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傅晚渔，这件事与顾岩陌有关。
二老太爷吁出一口气，强行按捺下火气，端起茶盏喝茶。
傅晚渔面不改色地道：“只是因为与三少爷的袍泽之情，又见他该娶ດ妻了，便有意牵线搭桥。”停一停，笑问，“您和爹怎么会同意我嫁过来的？”
杜氏笑盈盈地补一句：“莫不是自知有错，胆怯了？三弟妹放心，娘和祖母待人一向宽厚。”她这样敲边鼓，也是想试探一下，傅晚渔是否言出必行。
“对。”
杜氏惊愕地看着她，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这是个什么人？她知不知道，在内宅说话要留三分余地？
杜氏站起身来，“那ว你就耐心等着吧。”
傅晚渔道：“不用为难，告诉他们，因为ฦ许世长的缘故，他们要在宅子里住上一年半载。自然，要看住他们，不要让他们逃掉。”
从头至尾，顾岩陌看得一愣一愣的，待得许世长退下之后，他费解地看向傅晚渔，“既然已经拿捏住他的软肋，之前又为ฦ何以身试毒？”那ว不是脑子有毛病么เ？
她说，这种事，我自然偏向女子。
她喜欢这种花，冰雪为ฦ容，香韵清绝；可泡茶，可酿酒，可入药；花树或盆栽的花期很长，一朵花的花期却只得一两日。为这份喜好，特地辟了一个园子种植，只要身在京城，自春到秋，便住在园中的书斋，每日伴着馨香度过。
纤月称是而去。
傅晚渔唤人备好笔墨纸砚。两人分别写好遗书和放妻书，交给对方。
顾岩陌起身，“我。”
气得她肝儿疼。
她只是有些心高气傲，没拉下脸那么做而已，那本来就是她选中ณ的人。
衡阳几乎是火急火燎地嫁到了南疆。
南疆总督生怕她多思多虑，又是写信又是派心腹跟她解释。
她说没事，买卖不成仁义แ在——已๐经是气懵了，不然怎么会说出那样不伦不类的话。
南疆去不成了，她没气馁，盯上了西域。西域总督五十来岁，发妻身子骨很硬朗，但是他们的长子两ä年前与妻子和离了，膝下有儿有女——子嗣这方แ面，是她必须要考虑的，总不能ม为了自己，把人坑的连嫡出子嗣都没有。
当时她想，南疆是你顾岩陌做副帅征战过的地方，算是你的地盘儿，栽跟头我认了，但你总不能ม把手伸到西域吧？
然而事实很残酷，这一次，八字还没一撇，就被顾岩陌搅黄了，而且他下手更狠，直接算计得西域总督惹怒了皇帝，生生降为了总兵。
她被气乐了，心说就冲着顾岩陌，自己就别ี想嫁出去，还得继续做抗旨拒婚的事。
冷静下来斟酌一番，断定他是厌恶女子干涉军政，提防她成为祸国妖孽的可能ม。
从没往别的方面想过。
那晚，穆怀远喝了很多酒，没发现她和顾ุ岩陌当对方不存在，笑着打趣他们，说一个ฐ俊美如谪仙，一个大周第一美人，等着嫁、等着娶的人比比皆是，你们别太挑剔，早些让我喝到喜酒才是。
她就说，你不是说不希望我嫁人么？
顾岩陌就来了一句，说原来你还记得。
她盯着他看，说我兄弟的话，我自然记得，不相干的人说过什么เ，也不会放在心里。
顾岩陌对着她视线，寸步不让，笑容带着寒气，说原来如此。
她不明所以。
他说京城这地方、这里的人不好么เ？
她想也不想地摇头，说不好，烦得很。
他敛目，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似笑非笑地，又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穆怀远却急了，对她说你可不能ม走，你比我亲姐姐都亲，我马上要去两广办差，你得在家等我回来。
她说好，我等你回来。
并没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穆怀远。
那时她的情形已๐经不大好了，穆怀远离京的时候，没去送行。
去年深冬，穆怀远患了急病，引得箭伤迸裂，殒命他乡。
如果不是已经病重，她的难过、惋惜，恐怕要更深。
那个每年在自己府邸่过生辰的男ç孩子，不在了。可就算他长命百岁，她也会食言。这就是尘世缘，身不由己，说散就散。
思及此，傅晚渔叹息一声，感伤了一阵子，才集中精力琢磨关乎顾岩陌的种种。
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