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不好也不坏。”水墨恒如是般回答，不过随即补充道，“但在我看来，还是好的胜过坏的。”
水墨恒将他们扶起来，再次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愧疚：“一直以来，是我连累了你们，而不是你们连累我。”
“在辽东，除了和鞑子打，还能有谁？先是女真鞑子来挑衅，整整打了一天，好不容易将他们赶跑，将士们盔甲â都没来得及卸下，蒙古鞑子又来了，你说气不气人！”
“娘，为ฦ什么你哭得那么เ伤心？”
干净利落的一剑，结束了许通的性命。
水墨恒直接打断，冷冷地回了三个字。
“谁？”
水墨恒一怔，追问道：“向甜她怎么เ了？”
水墨恒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客气，先行坐下。
“谁？”正是莫颜问话。
几个门子纳闷儿地离去，一边走还一边不约而同地想着，刚才分明有人闯入天上人间，狗是不会乱叫的。可谢逊为何突然会低吼一声？然后狗全都闭嘴，是被震慑住了吗？
水墨恒怕越解释越复杂，接着往下说：“第二点，我走后，尽量避免烦扰我那ว替身，能说不说话则ท不说话。若有人求见，尤其像李如柏李成梁之类的，以防露出破绽，就告诉他们这些天我要闷大招，仔细研究对付蒙古鞑子的策略，概不见客。”
因为李成梁不许士兵私下议论有关水墨恒的任何事情，尤其是他与首辅张居正之间的，民间还没有收到一丝风声。
李如柏明白父亲的心意，当即安慰道：“爹，你不用担心孩儿。他们饿不死，我也饿不死。”
“是不是真心待我，你们自己้心里有数。没想到我会与李成梁联手吧？其实一点也不难想，我与他都效忠于大明，原本就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而与你们蒙古鞑子势不两立。”
人家想什么管不着。
“水少保，你我根本不在一条线上，谈何离间？谈何内乱？”李如松喝道。
当然，李成梁只看到眼下，也不会想到未来，打心里认为张居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牛人，所以他的命运不用别ี人担心，更不用别人指手画脚，反而更担心水墨恒的命运，沉默一会儿后问：“你想抬着水晶棺进京？”
水墨恒翻身下马。
“酋长大人为了留住水少保，可谓千辛万苦，损兵折将不说，还被挟持丢了颜面。而水少保这次主ว动回来找我们，并非真心实意投靠，只不过是将我们当作一个庇护伞。适才我试探地问了他几个ฐ问题，发现他根本没有与我们合作的想法。既ຂ然他不讲情，那我们又何需讲义？”
“军师怕我有负担？”
“首辅大人根本不让张简修来辽东，是他自己้偷偷跟来的，为此还与首辅大人弄别扭。咱是不认识张简修，可有一个人认识他，他肯定怕被认出来。”
水墨恒淡淡地回道：“想说，我就听听呗；其实你不说，我也能ม猜到一二。”
张学颜被怼得一愣，无言以对。
“只是大哥，若他们不放咱们走呢？要困咱们一辈子呢？”
速把亥说得非常清楚，留住水墨恒只是想用来与大明交换一定的利益，希望能争取点儿什么。
“不信他们还能ม逃出辽东！”
“……”
大家听完沉默不语，也没有当即追究为什么เ，都像水墨恒一样沉浸在悲痛中。
安安静静，没有一颗眼泪掉下来。
“可少保夫人性子执拗，一定要问个为什么，当着众将士的面儿质问李总兵，为何李总兵回来了而水少保却回不来？为什么？李总兵因为急着要赶往京城，所以很不耐烦。”
“小人当然想活，请水少保饶命。”
“怎讲？”
速把亥每次提及李成梁的名字时，眼神里满是杀气，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将他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说着，冲轻骑兵深深鞠了一躬。
“说了，而且还报上主子的姓名，可在杨绍勋面前并不好使，反而遭到他的威胁。”
三百多名轻骑兵见水墨恒将对方的首脑แ人物生擒过来，一个个ฐ既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
“给我闭嘴。”水墨恒同样呵斥ม。
“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啊！”
“主子，他说是。”姜昌平问过后回答。
“大哥担心我父亲不会发兵？”
“……”姜昌平再一次无言以对，心想即便有证据，回到京城咱也说不清楚啊！
“你们都回去吧，有他们留แ下来就行。”水墨恒望着死士，还是愿意相信他们。
水墨恒一摆手，直接打断：“不用多说了。”
可是……
水墨恒回道：“这一点，张先生实在是多虑了。一个人惧不惧怕、是不是威แ胁，并不取决于他有多神奇多妖孽，而取决于这个人与你的关系。若他与你对着干，那ว这个人才是可怕的。我对张先生的心从未改变，一直都想帮他，而且也一直在努力。”
“可首辅大人不一定认可。”
“不，他不是不认可，只是不愿认输。他的性子过于刚强，无论是刘台事件还是夺情风波，包括不久ื前皇宫中发生的一件糗事，那ว也是我出征辽东的导火索，其实我都在帮他。可遗憾的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李成梁道：“人太聪明太妖孽不好！”
“我也知道不是很好，会招人嫉妒，会让人害怕，怀璧其罪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可聪明妖孽也不是错，仰不愧于天地俯不怍于人一心向善便是了。”
李成梁又道：“可政治根本无善可言。”
“政治是很残忍，但总兵大人想过没有，每一次政治斗争，最后有几个人享受到了好处？或笑到最后呢？说得不好听点，所有政治人物，胜利也好，失败也罢，像张先生那样走上人生巅峰也好，像曾经的高拱那样跌入人生谷底也罢，最终不都是牺牲品吗？张先生如今大权在握，难道还能做一辈子首辅不成？你方唱罢我登场，你、我，他，不都是匆匆过客吗？”
“这话让首辅大人听到，你肯定又要摊上大事儿。”
“我说的是事实。即便他一直处于人生巅å峰，最后还不是一样过不了‘死’那ว一关？”
“你诅咒他死？”
“总兵大人，”水墨恒忽然拔高音量，带着几分锐气，“你别断章取义แ，人生自古谁无死？好像你能逃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