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马车里的人不愿往人多的地方去,自然情愿选择难走的路,只是路越走越颠簸,姜满不时揩着汗担心主子不悦,毕竟主子性格古怪,喜怒间能让人上西天或下地狱,尽管自己已伺候他十多年,仍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说不准自己้就是下一个死在手下的孤魂。
姜满小心驾着车,努力不让车子震得太厉害,惹怒尊贵的主子,可就在他奋力对抗不平的路面时,三颗如脸盆大的大石竟横空飞来,直往马车砸来,他吓得魂飞魄散,还来不及动作,榆匽已在大石击垮马车前自己้破顶而出。
后头的侍卫见状亦是吃惊,立刻上前要护驾,可他们离马车有些距离,就在赶上去的空档,道路两旁冲出一群人,挥刀先砍死马车的马,接着准备抢夺车里的财物。
姜满没料到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抢劫,更未想得到有人不长眼敢抢到太岁头上,愕然之际抢匪已杀上来。偏侍卫慢这群人一步,转眼就要砍到榆ด匽,他冒死横身替主ว子挡了一刀,要再挡,榆匽已提气运掌要杀人了。
世间最无用的是书生,傻站着做什么เ?还不跟我来!不知哪蹿出了一个人,在他出掌要杀人前将他拉走,一路往县道外的树丛里去。
他大怒,这人竟敢触碰他正要抽回自己的手劈死这人时,对方竟回头朝他吐舌笑道——你运气可真好,这批抢匪在这守了三天才守到你们出现,这叫羊入虎口!他看她的打扮,一开始以为是男ç子,等瞧清她白皙细致的面容后,才知她是个姑娘,这教榆匽一时愣住,本要杀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啊,那群人又追上了快,逃命要紧!发现强盗追来,她拉着他快速往林子里去。
他震惊之余教她拉着跑,躲进一块大岩石后头,她跑得气喘吁吁,秀丽的脸庞红扑扑的。
他瞪着她,再度运气于掌上,该死的人——
笨蛋,头抬这么高做什么เ?会被发现的,低下头来!她伸手将他的头压下。
胆大包天!他脸色一变。简直……放肆……
什么四?哎呀,嘘,先别ี说话,瞧,他们找不到咱们了!她完全没发觉他已怒容满面了,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珠只盯着那群遍寻不着他们而气呼呼的抢匪,捂着嘴不让自己得意的笑出声。
他眯起眼瞧着她的笑靥,心蓦然颤了一下,运气的手掌渐渐收起,瞧她的眼神益发显得不可思议了。
见抢匪们在他们周边搜了一圈,找不到人后悻悻地离去,她这才转头过来瞧他,总算发现他目光不太对劲。再低头见自己还拉着人家的手不放,不禁尴尬起来,忙松开他的手。不好意思,方才紧急,冒犯了。他冷笑,此女若晓得自己้的身分断ษ不敢冒犯,可若不晓得,这冒犯二字是男子轻薄女子后的用词吧?
你想死吗?他森然问。
什么
若不想死,何以敢如此大胆?
她蹙眉。你这人真是无礼到极点,我救你一命,你竟敢对我说这种话?她不满的横眉竖目。
救?凭你?
喂,方才要不是我,你早教那ว群人乱刀砍死了!就说你们这些书生平日只会死读书,遇到危险连应变也不会,只知傻傻等死,而且这就算了,在救命恩人面前也不知感恩,这书是越读越回去了!她不屑地说,误以为他是一般文弱书生,瞧他的目光无比轻蔑,对不懂感恩图报的人,她素า来不齿。
你!何曾有人敢这般对他出言不逊他鹰般锐眸不住地再次打量她。
她一身男装ณ仍难掩娇小又凹凸有致的女子身形,且一双眼睛灵活有神,透着一股在一般女子身上少见的宰性。
他不禁暗忖,自己一有人接近,立刻会感到เ血气翻涌,本能就会出掌伤人,而她之前不声不响的靠近他,甚至一再触碰他,他却未有反感?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他拧眉疑惑,不解这是什么状况。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哼声道:这会儿抢匪们走了,应该也不会再回来了,危机解除,咱们也可以分道扬镳了!她转身潇洒要走。
慢着!他叫住她。
她不耐烦的回身。怎么了?
