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刚刚一走,从外头茂密的树篱深处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准确地说,是轮椅上坐着的一个人,后头有个侍从推着。
前世里,她给盛和光诊脉治病,治疗了也有一段时间。偶有几句闲谈,盛和光说起中毒原因,只是淡淡说:“这是陈年旧事了,从前继母当家,许多事管顾不过来。”
那扬州瘦马必定在盛三那里受尽冷待,到时盛二甜言蜜语一番๘,两人少不得睡作一堆。届时,盛三若是一时激愤,打杀了扬州瘦马最好。如此,在王爷面前,盛二和盛三更加上不了台面。
然而,就在当晚,大雨倾盘,扬州ะ瘦马与车夫私奔了,牙婆嚎啕大哭。
[盛和光]
小寒怯生生地说:“听说,只是她抱怨了一句王妃娘娘月钱发少了。我怕……我不要变成猪头样…”
白露和立夏想起上午被打的丫ฑ鬟,打了个寒颤,终于退了开来。
白露斜了一眼小寒:“你动不动就哭,等你见到三爷,有得你哭的。他最不喜欢别人靠近了,能ม把你给骂哭。”
小寒用力点头:“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心中有些不以为然。盛和光风度翩翩,气质温润,如玉山将倾,宛若谪仙下凡,又岂会骂人?
外头的传说,想来都只不过是王妃的手笔。
终于可以见到เ盛和光了。前世,他救她一命,那么,今生她为他治病,助他康复。
这一晚,屋里的女孩儿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日醒来,林妈妈带了王妃赏赐的衣服首饰过来。
“王妃说了,你们用心伺候爷们,诞下一儿半女,就是王府的功臣了。这些衣服首饰,挑一个,换上吧。”
几个丫ฑ鬟都挑了,梳妆打扮。待整理完毕,林妈妈看着眼前水灵灵娇滴滴的女娃ใ儿,心里得意。
小寒穿的,乃是玫红色的半臂,豆沙色的襦裙,越发显得肤白貌美,娇艳欲滴。
林妈妈扫视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众人去了。
大约是早有交代,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都安排了身边的嬷嬷,将林妈妈及分到院中的丫鬟一一接了进去。
最后,只剩ທ下小寒一个,跟着林妈妈去往三爷住处。
那是紧靠着后花园的一处院落,偏僻安静。
“三爷有疾在身,行动不便,不爱出门,因此就住在此处。他一个人待久了,不是很喜欢与人打交道,你凡事小心些,守规矩,他才会喜欢你。他院里乃ี是崔嬷嬷管事,商户来的,计较得厉害,你可小心些。”林妈妈叮嘱道,听起来是一片慈善心肠。
小寒点头,面上满是感激之ใ色:“多谢妈妈提醒。”
到了院子,院门紧ู闭。门上挂着一个匾额,写着“沧海院”几个大字,苍劲有力。
林妈妈上前敲门,敲了几下,有些不耐烦了,正要用力再敲,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是一个ฐ年约五十的妇人,嬷嬷打扮,面色颇为严肃,道:“林妈妈,有何事?”
林妈妈笑容满面:“崔嬷嬷,人送来了,名叫小寒。就劳烦你多多管教了。”
崔嬷嬷看了一眼小寒,道:“放心,我定然好生管教着她。”
林妈妈转身去了。
崔嬷嬷看着小寒,皱眉道:“进来吧。”
院里静悄悄的,林木森森,仿佛没有仆人一般。崔嬷嬷带着她穿过游廊,入了一个小院,小小三间屋,屋前一个一丈宽的天井,种了一棵桂花树。
“你就住尽头那间。”崔嬷嬷指了指靠近桂花树的那一间,不假辞色道,“三爷喜静,你不要到处乱ກ走。若是犯了忌讳,打杀了也是有的。”
小寒乖巧ู地点头,旋即问道:“敢问嬷嬷,奴婢何时可见三爷呀?”
崔嬷嬷冷冷道:“三爷若是有空了,自会见你。”她顿ู了一下,又道:“沧海院里的规矩,一是安静,二是本分,别乱ກ说,乱走,没有三爷发话,万不能入了主屋,知道么?”
小寒连忙点头:“知道了。”
崔嬷嬷转身,就走了。只留下小寒一人,拎着包袱,站在院中。
小寒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手摘下了一片桂花树叶来,揉成一团。
她推开房间门,小小一屋,一榻一几一椅,窗明几净,陈设简朴。
小寒放下了包袱,躺倒在床上,打了两个ฐ滚,有些发愁。原来要见盛和光这么难。
听嬷嬷的意思,他是半点不想见她了。若是乖乖地等着,只怕要到猴年马月。
她还想着早点治好他的腿,报了恩,再去京城,找到自己้的兄长,找到害了他们兄妹的幕后黑手,报仇雪恨。
小寒本名沈轻寒,兄长沈屹,大她四年。她十岁那ว年,母亲因病亡故,远在京城的父亲派人接了她和哥哥回京。回京途中,马车坠落山崖,落入河中,她被师父救起,哥哥却失踪了。后来几年,她遍寻河流下游,也毫无兄长的踪影。
前世里,也是在治疗盛和光时,偶有一日,在他的书房里,竟看到了一块玉佩,正是母亲从前赠予兄长的。
她抖着手拿过玉佩,颤声问:“这……是谁人给你的?”连一贯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