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姐弟重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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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天玄子带他来到เ后堂。后堂也是一间石室,在他们住室的东南,李鸿烈进门之后,见堂上正中摆放着香案,对面的石壁上挂着三幅画像。正中一幅绘着一位中年道士,神情飘逸,宛若神仙;左面画ฑ中ณ之人满面虬须ี,威แ武异常,似神兵天降;右画ฑ中是一名妙龄女郎๰的背影,手中摇着一柄红色的佛尘,如仙女下凡。三幅画像惟妙惟肖,人物动态逼真,栩栩如生。

时值正月,北方还是天寒地冻,大雪纷飞,而这里却是遍山翠绿,鲜花盛开,景色宜人。

姚敏焉道:“噢,老真人这次离开无量山难道真是只为这件事么?难道然儿他们去了浩é天宫求您?”

天玄子道:“贤侄女,当年究竟生了什么事?你们姊弟又是怎么เ生活的?”李鸿雁闻言心中ณ难过,慢慢地将当年父亲奉旨复职,夜半贼人来袭,家人遇难,自己้如何带着弟弟逃脱๳等等往事,一一讲了。

天色微明,冷傲魂、许远鸿两人回到เ船上,禀告天玄子事情已经办好。天玄子吩咐将船划离湖岸。

道人待他们走后,望着满院的血渍,微微皱眉,俯身对李鸿烈道:“孩子,你家除了姊姊、爹爹,还有什么人?”

这时东茅屋房门一开,一条小小的人影飞似的冲了出来,手中短剑寒光一闪,刺向押着李鸿雁的那名黑衣人。李鸿雁看得真切,正是小弟李鸿烈。

东方楼和李鸿雁就在这小村中ณ定居下来。他们在湖边盖了几间茅屋,买຀了一条小船,又在屋后开垦了几亩田地,种田à捕鱼为生。

凤鸣庄一带,这些年来全赖他一力拒守,方แ保得平安无事。他要离开的消เ息一经传出,四乡๥百姓皆来挽留แ。李劲业向众人晓以大义แ,众人恋恋不舍,他所训练的庄丁五百人皆愿随他到军前效力。李劲业深受感动,精选了一百名,余者留在庄内,保护家园。

他顿了一顿,思索片刻๑,又道:“既ຂ然杨玄军马未动,只能说明他准备上略有不足,这给了我们一点时间,不过,长安周围防务着实令人担忧。神策军虽然号称天下精锐,有十五万之众,但训练不足,娇骄之ใ气甚重,一旦临阵之时,只怕一触即溃,需要早做准备。”当下命家人将府中家将传到เ后堂。

姚â祖๢德问道:“张壮士,此来找姚â某不知有何贵干?”张义潮道:“姚大人,在下此来奉家师之命,有一封书信带给大人。”说罢从行囊中取出书๰信,呈与姚â祖德。

长安。当朝文宗皇帝李昂,这几日在宫中ณ心胸烦闷,坐卧不宁。

四人来到前厅,张义แ潮正在厅上相候,见李劲业出来,当即起身,抢上几步,跪倒行礼道:“恩师在上,不孝徒儿张义潮叩拜。”

张义潮当下将水囊驮在马背之ใ上,也๣不上马,一手牵了缰绳,沿着湖边向下游走去。走了半个ฐ多时辰,远远望到เ了牧人的村落。张义แ潮心中一喜,脚步加快,刚走出几步,却见村子里有几家的帐຀篷冒出了浓烟,隐约可以听见人们的哭喊之ใ声以及牲畜的叫声。

李鸿烈含泪点头说道:“师父,弟子知道。”天玄子面带微笑道:“鸿儿,还有一件事,一并告诉你。当年你出生之ใ后不久,你父母就为你定了亲,对方是你生父至交之女,当年你和为ฦ师在离山时见到过的那ว个小女孩便是,你们定亲的信物就是身上带着的龙凤玉佩。”

