲知道了，这才赶忙加上了绝缘层。
招人喜欢，也的确在一些方面得到了体现。
招人喜欢，也的确在一些方面得到了体现。
这一年的秋天，童明亮同学升入了初中ณ。
二姐高中毕业了。二姐的书包继续留แ给童明亮使用，还是当年母亲用工厂的四副帆布劳保手套改做的，上面绣着一个红五星，小小的书包也成了革命传家宝。
学校还是那个学校，只是教室从操场的南头挪到เ了北头，童明亮被分到8o班。原来，小学到เ中学的跨越，就是7o班到เ8o班的变迁。本来班级的编号都是从高中到เ小学的顺序排下来的，但因为每年都有毕业年级，又不可能年年重新排列ต，所以经常显得有些乱。全年级三百来号人，只有金喜胜一个人留级了，重新上一次五年级，接受再教育。印象中最后一次听他说话，是跟别人争论女的为什么不长胡子。他坚持认为ฦ，女的不长胡子，是因为她们不刮胡子，只要她们也刮，就也能长出胡子来。童明亮在这方แ面的知识，很多是从大力那里得到的。大力神神秘秘地描述着，有一种书上就有这样的介绍，还配着各种各样的插图。人们都不信，书上哪会有这种“下流”的东西，肯定是大力瞎说，那种书一定是黄色书籍。结果到了初二，生理卫生课本上果然出现了这种“下流”的东西，这才开始相信，但仍然神秘。
班级重新做了调整。大家都住在一个宿舍大院里，新同学，老面孔，除了老师全新以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课本还没有来得及修改，第一课还是“Long1้ivemao[十一]ຓ”。课本的纸张黑乎乎ๆ的，加上新的作业本也是这样，听说近来纸张非常紧缺，用的都是质量很差的再生纸，看上去就跟后来的盗版书一个感觉。包括大人们抽的香烟也格外紧张，很多人家都自制了卷烟机，从商店买了烟叶自力更生加工卷烟。买烟要凭号购买，而且还要搭售商品。
上了初一开始学英语，英语老师本来是学俄语出身，“苏联变修以后，才改教了英语”，李老师说。李老师开始的时候并不想就这么เ把俄语的底子全部放弃掉，还经常拿出来翻一翻，朗读上几篇文章。那年头中苏关系紧张得一触即，一提起苏修都让人毛骨悚然，简直就是一个集反动、罪恶于一身的怪物。很快就有人告状了，这个家伙这是准备“里通外国”，要给苏修写情报，吓得李老师赶快把俄语书处理掉了，也省的让人惦记。按照当时的理解，学外语有两大用途，一个是“支援世界革命”，一个就是“里通外国”，都是大得不得了的事情。
课堂上的情况跟以前一样，甚至有过之无不及，并不因升了初中就有什么样的变化。具体的情况，则完全取决于老师的办法了。教室里一片嘈杂，老师说“goodbye”，偏偏下头就有人说“茴子白”，插话的人还一个劲地沾沾自喜，显得他特有思路。
上课的时候，童明亮不停地在书上画着圈圈。B、d、o、p、Q，凡是带空白的字母，他都用笔涂上了颜色。把一个ฐ钢蹦放在纸的下面，用铅笔描出一个个的国徽来，还不时地跟前后左右做着交流。
李老师四十来岁，矮胖的身材，头不多，戴一副眼睛。因为脑袋谢顶，很像韩非在一部电影里演的角色阿毛，于是就有好事之徒给他起了外号就叫“阿毛”。李老师脾气很好，嗓门很大，这也难怪，教室的环境也实在不允许他轻声细雨。大约是长期的职业习惯使然，否则一味的认真起来，早被学生气死了。每当老师回头写板书的时候，总有一架纸飞机升上空中。这次恰好撞在了黑板上，又落到了讲桌上，李老师一把抓起来扔到了地上。
但即便是再好的脾气，总有忍不住要火的时候。
坐在最后排的胡汉三不停地插话，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一只脚放在课桌上，前排的人不时地向后张望着。胡汉三这两年个子长了不少，性格也越显得张扬。童明亮暗自庆幸，幸亏上次打架不是生在现在，否则上门投诉的很可能ม就是自己了。
