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言简意赅，穆秀珍哈哈一笑：“说得好，久仰大名，这次行动，有甚么地方吸引了大驾的兴趣？”
我道：“我的想法很有根据——鄱阳湖是中国第一大淡水湖，面积达到三千六百平方公里，但是湖水并不深，最深处也在二十公尺以下，就算要进行全面积的湖底探测，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既然湖水之中ณ，并无所获，那就应该推断ษ它到了别处。”
然后，他吸了一口气：“基本上，资料是一组日本军本部ຖ的绝密文件，这份文件是手写的，注明只有一份，所有阅读过的人都必须ี在阅后签字，交回。在这份文件上签了字的，一共是十七人，请看。”
官子侧着头，想了一会：“文史馆长指点我去见她，说那是一位老婆婆，一个人隐居在湖上汊港之ใ中的船上，行踪不明，神出鬼没，与外间几乎ๆ断绝接触。馆长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遇上了她，闲谈起来，才知道她对鄱阳湖附近的风云变幻，了若指掌，令馆长大是叹服，觉得她是活的，极宜派人把她所知的全都记录下来。
她沉声道：“事情很怪，要到水底下去看看，才能看出名堂来。”
缘之奥妙，也就在于此。尤其在男女之间若有缘，在再不可能的情形之下，也会纠缠在一起；若无缘，再刻意撮合，也是白搭。就像春雨三遍，满地野草茁发，但若想凭人力制造一根野草出来，却又万万不能。
自然，六公里在地图上看来，只是很狭的一条，但是在实际的水域上，却是很大的距离，足以造成烟波浩é淼，碧波万倾的景象。
我吸了一口气：“首先，我想知道，我们的目的是甚么เ？要做些甚么เ？为ฦ甚么要做？”
这个人在故事之中ณ，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所以，应该形容得详细一点。
齐白的这种气焰，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可是看那ว石亚玉教授，像是并不以为ฦ忤，反而对齐白的介绍感到เ满意，早已向我伸出手来，口中一面还道：“哪里！哪里！”
穆秀珍却还不肯放弃：“我的假设，是不是可说是最厉害的新า武器？”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你的假设成立，那么เ，不久ื之前的那场全民大疯狂，是不是可以看作是这种新武器有了少许外泄？情形如同新า武器出了意外，导致辐射外泄一样，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灾难。”
我自己้也是妄然想到เ的，在此之前，只怕从没有人把这一场大灾难，和这样的设想联系起来。我的这种说法，自然很骇人听闻。
各人面面相觑，官子骇然道：“若只是少许外泄，就形成了那样的大灾难，那么，若是这武器全面使用起了，岂不是…岂不是…”
红绫道：“甚么岂不是，简直就是全民的绝灭。”
忽然一下子，无边无际的假设竟然回到了原来的题目上，这更令人吃惊了。
当然，无人能说这假设可以接受，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定这假设。
“全民绝灭”！这种情形确实太可怕了，可怕到了足以令我们这几个ฐ人甚么话都不想说的地步。
后来，和白老大谈起来，白老大这位杰出非凡的人物，却另有见解，他道：“全民绝灭？这种情形，在中ณ国的正史上，不断出现。”
我骇然：“老爷子，别ี开玩笑了！”
白老大一捋长须：“绝不是开玩笑。先说异族统治，蒙古人、满洲人都是以极少数入主，全民都成了亡国奴，双方แ人数的比例之差，都是大比数，但是奴性发作，人心已死，接受了异族统治。更有一干人卑躬屈膝，以求自身富贵，这等人更是烂穿了心。这种情形，和全民绝灭有甚么เ不同？所有人都和满洲人一样，拖了条长辫子，这还不是全民绝灭么เ？”
老爷子说得激昂，白素道：“总…有人反抗的。”