李鸿烈又惊又喜,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孩子娇憨à的模样,不由问道:“师父,您是说我和嘉怡妹妹早ຉ就定了亲?”天玄子点了点头道:“是的,你岳丈姚祖德大人知道你们当年死里逃生之后十分高兴,表示ิ当年的婚约仍然有效。这些年来每次你冷师兄夫妇去看望离山姚â掌门都要为你们捎带书๰信,相信你嘉怡妹妹的情况你比师父要清楚。”

李鸿烈心道:“原来自己้和嘉怡妹妹之ใ间尚有这样一层关系,这样看来,当年在离山上姚â姑姑和姊姊是有意让自己和嘉ล怡妹妹一起玩,成为ฦ好朋友的。这些年来,七哥七嫂每一次都为我们传递书信,让我们了解对方แ的情况,竟有如此深意。”

自从当年在离山和姚â嘉怡成为好友,李鸿烈这些年来在习武之余时时会想起这个ฐ相隔万里之遥的好朋友。尤其是收到她的书信之ใ后,有时梦里也๣可以见到เ她,这种感觉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天玄子将两人的婚约告诉他,一下点破了他的心事,他此时此刻๑才明白自己不知不觉间喜欢上嘉怡妹妹了,这难道就是爱?想到这里,不由双颊微红。“当年自己้和她见面的时候才只有7岁啊,难道就……”

天玄子看在眼中,喜在心头,笑道:“鸿儿,嘉ล怡是个好孩子。他父亲姚祖德大人是位重节敬义的好官,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停止为你家洗脱冤案的努力。这一次你下山去追查当年的血案,还需要他的帮助。为师在去年夏天已๐经给离山姚掌门写了书信,告诉她你一两年之内就会下山,为父母报仇。姚â掌门复信叮嘱要你去离山。你嘉怡妹妹也将师满,到เ时候你们一起闯荡江湖,彼此之间有一个ฐ照ั应。”

李鸿烈点头,天玄子又道:“鸿儿,你江湖经验全无຀,今后行事要加谨慎。有句俗语‘江湖险恶’,在某种意义上讲是对的。你要时时警惕,以免着了歹人的道。”说着转身从石匣中取出一柄长剑๳,又拿出一个ฐ百宝囊,交给李鸿烈。“鸿儿,为ฦ师๲没有什么เ可以送你,这剑是你师叔所铸,虽然不是什么เ神兵利ำ器,但是比起一般刀剑还是要锋利ำ一些,平日里可以围在腰间,隐藏方便,你带在身边防身。行走江湖,难免有所闪失,这囊中药物是为师和你师叔多年炼制ๆ的各种本门秘药,你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李鸿烈心中感动,跪倒叩谢道:“多谢师父。”

天玄子扶起他道:“鸿儿你下山后意欲何往?”李鸿烈沉吟片刻道:“再有一个月,就是中秋节了,徒儿想到太湖去祭຅拜义父义母的陵墓,然后再到เ离山约了嘉怡妹妹一起去安西拜祭຅父母。”

天玄子赞道:“好孩子,你能如此行事,也不枉你义แ父对你七年养育之ใ情。好,今晚你去姊姊家看看,明日຅下山。为ฦ师今晚闭关,就不送你下山了。”

李鸿烈深知自己้这十年学艺影响了师父的清修,十年来师๲父从未闭关修炼过。当下跪倒说道:“师父,徒儿不孝,这十年来耗去了师父无数的心血,请师๲父勿以徒儿为ฦ念,专心闭关清修。徒儿不会让师父失望,待徒儿手刃元凶之后,再回来伺候您老人家。”

天玄子微笑道:“鸿儿,你无຀须ี自责,为师功力到了这个地步,就是这十年一直闭关修炼,亦不会再有什么长进。所谓修习禅道之ใ说,更是虚无຀缥缈,世间原本就没有什么长生不死之人。师父此次闭关,为的是研习出一种更为有效的方法,让本宫弟子能有更多的人学到本门武功精髓。这里是你的家,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浩天宫上上下下的弟子都会迎接你。好了,你去吧。”李鸿烈恭恭敬敬地又叩了几个头,这才起身。