“dog”,ไ“dog”。“duck”,“duck[十二]ຓ。”同学们跟着老师读着单词，不停地有人出怪音。
“狗撵鸭子呱呱叫！”
后排突然又蹦出这么一句。
这本来是马季相声里的一句话，那年头相声节目少得可怜，不多的几个ฐ段子翻来覆去播个ฐ不停，人们早就耳熟能详。教室里立刻笑声一片，很多人也正期待着这样的插曲。
“donkey”，“donkey[十三]。”
学生们继续念着。
“啊—呃，啊—呃。”
胡汉三为自己้不凡的效果自鸣得意，他竟然学起了驴叫，而且学得惟妙惟肖，就好像真有一头驴站在了教室门口。所有的人都憋不住笑出了声，一个个ฐ前仰后合，立刻秩序大乱。
“胡江，你，你太不象话了。”李老师终于忍无可忍了，大声地训斥着，脑袋上的一撮头不停地抖动着。“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烫，你就是臭狗屎，地地道道的臭狗屎！”
“臭狗屎”的名字立刻就叫响了，成了胡汉三新า的外号。
很快冬天到了，教室里又生起了炉子，到处是刺鼻的气味。木柴、炭块堆了一地，木柴上的钉子经常把人挂住。炉子并不能ม解决取暖的问题，老师同学一个个冻得大红大紫，所有的同学整齐地跺着脚，大股的尘土从地上冒了出来。北风顺着一个破窗户吹进来，墙上到处是残缺不全的旧标语。昨天还差点生了罢课，任晓毅把一大堆片柴拿到了老师的办公室，几个学生不干了，连声指责任晓毅是“卖好”，任晓毅委屈极了。正好是自习课，还有人上台在黑板上写了“打倒师道尊严”，“我们是花朵，冻坏了花朵谁之罪过？”班主任伍老师过来了，也亏了伍老师有极高的威信，轰闹声很快平息了。伍老师严厉地训斥：“老师还挣工资呢，你怎么不挣，革命师生是一个ฐ战壕的战友，战友用一点木柴也能叫师道尊严å吗？这些都是‘四人帮’的一套，满脑子歪门邪道，不务正业。”这个时候，“四人帮”已๐经成了一个垃圾筐，什么不好的东西都可以往里边装。
政治课正在讲授中共十一大精神，学生们每人手上拿着一本工厂的文献汇编。这次大会又开成了既有集中又有民主，既ຂ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ฐ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的大会。工厂又一次组织了载歌载舞的大游行，这年头需要热烈庆祝的国家大事实在是不少。
这学期新开了地理课，焦老师是刚从工厂里调来的，原来是一个车间的会计。她是第一届工农兵大学生，本来学的专业是财务会计，因为师资紧张只好教了地理。
“今天我们讲世界ศ地理概要，先让我们对世界形势有一个基本的了解。全球共有四大洋，七大洲，中国位于亚洲东部，太平洋西岸，国土辽阔，海岸线漫长。”
对于这些小儿科的东西，人们过去早ຉ就知道了。还没等老师讲到，就已经有人七嘴八舌地“北冰洋”、“非洲”、“南极洲”地说了出来。
这天刚上课，焦老师让科代表把她拿来的世界地图挂在黑板上。“现在同学们看这一部分，这是欧洲”，焦老师从火炉旁拣起一根细木棍，在窗台上磕一磕灰尘，指着地图画了一个圈。“这是葡萄牙，你们看果然是葡萄状的，所以才叫葡萄牙。这是法国，全称法兰西共和国，过去常说的法西斯、法西斯，说的就是这里，畸形展的资本主义经济，现在还在欺凌和压迫着亚非拉的阶级兄弟。这是地中海，就是地中间的海。上北下南，左东右西，再看这里，法国旁้边的比斯开湾，形状向外张开，是一个开湾······”