白老大一击桌子：“一个民族，如果有百分之ใ八十的人都膝头发软，向权势屈膝，这个ฐ民族已可以归入死亡之ใ列。不幸得很，咱们的民族，正是如此。别说是异族了，在近五十年的历史里，有哪一年哪一日，不是绝大多数人听命于极少数人，甚至只是听命于一个人在狂奔乱ກ舞。一个民族几千年来都习惯如此，以为理所当然，没有反抗，那么这个ฐ民族的生命力何在？”
我和白素都为ฦ之默然。
白老大的“判ศ决”乍一听来，尤其是作为这个民族的一份子，当然难以接受，可是仔细想一想，白老大所说的，却又全是事实。
只知道顺从听命，就算有反抗，反抗的结果，也只是制造一批新的主人。历史不断在循环，就是脱不出原有的圈子。
当然，我们并不寂寞，地球上还有不少类似的民族。但是有更多的，早已摆脱了原来的圈子，进入了新า的境界——首先摆脱旧圈子，闯入新领域的经历，极其困难。等人家有了成功的例子，跟着学，依然怎么都学不会，这也就只好叹一句“哀莫大于心死”了！
我叹了一声：“从某种角度来看，确然可以认定‘全民绝灭’这种情形，真的曾出现过。”
白老大道：“既ຂ然这种因素早ຉ已存在，那么เ，只要加以引发，就可以达到目的。日本人并不是异想天开，‘全民绝灭’也不是要所有中国人真的死清死光——只要所有的中国人都开口说‘阿衣乌ไ艾屋’了，也就和死清光差ๆ不多——别以为我在说，一直到现在，脱离日本人的奴化统治五十年了，还有人把‘阿衣乌艾屋’当母语的。由此可知，日本人要实行全民绝灭的计划ฐ，并不是天衣夜谭。”
我和白素都很是骇然。
过了半响，我才道：“幸而当年的计划，未曾…实行…”
白老大狂笑：“你怎么了？不是常说‘我们都是地球人’吗？全民日本化和现在全民奴化，我也看不出两者有甚么不同！”
我和白素า都不敢再说下去，只好唯唯以应。白老大愤然道：“还有不少人到เ现在还以不能日本化为ฦ憾呢！”
我企图令气氛轻松一些，所以道：“这恐怕是当年的武器有些外泄的后遗症吧！”
我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白老大提高了声音：“甚么原因也不是，只是因为骨子里有奴性，特别容易屈服，自动下跪是几千年的传统，这种奴性，造就了几千年的历史！”
这种题目的讨论，当然不会有结果，我把它记述在这里，是由于那ว也算是白老大对新武器的一种设想——新า武器既然可以作非常理的推想，那么，设想一种力量，可以使人性中ณ的弱点得到扩张，并非没可能。若是人自甘为奴，那么เ，当然也达到เ了”全民绝灭”之目的。
当时在船上，我们几个人都没再作这样的假想。大家在沉默了一阵子之后，红绫大声道：“不管怎样，并没有这样的事发生，是不是？”
我“哼”了一声，仍坚持我的意见：“那场大疯狂，也算是够瞧的了。”
黄蝉吸了一口气：“到了！”
那时，天色已黑，新月上钩，小孤山虽然不是甚么名山，但是山势空兀，在月色下看来，另有一番气势。我望着山影，想起黄蝉所说，他们曾在山中找过，但没有发现，不知是真是假。
正在想着，黄蝉已在我身后道：“若是卫先生认为有必要，大可组队搜山，我一定参加。”
我点了点头：“若是在湖中找不到เ甚么เ，确然大有在山中找的必要。”
黄蝉道：“我也如此想——要制造一种新า武器，没有庞大的基地，是不可想像的事。”
我仍望着山影，缓慢地摇了摇头：“这山屹立江心，幅员并不大，你们已๐经找过，没有发现，只怕再找也是白费功夫。你刚才说，一定有庞大的基地，那还是按常理的说法，若是不按常理，那也就不必一定要有基地。”
黄蝉忽然笑了一下，但是立刻又忍住了笑，我闷哼一声：“为何发笑？”
黄蝉道：“对不起，我实在一点也没有不敬或是想讽刺你的意思。但是，若没有基地研究生产这武器，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红绫接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说，又是外星人教的，外星人给的了。”
黄蝉微笑不语，看来她正有此意。
我却想到了另外一个ฐ问题，我再摇头：“你这种想法，还是按常理推断出来的——以为新า武器一定要有一样东西，这样东西能发出毁灭性的力量。若是按非常理而论，根本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