李鸿烈拜别师父,回到เ自己้房中,将随身之物收拾好,将师父赐与自己的宝剑就丹ล药带在身上。他深知这些丹药的珍贵,可以说价值连城。因此贴身收藏。之后又去拜别师叔地玄子,这才出了清冥洞府,径奔姊姊家中而来。

十年来他很少在白天出清冥洞府,此时见到眼前湖光山色,风景宜人,心情为ฦ之一舒。当年姊弟蒙难,姊姊断ษ了右臂,一路上许远鸿细心照顾,回到宫中也是关怀备至,二人日久ื生情,早在八年之前成婚,如今他的外甥许雷也๣快满七岁了。虽然这些年姊弟很少见面,但他年龄渐长,姊弟之情也愈浓厚,此时步履如飞,几里路程,片刻๑之ใ间就到了。

李鸿雁和许远鸿婚后在翠云湖畔起了一座云水斋,这也是因为李鸿雁在太湖边居住多年,喜欢傍水而居之故。

李鸿烈已๐经半年多没和姊姊见面,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叩门。过不多时,吱呀一声,门开了,出来一名青衣少女,她是李鸿雁收养的一名孤女。

少女见到李鸿烈喜道:“舅爷回来啦。”李鸿烈笑道:“春玲姊姊,夫人可曾在家?”春玲点头道:“在家,在家,夫人和冷夫人、龙夫人在楼上聊天呢,许大侠却不在家。我这就去禀告夫人。”

李鸿烈随她上了竹楼ä,只听姊姊正和六师兄龙天游的夫人张依兰,七师๲兄冷傲魂的夫人梅依然聊天,三个ฐ女人唧唧呱呱,说个ฐ不停。她们早都已๐年过三旬,生儿育女,但见面之后,仍如当年少女时一般,嘻๵嘻哈哈,无຀拘无束。

李鸿雁来到浩é天宫之ใ后不久,地玄子回山,用精钢๐为她制作了一只铁手,连接在上臂上,可以随时拆下。腕关节、指关节都可以活动,平日戴上一只和肤色相同手套,不知情的人不注意丝毫看不出她身有残疾。

这些年来天玄子教授李鸿烈武功之余,为她编创了一套剑法。使用之时左ุ手舞剑,右臂以铁掌相助,威力却也惊人。地玄子更在铁掌中ณ安装了不少机关,这样一来李鸿雁的功夫比起张依兰、梅依然等人非但不弱,反而更胜一筹。这些日子龙、冷、许三侠都不在山上,三女闲来无຀事,便在一起下棋聊天。今日正说得起劲,春玲进来禀报,李鸿烈回来了。

李鸿雁又惊又喜,她和弟弟有约,中秋节一起遥祭຅义แ父东方楼夫妇。眼下才刚七月初ม,尚有一月有余,弟弟不在地宫中习武,此时前๩来,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半年多没见,也๣十分想念,故而喜出望外。张依兰、梅依然二人也十分高兴,三人起身出迎,在屋门口和李鸿烈相遇。

李鸿烈上前问安。李鸿雁拉住他的手仔细打量,见半年多未见,弟弟身材又长高了,身体也比半年前๩更加强壮。猿背蜂腰,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少年,依稀可见当年父亲的影子。李鸿雁心中ณ喜不自胜,目中ณ泪光涟๣涟,半晌说不出话来。

梅依然见状笑道:“姊姊怎么เ了,见到鸿烈弟弟喜欢得呆了,快进屋啊。”

李鸿雁定了定神๰笑道:“看我一高兴,什么都忘了。”李鸿烈向张、梅二女行礼。二女连忙摆手道:“鸿烈弟弟,不用客气。”张依兰向李鸿雁道:“姊姊,你们姊弟多日不见,一定有好多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李氏姊弟送到楼下。

回到屋中,李鸿烈见许雷不在,问道:“姊姊,雷儿呢?”李鸿雁拉着弟弟的手坐下,说道:“雷儿一清早去韩三哥家里玩,还没回来呢。小弟,咱们不是约好中ณ秋时一起拜祭຅父母的吗?怎么你不在地宫好好练功,来找姊姊有什么เ事吗?”