话音未落，几个同学早嚷嚷开了。“老师，讲的不对！”胡汉三见状，不失时机地吹响了口哨。
焦老师的课堂秩序也相当的可以，她讲她的，你干你的，师生之间互不干涉。孙灵中在紧靠讲台的第一排，把自己的课桌往前倾，探身去拿讲桌上的粉笔。中间有一个不宽的过道，只要再一伸手就能拿到，伸啊伸，只听“咚”的一声，粉笔没够到，课桌已๐经倒在了地上，书本、文具抛得满地都是，自己也站立不稳爬在了桌子上。
焦老师正在黑板上写字，回头看看说，赶快起来吧，转身继续写着：大不列ต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焦老师二十来岁，梳着两根半长的小辫，身材胖胖的，胸部异常的丰满，个子不高，总感觉两条腿还比不过腰长。每次上讲台都是一次全身运动，总要从腰部开始力，带动大腿，后腿紧ู跟着轻轻地一跳。大概是因为四环素า吃多了，一张嘴就露出满口的黄牙。还是梁开明最有办法，从上到下概括性地归纳了一个成语，就叫“奇齿大乳”。只是这个现仅在小范围内进行了传达，多数人并不知道。
这天早上，从火炉旁经过时踩在一块木版上，恰好上面有一个钉子，尖头朝上立着，一下子扎进了童明亮的脚心，顿时疼痛难忍。低头把木板拔出来，一瘸一拐地走了一上午。而且，今天什么人在加炭的时候不小心把什么别ี的东西加了进去，也不知道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教室里弥漫着一股焦糊味道。
地理是副课，一个星期上两次。奇齿大乳小心地推开教室门，看一看今天门框上确实没有搁着破笤帚一类的东西，这才放心地向讲台走去。
“有一股胶皮味。”王胖子恰在这个时候说道，几个男生嘿嘿出了怪笑。
老师也有外号，当然是学生给起的，还是从上一届的师哥们那里传递下来的。在“反潮流”精神的鼓舞下，其他学校还批斗老师呢，起个外号不算什么。焦老师嘛，因为ฦ姓焦，所以干脆就叫胶皮吧，绝对比梁开明明的“奇齿大乳”流传更广。外号讲究简单明快朗朗上口，最好不要这样文绉绉的。时间长了，老师当然就知道了。下班的路上，老师在前面骑车走着，后面的一群学生会压低了嗓子一起喊：“胶皮！”那个时候，她是无法理会的，集中精力扭动着屁股，双脚使劲够着踏板。而且，如果在大马路上作，无疑是自找没趣。可是在众目睽睽的课堂上，这还是头一遭。教室里确实有一股胶皮味，老师不是不知道，大家也都知道，可你偏偏要在我进来的时候说这个ฐ大家本来就都知道的事情，这不明摆着是要当着和尚骂秃子吗，你的那ว点小算盘能瞒的过我吗？自打当了第一批工农兵学员，很是让周围的人羡慕了一阵子。可好景不长，三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况且三年里他们还肩负着“上大学、管大学、改造大学”的使命，老教授们经常被学生出题“考”上一次，也不管你研究的是什么专业，一不小心还得被他们拉去批斗。真正用来读书的时间并不多，学工ื学农，还要学习解放军，再抛去几个假期，你说吧，还能剩多少时间在课堂上。虽然上的是“大学”，却要从一元一次方程学起，而且课程进展得非常缓慢，要照顾ุ几个最差的学生，说是“不让一个阶级兄弟掉队”。临毕业也没有讲完，但他们“在三大实践中得到了锻炼”，是“最好的一批学员”。这也是报纸上明确肯定过的，学习的目的是掌握“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不是“记住了多少公式和定理”。
