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她竟敢白日肖想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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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还斑斑点点地泛着红,有一处受尖锥压紧的半月形状虽未破皮,但皮下竟浮出淤血了。

大多数的宴席,祝鸠通常自顾自地尽欢,只关注自己这个做“宾”的,根本不在乎“主”邀一乌烟子人来帮自己花销是为了庆祝桃、杏、李哪一种花儿开了。

祝鸠需要抬头才能看到迟叙意的脸孔。距离很近,但仍然不明晰。她隐约听见迟叙意轻笑一声:“小姐好功夫,能跟我至此。”

他的身后跟着的便是他的两位妹妹。

祝鸠垂首刻意避过来人的视线,顿ู了顿,立正身子、清清嗓子预备接话,却闻言蹙眉:“什么新衫?不是才放了几件夏衫么เ?”

正当想时,外间的门“咯吱”一响,一个小个儿丫头推门进来,笑盈盈地朝着祝鸠说话:“小姐睡醒了?昨个儿及笄礼累็坏了吧,需得再多睡些否?”

“你竟还和你那痴傻的兄长一般苦苦地挣扎,真是教我意外呀。”另一只鸟儿嘻嘻๵地笑着,比它的主人的声音更加尖利刺耳。

祝鸠默过,早ຉ饭时理了遍,就匆匆寻兄长去了。华家男ç子总有晨练的习惯,且昨日并未豪饮,华且异照例起得早,祝鸠到时,恰好毕了。

想说许多话,却不知如何表现得自然些。祝鸠有些心焦,忍不住掐手心,却想起有人昨日劝她一句别掐,下意识的就松了攥紧的手。展开手一看,奇了,掌心昨日深浅不一的赤色已消退了,其中慌张不安,好似错觉一般的隐去了。

祝鸠有片刻恍惚,心里也不宁。青瓷瓶里盛的确是好药,只是迟叙意竟随身带着未拆用过的,又随手赠她……牵连想起梦中的,作伪的情动。

真切、熟悉、理所应当,仿佛昨日真有他在侧,肯以干燥唇吻抚慰她惊悸惶恐。

一夜翻覆,迟叙意成了她一大段过往里唯一的希望,尽管绵薄无຀力,现如今,已经成了最可靠的慰藉。

他忘了——抑或说,他还尚不知晓,且今世已不会再知晓。但她祈่求记得,牢实地,最好用这取代回忆的苦痛。

犹疑ທ片刻,祝鸠叠了方帕垫在右手心。她实在克制不住不掐手心,但规避一二受伤还可以。

见了兄长,依旧想不出来如何婉转一二再言,只得肤浅地描述了当前局势。华且异认真地听他这个疼爱非常的小妹讲话,并不敷衍。

如今天下两分,一半正统,一半恭王。先帝偏爱已故的郑贵妃,更偏疼恭王,只是这位皇子资质平庸,难担大任。即使宠爱非常,到底拎得清的,只赏了富庶封地和自卫亲兵,教这个ฐ儿子在他驾鹤西去之ใ后能平安地生活,只要安分。

而这恭王并非逸群之才,却偏想做逸群之人,当真不安分,近来竟隐隐有暴动之势了。从前不察,但近来召了濮阳王入大都,又擢为慎王,一时昭然——这是兄弟俩要联手对付恭王了。

说来也怪,不知为何先帝ຓ弥留แ之际,竟将亲卫留给了废太子濮阳王。当今皇帝虽有调动禁军等人五十万的权力,但先帝手中的亲卫有另外近三十余万人,虽人数差距大些,但实力悬殊却是细微的。

慎王从前也做过太子,他本就是嫡长子,但一次在祭祀中犯了礼仪上的错处,被废去了封地,后来他的胞弟、当今的皇帝就顺理成章地做了太子、继承皇位,他心里也没怨气样的,对现今的皇帝一直恭谦至极。

众人虽觉得古怪,但也能ม解释一二。皇帝与慎王终究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再有嫌隙,也大不过同恭王的宿怨。

况且今兄弟联手,要除去恭王之ใ心昭然。

祝鸠将这些话细细地同华且异说了,不时窥伺他面色是否生异。从前๩在兄长面前,议论这些事是没有的,阿姊也未操心过这些,平日是跟着伯母母亲打理家里内务。

祝鸠是不得不来试探一二,阿姊、母亲使不上劲,父亲伯父又太突兀,就折中ณ选了兄长。若兄长能接受她这样大的转变,慢慢改了对她刻板印象,将来说话做事也方便许多。

华且异听罢祝鸠所说,一时竟像没反应过来面前少女是自家妹妹似的,还修正她一二处问题๤。

祝鸠见他如此,相当出乎意料,趁着劲追问他:“父亲伯父对此是否有所预ไ备?”

听闻这“父亲、伯父”的用词,华且异才渐觉面对的是祝鸠,一顿,问她何出此言。

这一说,祝鸠自己也愣了。

现在与从前,终究是不同的。

还未嫁给陈文柯,还没有和陈家牵扯上关系,华家在这盘棋局中还并不碍眼,甚至是一块不动磐石,站在哪头,哪头就有近乎压倒性的优势。前生阿姊下嫁宗正寺卫家,伯父上交十万兵权,解皇帝ຓ之渴,几乎可以保华家这一世平安无忧。

宗正寺在九寺中ณ不比大理寺那般,能ม与刑部ຖ相互制衡,反之,可说是无关紧要的。没有实权,即使实在下一场雏形未显的争斗ç中,也难有功劳。宗正寺不重要,但宗法制却是有相当分量的。

皇帝与慎王都是嫡子,虽然皇帝是作为太子名正言顺地继位,但慎王毕竟占着一个“长”字,且他掌着先帝亲卫,谁是正统,还未可知。这些该书๰册上载的东西,等到安定之时才会细论,即使宗正寺卿有异议,杀了便是,不必多客气。

但如今还是开端,和宗正寺卫家联姻,就是华家表诚意的举动之二。

华家那时正是鼎盛之势,坚定的保皇派,一心效忠新君,却被祝鸠的婚事截断了去路。众人皆以为皇帝是怕华家高攀了陈家,借此复生,殊不知这皇帝,他们是清楚明白不了的。

祝鸠现在却已然明白。华家并非非除不可,尤其是如今,恭慎二王虎视眈眈,华家若有大波动,更是教皇帝ຓ处境艰难,不得不多加倚靠陈家之力。

陈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古来权势盛大的外戚,哪个落得安宁一世?鸟尽弓藏,用华家除恭王,用陈家除慎王,用……沛国公府除陈家?

为ฦ何会是沛国公府?

说作沛国公府,偌大个府邸,今迟叙意一人而已。没有近亲、没有姻亲、没有根基,非常合适做势单力薄的皇帝的同盟。

只是,迟叙意到เ底有什么能耐,能杀陈文柯,替皇帝掌控天下?

“你别担忧,讨伐恭王还须家里出力。陈家虽权盛,倒不至于能覆了家里去。你莫教陈家那小姐吓住了。”华且异见祝鸠一时神色飘忽,以为她闷着昨日຅被意映作弄出的气,无奈地抚着她垂发,顺走她心里烦忧。

祝鸠摇了摇头,只说并非如此。

“只是这些,是谁同你说的?是沛国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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