李鸿烈点了点头道:“姊姊,我这次来确实有事,你无须再瞒我什么了,师父他老人家已๐经把真相都告诉我了。”李鸿雁一惊道:“什么เ?老真人把一切都告诉你了,那ว么你知道自己是谁了?”

李鸿烈默然点头,半晌才道:“姊姊,咱们爹娘惨死之事,你们应该早ຉ告诉我才是。我如今十七岁了,这十七年浑浑噩噩,没有在爹娘坟前磕过头不说,连在万里之外都没有拜祭຅过。”

一提到父母,两人不禁都是心中一酸。李鸿烈还好,当年还不懂ฦ事,李鸿雁却是亲身感受过当年的生离死别之ใ痛,此时重又涌上心头,再也忍奈不住,抱住弟弟放声痛哭,李鸿烈也๣是泪如雨下。两人哭罢多时,李鸿烈止住眼泪,劝道:“姊姊,别哭了,如今我长大了,这就要下山去。你放心,爹娘๤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这些年来你把事情闷在心里,真苦了你了。”

李鸿雁好半天才止住悲声,抽噎道:“小弟,你长大了,有出息了,姊姊没白疼你,你要下山,这是真的?”

李鸿烈道:“不错,师父说我学艺已成,应该到江湖上历练,以求更高境界ศ,这才将事情的真实告诉我,要我下山追查当年谋害咱们全家的幕后人,为ฦ家人报仇。”

李鸿雁点头道:“哦,这样也好,你的功夫早就强过你姊夫了,也๣该到เ处去走一走,积累经验,你什么时间动身?”

李鸿烈道:“今天我已๐拜别了师父,明日຅一早ຉ和大师๲兄辞行之后,就下山去。”李鸿雁一呆,道:“这么เ快,可惜你姊夫下山已经三个月了,还没回来,不然要他先带你走走,岂不是好?”

李鸿烈一笑道:“姊姊,我已๐不是孩子了,你放心吧。”

李鸿雁又道:“你下山准备去哪里,要去多久?”

李鸿烈答道:“我想先去湖州拜祭຅义แ父义母,然后赴离山约了嘉ล怡妹妹去安西老家看看,拜祭爹娘兄嫂,追查当年血案主谋。等到เ大仇得报之日຅,再回山来见你和师๲父。”

李鸿雁想到他这一去艰难险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心下不觉又难过起来,说道:“姊姊不巧又有了身孕,快五个ฐ月了,不然就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ฐ照应。”

李鸿烈笑道:“姊姊不必担心,好男儿志在四方,爹爹如果在世,也一定会鼓励我出去闯一闯。你放心,以我现在的武功,不会出事的。”

这是春玲进来禀告:“夫人,饭菜准备好了。”李鸿雁擦了擦眼泪道:“小弟,时候不早ຉ了,先吃饭吧,有什么เ话吃完饭再说。春玲你也一起来吃吧,告诉过你不要‘夫人’、‘夫人’地叫,你就是不改口。”

三人用过晚饭,李鸿雁将当年之事从姚â祖德宣诏到深夜遇袭,自己้如何带着他逃脱,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这些事情她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没齿难忘,其中的一些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讲完之后,对李鸿烈道:“小弟,这次你全明白了,现在咱们李家只有你一条根了,你今番下山去,处事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可蛮干。”

李鸿烈点头道:“知道了,姊姊,我懂得如何进退。”“你知道就好,嘉怡妹妹是个ฐ好姑娘,心地善良,武功也不错,当年你们已是好朋友了,这次下山去,重逢之后,你不能亏待了她,不然姊姊可不饶你。”李鸿雁道。

李鸿烈笑道:“知道了,姊姊。”李鸿雁不放心,对他的饮食、起居,大小事宜都要一一叮嘱。直到初ม更时分,在李鸿烈的一再催促下,方才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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