怕当老师可就是当了老师，同一批学员中ณ几个顶没办法的人都被分配到了学校。自己是学会计的，中学当然不会有这种课程，直接安排去教了地理，正好地理老师短缺，明显是被“填空”了。自己对地理本来就掌握得一塌糊涂，上课免不了闹出点笑话来，上课时候的每一句话都得事先抄在教案上，稍一挥就可能从亚洲挥到了南美，从东京挥到了南京。就跟会计上的“串户”一样，地图上那么เ多的国家，城市，河流，山脉ำ，老外起的那些地名总是长长的怪怪的，什么布拉麻普特拉河，乞力马扎罗山，马达加斯加岛，常常在焦老师的脑子里窜来窜去，总不能ม进到它该进的“科目”。哪像咱们中国的地名，长江，黄山，上海市，上海县，多好记啊，还有天山，昆仑山，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再多了自己也不知道几个了。这倒不怕什么，我自己้都不会嘛ใ不能保证教学质量嘛ใ，跟领ๆ导早就有言在先。领导考虑再三，也深感言之ใ有理，但还是答复不可能很快改变。艺多不压身嘛，先带一次地理，并不是什么坏事嘛ใ，还可以拓展你的知识面嘛。
学生喝几下倒彩倒没什么，只当没听见，就盼望早一天离开这个讨厌的岗位。可这没完没了的起外号，当面挖苦，背后嘲笑，从什么时候都成了老师独有的待遇了？焦老师不由地越想越气愤，混日子也这么难。这股风非刹一刹不可了，否则更多的麻烦在等着你呢。只感觉这节课好漫长，好容易等到了下课，六月的天，女人的脸，都是说变就变，焦老师铁青着脸对着下面直接叫道：“王胖子，来办公室一下。”焦老师也喊外号了，可见她心里确实烦躁得厉害。
不怒则已，一怒惊人，这就是焦老师的风格，王胖子很快就领教了。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那些不长眼的，王胖子一不小心就成了这个“不长眼的”，你说这究竟该怨谁。王胖子是家里唯一的儿子，父母和几个姐姐当然是疼爱有加。看到เ宝贝儿子肿着半个ฐ脸回到家里，王妈妈哭得泣不成声。
“我的心都在颤抖，这是什么老师？”王妈妈怀里抱着一只小猫，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因为姓焦就不让人说胶皮，她怎么会这样的霸道？小胖长这么大，我们从来都没有对他动过一个手指头，想不到竟然遭到她的毒手······”王妈妈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家里人个个义愤填膺，准备去找学校领导反映。
刚看了电影《智取华山》，教室里的“军电å”四处传递，下了课准备要干什么什么，心不在焉的人们早就蠢蠢欲动了。
班上有个叫秦力的同学，爱说爱笑也爱闹。短短的小平头，额头的正上方有一个ฐ圆圆的钢蹦大小的地方不长头，漏出白白的头皮来，就像煤ศ矿工人柳盔上的矿灯。
有一部反映抗美援朝的影片《奇袭》，志愿军枪响一声，现场漆黑一片，一个美国大兵立即高喊“探照灯、探照灯”。不甘寂寞的人们很快以礼相赠，秦力马上就有了一个新า的称呼。
这一天童明亮跟梁开明说了，梁开明听了哈哈大笑，说这是自施耐庵以来最棒的外号！
后来又看了卓别林的哑剧电影，王胖子把手放在秦力的头上让大家猜哑谜。当人们纷纷猜错之后，王胖子满脸得意地大喊，这叫“摸灯（摩登）时代”！
男同学间互相打闹是常有的事情，只是打闹的对象往往都集中在探照灯一个人的身上。探照灯身材高大，一两个人还对付不来，三五个人一拥而上把他摁倒在地，更多的人冲了上来，有挥拳的，有踹腿的，够不着的还一个劲地着急，不到铃声响起不会有人善罢甘休。探照灯从地上爬起来，呜呜地哭着：“孙子才打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