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训诫，是反问不得的。倘有不识时务者问：“如果那时并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6〕，而且汉人也配享太庙，洪承畴不入《贰臣传》，则将如何？”我觉得颇费唇舌。
因为卫国和经商不同，值得与否，并不是第一着也。
〔1〕本篇最初ม发表于一九三六年十月五日《中流》半月刊第一卷第三期。
〔2〕《越风》小品文半月刊，国民党御用文人黄萍荪编辑，一九三五年十月在杭州ะ创刊。
〔3〕《越风》半月刊â第十七期（一九三六年七月三十日）所载高越天的原文说：“如《雪庵絮墨》载：‘清之ใ入关，汉族功最重者，武臣当推耿、尚、吴三藩王，文臣则以洪经略๓承畴为第一。按报功酬庸之ใ旨，上述四人应列庙享，或入祠祭。而吾详考之结果，则太庙东西两庑，以及贤良、功臣、昭忠等祠，皆无此四公大名…而洪大经略…宣付国史馆列ต入功臣传之事迹，经康、雍两ä朝之久，骤然被高宗特旨提出荣升为《贰臣传》中第一名。’”《雪庵絮墨》，当时上海《大公报》副刊连载的专栏文章。
〔4〕耿精忠（？—1682๐）清汉军正黄旗人。康熙间袭爵为ฦ靖南王，镇守福建；康熙十三年（1674）起兵响应吴三桂反清，后又降清，被处死。尚可喜（1604—167๕6），辽东（今辽宁辽阳）人。崇祯间为ฦ副总兵，后降清，属汉军镶蓝旗，从清兵入关，封平南王，镇守广州；后因其子之ใ信响应吴三桂反清，他忧急而死。吴三桂（1้6๔12—167๕8），高邮（今属江苏）人。崇祯ງ间为ฦ辽东总兵。李自成攻克北京后，他引清兵入关，受封为ฦ平西王，镇压川、陕农民军，俘杀南明永历帝，镇守云南，与耿、尚同为清初“三藩”康熙十二年（1673๑）清廷下令撤藩，吴三桂起兵反清，康熙十七年在衡州ะ称帝，不久病死。洪承畴（1้593—166๔5），福建南安人。崇祯间任蓟ต辽总督，抵御清军，兵败降清，后随清军入关，在南京总督军务，镇压江南抗清义แ军，顺治十年（1้65๓3）受任七省经略，镇压各部农民军。清初开国规制，多出其手。〔5〕《贰臣传》十二卷，清高宗（乾ດ隆）敕编，载投降清朝的明朝官员一百二十五人的事迹。洪承畴列入该书卷三之首，尚可喜列ต入卷二之六。吴三桂和耿精忠分别列入《逆臣传》卷一之首和卷二之六。
〔6〕“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语出《史记·越王勾践世家》：“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