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让我被伤透的心微微有些感动。
“连殿下亦说不出她的身份来历,对吗?”赵成朗声道。
离姻ี躲开我的目光:“姐姐,为什么要带上我?”她又唤我姐姐了呢,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那么忌妒的。是我想的太多了。
他宠溺地笑了笑,坐下来,伸手指在我鼻上轻轻勾了勾道:“好,我陪着你。”
我看向赵嘉,他脸色阴沉地推开纠缠着的离姻,挥手命下人把她带走。
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ฐ男人,第一次尝到两情相悦的甜蜜,我真得不想这么快就放弃。
我把头温顺地靠在他胸前,听他温和的语气说下去。
袖从他手滑出,他的手却依然停在空,半晌,慢慢收回去,朗声笑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令人心生倾慕。”
只是,他的表现未免太激动了吧。
他不待我回答,转身向外走。
总是这么凶巴巴的,姻儿这样胆小羞怯的女孩怎么受得了。还有她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又脏又破。我不禁不满道:“赵大哥,离姻的衣服呢?”
我赌气站起身,脚๐一碰地立刻痛呼出声。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他避开我的眼光,“如果连死人的衣服都不敢穿,就别想活着出去。”
我试着站起身,还好,手脚还算灵活,只是头还疼得厉害。
“我的王国。”他笑得有些异样。我把手小心地放入他的手心,他很快握紧,他的手心很热,灼烫的感觉一直传到心底,心突然一阵悸动,象是开启了一扇积满尘埃的门,那种穿越几千年沧桑的感觉,沉重而又哀戚。久ื久徘徊在心底。我眼前一阵恍惚。
我笑了,我说:“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这样的性格,也许不适合做卧底。你应该挑选别ี的女孩。”
在女俘营里,我象其他所有被俘的赵国贵族女一样,吃饭、睡觉,然后就是不停地赶路。
这里已经没有了贵贱之ใ分,就象雪姨ถ所说,邯郸陷落,国之不国,就算贵为公主、夫人,也一样沦为ฦ最卑贱的奴隶。走在黄土铺成,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道上,我在思考自己未知的命运。繁华的咸阳城里,真的有我要找的东西吗?它能ม不能送我回去。还有那个ฐ出现在我梦里的古装男人,他之ใ于我,是真实的存在,还是仅仅是一个梦而已。
黄昏的时候,秦军在一处野地上宿营。
天气依然寒冷,哈气成霜。
吃过晚饭,我到เ河边打水,河上结着冰,厚厚的一层,象一面巨เ大的镜,能照见人的影,我试着踩到冰面上,有点滑,不过很快我稳住了,踮起脚๐尖,象跳芭蕾舞一样转一圈,再转一圈……
“你在干什么เ?”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我不禁吐了下舌头,立刻回过头:“蒙将军,我想打水,可是冰太厚……。”
“我来帮你。”
他抽出长剑,擦过我身边,运功在冰块上慢慢划ฐ出一个圆圈,再轻轻一拍,轰的一声响,河面上露出一个圆圆的洞,正好可以容下我手里的木桶。
“多谢将军。”我弯下腰,看到自己映在水里的影,蓬乱ກ的头发,上面粘着草屑和泥灰,一张脸又黑又脏ู,看不清本来面目,手也是黑的,就象一个真正的奴隶。
而他,高大雄伟,神采飞扬,一身黑甲更衬托得他英气逼人。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一定是幅很奇怪的画面。
我忽然想笑,勉强忍住,弯下腰,提了满满一桶水。
他看着我:“你就是那个叫赵姒的女俘?”
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我一怔,急忙回话:“是,将军。”
“我查了战俘册,里面没有你的名字。”
我心一跳,急忙回话:“可能是将军的手下一时疏忽,不小心漏掉了奴婢。”
“是这样。”他皱了皱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是赵国公主?”
“不,奴婢只是赵国宫的一个普通宫女。”我低眉顺ิ眼地说。在这种时刻๑,人越普通,越平庸,就越安全。我不想让他认出我。因为ฦ我不知道那样的后果是什么。
“你不象普通宫女。”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我:“而且……你的声音,还有身材,都给我似曾相识之ใ感。”
我忽然想起自己冻伤的嗓已经好了,难道他想起了我,只是太府的匆匆一晤,在他心里,能留แ下多少记忆呢?
“将军莫非有一位故人,长的很象奴婢?”我抬起头,试探地看着他。
“故人?”他一愣,笑了起来:“也可以这么说。”
“那位故人,一定是将军的同乡吧。”我问。
他顿ู了顿,露出思索ิ的表情:“不,她和你一样,是赵人。”他仔细看着我,象在努力回忆什么:“我遇到เ她的那一天,天很黑,她披散着长发,穿着曳地长裙,悄悄地跟着我。”
“是吗,真有趣。”我笑着说,心里开始打鼓,他说的果然是我。
“是很有趣。”他也笑了:“她长得很美,很聪明,也很有勇气。她还对我说,城破之ใ日,不要屠杀百姓。”
“是这样啊。”我轻应,开始寻思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
“进城之后,我找了她三天,后来才知道,她是公嘉ล的女人。”他抬起头,望着冰封的河面,脸色有些阴郁。
公嘉的女人,是说我吗?现在已๐经不是了,永远都不会是。在那些赵国族人眼里,我是个妖女,秦人的奸细。就算嘉真心爱我,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心又一丝丝地抽疼了起来。感情的伤口。为何总是这么เ难以愈合。
我想到离姻,没有了我,嘉真得会喜欢上她吗?她会如愿以偿吗?至少,她一定不会再伤害嘉。
“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一惊,急忙开口:“我在想,她现在在哪里?”
他看了我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望着眼前的河水:“公嘉ล带着她逃走了。”他低低道,语气怅然若失。
“原来是这样。”看来嘉真得顺利离开了,他一定去了代郡,只是他带走的那ว个女人,却不是我。
胸口忽然一阵阵发堵,我不敢再呆下去,匆匆告辞。
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立刻离开他,走出老远,回头一望,他还立在河岸上,夕阳的光芒衬着他的身影,竟有一股说不出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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