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来帮你拿箱子。”妹妹也是标准的普通话。
小伙子点点头，“对，我是方磊。”
19๗18๖年，中国政府以“防止苏维埃主义แ扩散”和“西伯利亚局势动荡”为ฦ由，在库伦驻军。11้月，中国政府布政令：取消蒙古“自治”，并在库伦设立行政公署。
彼时不同于此时，中国姑娘嫁老外的少极了，真如凤毛麟角一般稀罕。哪儿像如今，各色老外不论穷富黑白老少，只要有意，来中国转一圈儿就能挎个美人儿归。而且，就像一位音乐่家说的那样，5o年代的流行歌曲都要比如今的流行歌曲高不止一个档次。同样，彼时的嫁老外也比此时的嫁老外高不止一个ฐ档次。彼时嫁老外只有一条：爱情。此时的嫁老外有许多许多条——洋房、汽车、财产、国籍……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我说：“这不明摆着侮辱咱们几个国产爷们儿嘛！再搬到咱们那儿住，咱们自尊心受得了吗余阳？”
瓦哈洛娃有语言。
此类服务的价格如下——
单纯翻译：一小时3๑oo克郎。需要说明的是，要从与你见面起记时。假如你和翻译约好在马屁股下面见面，然后再去警察局或律师楼ä或客户公司或房东家，一律从翻译和你见面的第一分钟起记时，而不是按实际翻译的时间。
注册公司：8oo——12oo美元。这里的伸缩主要看你和律师的关系，律师收费并不高，律师也没有一个懂中文的，全凭翻译介绍生意。
介绍住房：收取一个月房租为介绍费。
乍一看，也许钱并不算多。可你必须知道，当时有成千上万的中国人涌ไ入布拉格。而早年像瓦哈洛娃一样远嫁捷克的中国人只有17位，包括已经去世的和中风在床的。
这仅仅是赚钱的部ຖ分途径。
赚钱的另一个途径是担任中国公司的法人。
根据捷克政府的有关规定，公司法人必须由捷克公民或捷克绿卡持有者担任。可一开始谁有绿卡呀？只能ม请瓦哈洛娃这样的人——酬金就另说了。
我知道瓦哈洛娃至少担任过两ä个ฐ中国公司的法人。
第一个公司是一北京烂仔开的，他骗了国内外贸公司一大批货柜，请瓦哈洛娃当他的公司法人。不谈酬金，只说给她3o%的股份。
瓦哈洛娃可喜坏了，要知道，股份协议是在律师楼ä签字并记录在公司文件里的，具有法律效力。她信这个ฐ，美滋滋地来跟我叙述，一脸得意，好像钱已๐经进了腰包似的。
没几个月，她不安起来，对我说，那小子总说赔钱了，这样下来，到年底我一分钱拿不上不说，是不是还得按3o%的股份往里贴钱呀？
我说你以为呢？权利和责任都是一致的。
又过了几天，她慌慌张张地来找我，说不好了不好了，昨天警察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这个公司的法人？我说是。警察说这个ฐ公司涉嫌偷税漏税，有大问题。还说他们是中ณ国人，到时候一拍屁股走了。你可是捷克人，你哪儿也走不了，我们就找你。你说这事儿弄的，我得赶紧ู去找他，把法人更换了。当初他没绿卡，现在早有了，不换不行，你开车带我去吧。
我说去哪儿找呀？
她说不在赌场就在妓院，你就开车跟我走吧。
果然，在赌场里找到了已๐经36个小时没下战场的北京烂仔，硬拖到律师楼，把法人更换了。
瓦哈洛娃ใ这才松了一口气，再也不惦着她那3o%的股份了。
第二个公司是个ฐ上海人开的。要说给这家公司做法人，完全是为了汪虹。
这家公司的真正老板在上海ร，是一家颇具实力的私营企业董事长。在这里具体负责的是一位姓曹的先生，小小的个子，精明得很。
