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不知怎么เ的心里竟有点感慨——有个维也纳艺术家说：“我不在家里，就在咖啡馆；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对我们这些为ฦ了几张合同而四处奔命的人而言，就应该换成“我不在家里，就在陪客户；不在陪客户，就在去陪客户的路上”。
厦门啊厦门，每天晚上，有多少人觥筹交错、醉倒在你的怀里？又有多少人在你怀里挥霍青春、强颜欢笑？像我们这样低三下四的陪客户，和那ว些三陪小姐一样，我们都是在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们陪人家喝酒有小费拿，可我们还要给客户买单。
车子上了环岛路，明显快了许多。我摇下车窗，清新的海风呼呼的涌进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也罢，或许咱就是这样的贱命。老一辈的人经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是现实生活往往是这样，你把所有的苦吃光了，却现自己้依然还是人下人，而那些人上人，似乎根本什么เ苦都不用吃。也罢，等哪天老子真的了，我Tຄmd的就一整瓶一整瓶的往这帮人脑แ袋上浇啤酒，看他们还牛什么。我把这想法跟姜ä书平说了，他切了一声，“老高，你也太小农了，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大出息。要是我，就Tຄmd浇皇家礼炮！”
到了包厢里，已经是九点出头了。小陈已๐经快牺牲了，说话开始颠三倒四，舌头也大了，看见我俩进来，就像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兄弟好不容易抓到了包工头，揪着不放，“高，高宇，小，小姜，你们，你们来了就，好办了！我和我女朋友差点被他们搞死！”我皱了皱眉，这家伙，可能真的喝高了，口不择言。还好都喝得差ๆ不多了，音乐声开得又大，要不真是丢â人现眼。
那三个客户围成一团在和小陈带来的女孩子在摇骰子，但是我想他们连自己摇出什么牌都不知道——每次那ว个女孩子低下头看自己摇出来的牌，他们三个人的眼睛就直溜溜的盯着她胸前的风景看。我拍拍那ว女孩子的肩膀，示意她坐开，和姜书平两人坐在他们对面。“小高小姜，怎么เ到เ现在才来？来来来，先自罚三杯！”那个昨晚拿酒瓶要砸服务小姐的胖子边说边开了两瓶酒过来，口里碎沫横飞。
Tnnd！感情现在才看见我们呀，春光无限，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怎么说小陈也是我们的同居密友，你们这么折腾，老子今天不把你们弄趴下老子就不姓高！我心里早把他们祖宗八代骂了个ฐ遍，但是脸上还得堆满笑，谁叫咱要从人家嘴里捞食吃呢？“好好好，没问题呀！我先和每位老板每人喝三杯！”
我和姜ä书平各自过了一关后，就开始摇骰子了。在酒桌上，我摇骰子还鲜逢对手，倒不是我的技术有多好，而是我的胆子大，敢叫，反正输了大不了喝一杯酒，反而是这种大无畏的气势让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前面四个ฐ回合，我和那个ฐ胖子打成了平手，但是后面形势急转直上，我连赢了五把。那胖子估计也是输急了，说是三局两ä胜一杯太少，要一次一杯。没想到他又连输三杯，我赶紧陪着喝了一杯。
胖子把骰子往旁边一推，“不玩了不玩了！小高真是我的克星，换人换人，来来，小李你来，帮我报仇。”胖子左ุ边那ว个金边眼镜按住盖子，“小高，俗话说换手如换刀，我可要替我们老赵讨点面子哦，我们一次两杯怎么样？”
“哪里哪里，刚才是你们赵经理让我来着，李副经理你可要手下留情才是。”我心想，来就来呗，谁怕谁呀，可嘴上还得谦虚一下。不过这金边眼镜还确实有两ä下子，我输了两次，一下子连喝了四杯。我酒量虽然不差，但就是喝不了急酒，第四杯没咽好，涌上喉头差ๆ一点吐出来。我咬咬牙，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一欠两杯终究是太多了点，没几个回合我和金边眼镜就每人喝了快三瓶，我咬紧牙关挺住，可他不行了，别过脸摆手不玩了。“别呀，李副经理，还没分出胜负呢？继续继续！”我最擅长的就是乘๖胜追击，他却死活不玩了。那边姜书平跟胖子和另一个ฐ副经理轮流划拳，也是喝得脸红脖ๆ子粗，越喊越大声。胖子又喝了一杯，抬腕看看表，说不玩不玩了，叫几个ฐ小姐来唱唱歌，唱完再喝！那个金边眼镜本来像死猪一样靠在沙上一动也不动，一听到说要叫小姐，立马爬起来抓着遥控器使劲的按服务铃。
姜ä书平看着好笑，“李副经理，人家那遥控器还要用呢，坏了你可得赔呀！”金边眼镜反应过来，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讪笑着转移了话题：“小高小姜，没带女朋友出来吧！那ว就都一起放松一下吗。”
带女朋友出来？Tຄmd！带来了还不是要让你们这帮色鬼意淫？我心里暗暗骂着，这时一个年轻的妈咪进来了，问是不是要叫小姐来陪唱，胖子忙不迭的点头“都叫进来都叫进来，我们择优录取！“我看他点的那ว么大劲，真担心他的脖子受不了，那ว么肥大的一颗脑袋那么使劲的晃，得多大劲呀！还好他脖子的粗壮程度和他的脑袋成正比。
一会儿小姐鱼贯而入，娉้娉袅袅的站了一排。我大致扫了一眼，除了刚才进来过的妈咪长得还算漂亮外，没一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这也符合经商的原则ท，先拿个靓点的做招牌吊吊胃口，要连是妈咪都长得难看，哪个ฐ客人还有勇气叫小姐。
胖子跟我客气了一下，要让我先选，我借口说要打个电å话就出来了。我倒不是嫌小姐长得不漂亮，我是真的对叫小姐不感兴趣，不对不对，应该说是恶心才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洁癖，像这些在欢场打滚的女子，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挑中的那个没有毛病。要是就为ฦ了那ว几秒钟็的快感而染上啥毛病，那不是毁了我一世清白了。再说了，就算没有毛病，想到自己触手的地方，已经有成百上千的人抚摸过，也是够腻味的。记得上中ณ学的时候，我上学的路上有一段要经过一个红灯区，我要么เ远远的绕路，要么就是从那里经过时，看见那ว些如彩旗飘扬的内裤、胸罩，就赶紧屏住呼吸，觉得在那里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致命的病毒。
我在走廊上点了一根烟，掏出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林晓打来的，估计是刚才太投入没听见。我回拨过去，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我不断ษ的重拨，到第三次，林晓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
“我在外面陪客户喝酒，没听见电å话响。怎么？你刚才打了三个电å话我没接着，你现在连利息都一起要回去了。”
“我才没你那么小气呢，我和表姐在一起，跟她几个台湾朋友在外面玩。”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我却一下子紧ู张起来了，“台湾朋友？男的女的？在哪儿？要不一会儿我过去？”
“得了吧，你去陪你的客户吧，我们在同安，你就不要过来了。过来你也都不认识，我晚点回去了再给你电话。哎哎，不和你说了，他们叫我呢！Bye……”
几声忙音后，电话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