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贤者避世”〔11〕，我以为现在的俗人却要避雅，这也是一种“明哲保身”
于是我们都不负责任，单是讲莎剧。莎剧ຕ的确是伟大的，仅就杜衡先生所绍介的几点来看，它实在已经打破了文艺和政治无关的高论了。群众是一个力量，但“这力量只是一种盲目的暴力。他们没有理性，他们没有明确的利ำ害观念”据莎氏的表现，至少，他们就将“民治”的金字招牌踏得粉碎，何况其他？即在目前，也使杜衡先生对于这些问题不能ม判断了。一本《凯撒传》，就是作政论看，也是极有力量的。
战斗一定有倾向。这就是邵施杜林之流的大敌，其实他们所憎恶的是内容，虽然披了文艺的法衣，里面却包藏着“死之说教者”〔6〕，和生存不能ม两立。
至今为止，西洋人讲中国的著作，大约比中国人民讲自己้的还要多。不过这些总不免只是西洋人的看法，中国有一句古谚，说：“肺腑而能ม语，医师面如土。”〔4〕我想，假使肺腑真能说话，怕也未必一定完全可靠的罢，然而，也一定能ม有医师所诊察不到，出乎意外，而其实是十分真实的地方。一九三四年三月二十三日，鲁迅记于上海。
〔1〕本篇在收入本书前未在报刊上发表过，参看本书《附记》。《草鞋脚๐》，鲁迅应美国人伊罗生之约和茅盾共同编选的中国短篇小说集，共收作品二十六篇，由伊罗生等译成英文，当时未能出版，后经重编，于一九七四年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印行。〔2〕《红楼梦》长篇小说，清代曹雪芹作。通行一百二十回本，后四十回一般认为是清代高鹗所续。
〔3〕“文学革命”运动指“五四”前后反对旧文学、提倡新文学的运动。一九一七年二月陈独秀在《新青年》第二卷第六号发表《文学革命论》一文，首次提出文学革命的口号。一九一八年五月起鲁迅陆续发表了《狂人日记》、《孔乙๗己》、《药》等小说“显示了‘文学革命’的实绩”（《且介亭杂文二集·〈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
〔4〕“肺腑而能语，医师面如土。”见明代杨慎编辑的《古今谚》所录方แ回《山经》引《相冢书》：“山川而能语，葬师食无所；肺肝而能语，医师色如土。”清代沈德潜编《古诗源》卷一亦载有此诗“肺肝”作“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