瓦哈洛娃吃那北京人一吓之后，曾誓再不给任何同胞的公司做法人了——给多少钱也不干。但她看这家公司实力比较雄厚，而这位上海人曹先生也是个ฐ正正规规的生意人，既不赌，又不嫖。所以，当曹先生提出请瓦哈洛娃做法人以便公司尽快注册时，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但提出一个条件：在你们获得绿卡的第一时间更换法人。
这正是曹先生求之ใ不得的。
然后便商量酬金。瓦哈洛娃说我一分钱不要，纯粹帮忙。曹先生便说那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瓦哈洛娃也真为这家公司出了大力。
先是节省费用。她除了不要担任法人的酬金以外，还一概取消了自己้的翻译费、房屋介绍费，还把注册公司的律师费压到最低。
其次是为ฦ他们介绍客户。所有重要的客户她都先介绍到这里，让他们建立起密切的联系。一有新า货到เ达，马上通知前来看货。由于瓦哈洛娃的关系，双方都信得过，成交了不少生意。
再就是为他们排忧解难。诸如汽车相撞，房东找茬儿，警察罚款……一应杂事全部由她摆平。有一次他们空运的货物因手续不全被布拉格机场海关扣押，他们交涉了几天毫无效果，海关非要以走私论处，没收了货物还要罚款。瓦哈洛娃去了，一通捷语讲下来，海关负责人把她送到门外握手告别。
货物全部放行。
仅这一项ำ，就避免了几万美元的损失。
瓦哈洛娃ใ之所以这样卖力是存了私心的，这私心就是想介绍汪虹到这里来打工。她细数了自己为这家公司立下的汗马功劳，觉着也差不多了，便向曹先生开了口：“曹先生，我有个侄女从国内出来一个多月了，想到เ你这儿打份工，你看行吗？”
曹先生眼珠子转一转，笑着说：“这样好不好？叫她来好了，吃住都没有问题，平时帮忙理理货什么的，工资嘛ใ，就不要了。我把货给她个最低价，你帮她找找客户，她来拼拼缝蛮好的，蛮好的。”
瓦哈洛娃ใ说好吧，那我就带她来了。心里却恨得痒痒：怪不得都说上海人精明，真是一点也不假。
汪虹来了。
曹先生给汪虹分配的第一件工作是整理空运来的法兰绒衬衣。都是压仓货，皱皱巴巴，做工ื也非常粗，到处是线头。汪虹的任务就是把每件衬衣的线头都摘干净，然后再熨ຖ一遍，叠好装进塑料é袋。干了一上午，汪虹头晕眼花加上索然无味，就歇下来喝杯水。正赶上曹先生从外面回来，见汪虹一上午才整理出十几件，笑着说汪小姐你这样吃不了苦可不行呀，我们的老板娘腰缠万贯，可论干活儿吃苦谁也比不上。人家为ฦ什么有钱？能吃苦是很重要的一个ฐ原因。
汪虹赶紧ู放下水杯，又去摘线头了。
过了两天，曹先生让汪虹陪他去趟匈牙利，怕过关麻烦——他没有语言呀。汪虹也乐得不摘线头出去玩儿，欢欢喜喜上了路。
那时布拉格的中国人还不多，到了布达佩斯一看，好家伙，碰头碰脸的尽是中ณ国人。他们在一个叫欧亚俱乐่部的旅๓馆住下，老板也是上海人，跟曹先生叽叽呱呱说得热闹。这里住的全部ຖ都是中国人，国内的服务什么按摩、卡拉ok应有尽有，包括色情服务。曹先生一头扎进各个市场看货，汪虹则ท一个ฐ人上街看景儿。
第二天，他们返回布拉格。
根据匈牙利市场情况，曹先生立即致电老板：迅即空运大批砂洗衬衣过来，同时安排集装箱海运。
砂洗衬衣很快运来了，与砂洗衬衣一起来的还有老板娘。
老板娘名字叫李新玉，可他们谁也不叫她名字，都喊老板娘，汪虹也就跟着喊。这是个ฐ漂亮的中ณ年妇女，四十岁出头。性格爽朗极了，快人快语，到处都能听到她的笑声。她和老公是上海ร交大的同班同学，携手下海，几年功夫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块天地。她待人和气宽厚，汪虹说你性格顶像北方แ人了，你祖籍一定不是上海。
老板娘笑着说你错了，阿拉祖祖辈辈都是上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