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立夏,花色身子已是大好。气色看上去也是不错,子环总是在思君面前炫耀:“看啊,我们又把姑娘养胖了些。”
上一届圣女到了年岁时便会退出,请天神指引下一代圣女在的方向。圣女不定会出现在宁国什么角落,但是却只是年幼的孩子。由三大世家轮流教养。试想,要是指定的圣女是已嫁做人妇的粗野妇人……那ว是所有人不愿意看到的。
再出来时氛围也隐隐有些不同。身着白衣的侍女们个个脸色隆重,疾步穿梭而过。
“这裙ำ子是好看,只是我穿着不大合适。”花色虽不知道这宁国人是怎么个穿衣打扮法,但是花色都能ม看出来这番๘打扮不妥,没道理思君不知道。故意彰显自己孱弱的身子在这个国祭上总是不合适的吧?
二人说这话大多都是艳羡不已,也是!有这么一个ฐ对自己百般体贴的男子不羡慕又怎么可能?女人总希望自己能嫁个好男人相扶持过一辈子。
未等席木做任何动作子环又是屈膝往后退了两步。
有仆人上来说是人都到齐了,男人点了点头。对着花色吩咐:“你回去歇息,以后这种事不用你做。”
到了中午,男ç人才回家。
天完全黑了下来,花色稍稍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烛光映在盖头上,花色对着红盖头外的一点光亮怔,想起来男人让自己改变印象的一件事。
白君泽见状抱起伏在地上的花色时眼里的一点光芒渐渐不止是怒气。子环看着花色的半边脸倒吸一口冷气。思君听见声音抬眼便看见花色半张脸血肉模糊,混着丝与泥土惨不忍睹,当下惊呼出声,哽咽道:“爷……快……大夫!”
白君泽抱起花色道:“请大夫来,把管家叫过来。”
秋姓公子想上前拦住白君泽,被一个眼神挡了回去。白君泽面无表地看着满身酒气的青年声音淡漠地道:“秋家便是这般教你的规矩?”
满身酒气的公子看着白君泽竟是一哆嗦,连借酒撒疯也顾不得,只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你该知道我的规矩。”白君泽留下话抱着花色往院子里走去。子环搀起思君,思君摆了摆另一只无碍的手对子环道:“你去请大夫,我无事。”
子环干脆的走了,路过依旧站着傻的人面前恨恨的剜了一眼男子。
花色醒来时晕晕乎乎的,刚想挣扎着起来就被人按着身子又躺了下去。“姑娘,您还在热,不要起身吹着风。”声音是思君的,花色连眼睛也未睁开,点了点头。
只是脸上有些疼,花色刚伸手想摸一摸脸颊就被按住手,思君道:“姑娘脸上划了道口子,现在敷了药还是不要碰的为好免得落下疤痕。”
花色倒是想起来被那男子拖着的景,想张口,却是累的不想说话,放下手又沉沉睡去。
“怎样?”花色刚刚睡过去白君泽便进了院子。思君右手手腕青肿一片不方便做事,如今只是趁着子环去端药时帮忙守着花色。
思君屈膝道:“姑娘刚刚醒了一次,又睡了过去。”
白君泽右手背在身后,左ุ手垂在身侧道:“醒时可有说什么เ?”
思君一字不落的说了。
白君泽点点头,道:“嗯,脸上的伤……先不要说,等过些时候好了些再说吧……铜镜收起来。”
思君全都应下了。看到眼前的爷说完没有再指示什么,退了两步弓着身子出了门。
白君泽已经从属下那里了解事的原委。这府邸里的一些人暂时不能ม动,但是那ว去寻人的侍女已经被落了。白君泽叹口气,看着梦中ณ依旧紧蹙着眉的少女一时竟不知道把她带回来到底是对是错。
说起来,自己确实欠她。
花色这一次又躺了许久,天气本就燥热,本来可以在房内放些冰块降温,但是花色的身子还受不得凉,只能ม生生忍着燥热任由汗水浸湿被单。
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酥酥痒痒的直叫人恨不得挠个痛快才好。铜镜被子环收了,子环说是怕花色见到脸上的疤痕难受,等好了再拿回来。
花色还与以往一般笑着应了。心里其实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脸上哪是她们轻描淡写的那般。那ว男子本就故意闹事,引自己出去,又借着酒疯说些疯疯癫癫的宁国官话与邳国官话。既是冲着自己来的又怎么会手下留?
子环与思君也是太过紧张,如今不仅白日里与自己้形影不离,就是夜间也要在床榻边守着……只是花色如今整夜失眠,哪里是她们能防得住的?花色拆了脸上的纱布自己摸索ิ过,左半张脸从颧骨到下巴๒摸上去没有一块好皮肤……
这些天来思君右手不便行动,还要照顾自己,子环更是接手了思君几乎所有的工作,二人到了晚上都是累的沉沉睡去,有时还要响起一两ä鼾声。花色也就装作不知道,表面上一点功夫不露。
也不知白君泽是什么เ意思,这些天经常会回府,有时甚至还会在这边用上饭。花色反正是遮着脸,也不用给出好脸色。只是在白君泽来时学着子环与思君屈膝行礼……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
白君泽话不多,名字虽是假的,性子却是真的。之前的花色也是话不多,花色母亲教导她做女子最是要讲究贤良淑德,花色做不到却是知道少二字。
如今的花色更是不爱说话。只有子环与思君二人在时还好些,二人要是不在花色能闷上一天,白君泽来时更是这样。
夏季伤口愈合的较快,花色的脸上不再像之前又麻又痒。夏季本就温度很高,花色不想蒙面也就整日呆在房里不迈出门一步。
这几日白君泽没再过来,花色也实在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花色认为ฦ自己是有些恨白君泽的。恨他什么……花色自己也不太明白。
真要认认真真一件一件的拿来说,花色也只能叹口气。不管自己承不承认,恨他也只是个借口。一个想把他留แ在心底的借口。
花色心里比谁都明白二人之间的差距。一个ฐ犹如九天之上的天神,一个是在凡间煎熬的芸芸众生。这种差距又怎么เ能轻易拉近?
“姑娘,这天气燥的很,出去走走吧。”思君打着扇子问兀自呆的花色。
花色一惊,听到了思君的话笑着道:“天气既ຂ然燥热去哪不是一样,还不如哪也不去。”
子环从外面打了帘子进来,嚷嚷着:“哪里不比这强?姑娘不是经常看书吗?书中说的地域风景您就不想?”
花色因为ฦ闲着无事便让子环寻了几本书来看。现在乍听子环这么เ一说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姑娘,天气热的慌,爷是要带着你去避暑。”思君见花色根本不明白暗示ิ只好挑明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