你就这么走了?
你不会这么没用,还要我护送你出林子吧?不曾尝过被讥讽的滋味,他脸一沉。
本宫……我不许你走。他不自觉的隐藏了自己的身分。
她听见不许两字有点发火了。这人居然命令起她来了她拉下脸来。
你凭什么เ不许我走她上前仰鼻瞪人,手指还戳上他的胸ถ膛,完全不知自己้极有可能ม教他一掌打飞,死得干净利ำ落。
他的眉毛因她的动作越扬越高,惊疑ທ自己对她的行为真的毫不厌恶。
怎会如此……
你叫什么名字?他对她感兴趣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一个ฐ忘恩负义、自以为是的人我是谁?
忘恩负义、自以为是?
没错!我还忘了说你是一个没礼貌的家伙!他脸黑了,他根本不需要她救,就算自己้不出手,侍卫也会将胆敢抢劫他的人大卸八块,她根本是多此一举。但想来她应该没发现他的人,否则不会傻得出面带他逃走,而他突然消失,侍卫们恐怕已疯狂的在寻他了。
哼,所以,我们各走各的路,就当我方才多事救过你一条小命!她转身又要走,不想与他多纠缠。
见她真不经他允许就敢离去,他一愕,不由自主的跟上去,默默的走在她身后。
她走了几步路后发现他竟跟着自己走,不解的回头,双手叉腰的停步望着他。你什么意思?这时他瞥见大批人正在她的身后,侍卫已找到他了,而她仿佛也听见了什么动静,正要回头去瞧,他立即以眼神示意让所有人躲起来。
侍卫得到指示ิ,立刻动作一致的伏下身去,不让她发现。
她回身看不见什么,略思索了一下,想着是风吹树林的声音吧,遂又回身瞥他。
你是真不知怎么走出这片林子?她以为他走不出去才跟着她。
看他不答只是看着她,遇到这等古怪的人,她只能无奈的随他去,再看看天色,这才惊觉太阳都下山了,转眼四周已暗下来。当初ม只顾ุ着带他逃跑,也没记路,这会天黑了,要走出这片林子连她都有困难。
我老实告诉你,现下我也离不开这片林子了,这会只能找个地方生火度上一晚,等早ຉ上才能找路脱身,你若害怕自己独自一人,就跟我一道吧。好人做到底,她勉强愿意照顾他一晚。
而他却想,这女子大咧咧的,也不想在这荒山野岭与个陌生人独处会有危险,她这是天真不识险恶,还是认为他无害?又或者,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越想越不是滋味,这女子真当他是文弱书生,彻底瞧不起他了!
还愣着做什么?走吧!她急着找块安全之地生火,虽说没听说过这片林子有什么猛兽出没,但野狗与小蛇之类的还是会伤人,有了火堆后,它们就不敢靠近了。
见她哪里不走,偏往自己侍卫藏身的方แ向去,他马上用力咳了一声让他们避开,大批人赶忙移动身子躲藏,不能ม让她发现。
听见他突然咳这一声,她回头瞪他一眼。小声点,小心野狗都被你引来了,真笨!她骂了一句就摇头往前走去。
他脸色发青,骂当今太子笨,这家伙是天下第一人,真是找死!
可他对她毕竟好奇多过其他,仍是忍气跟上去了。
她找了块平坦的空地两三下就升起火堆,且人消失一会后带回了一只山,没几下工夫便将山烤得香喷喷的了。他瞧她动作这般利ำ索,显然对夜宿野地之ใ事驾轻就熟,不知是什么出身,一个ฐ女子竟可以在野地里活得这么自在?
喏,这只腿给你,咱们一人一只腿。她大方แ的扳了只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