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棠妍看她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摆手道：“天色不早，我也不多留你了。林姑娘的事，我明日一早就办。”
于清秋呆住。
“自然是有条件的。”于清秋抬眸，平日里韬晦的眼睛绽放出炙热的光亮，定定地看着宁棠娇。
想到这里，她眼中ณ已带了几分愧疚之情，柔声道：“好。我明日，不，我今晚就去礼部走一趟。”
刘灵毓无动于衷，好似她的求与自己้无关。
于清秋道：“是当初殿下寿辰彭蓝玉送上的贺礼。咳，如今不是讨论银钱的时候！殿下是做大事的人，怎么เ能钻在钱眼子里。”
宁棠姂嗤笑道：“姐姐做的什么เ青天白日梦？”
小沙弥道：“你又不是和尚。”
宁棠娇็虚扶了一把道：“夏相公多礼了。”在这里，只有正夫方能以相公称之ใ。
宁棠娇安静了一会儿，又按捺不住了，忍不住问道：“这法事是如何做的？为何只有三个ฐ人？”
宁棠娇也跟着笑道：“无妨无妨。”
宁棠娇一看是老熟ງ人，知道是皇太父派来的，立刻松了口气，任由她把自己的手腕像橡皮泥是的捏来捏去，然后行礼告退。
宁棠姂道：“姐姐还是快点作诗吧。不然妹妹会以为ฦ姐姐自大殿晕倒之后，不但身体大不如前，连脑子也大不如前，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当然，这形象塑造的部ຖ分功劳要归于那位真正的宁棠娇。她后来才知道，原来之ใ前的宁棠娇็真是位劳心劳力的勤勉王，每天早朝她必然沙，每次下朝她必然断后，可说是有头有尾有始有终。宁棠娇甚至怀疑她命短就短在太辛苦了。虽然也听过风言风语说芙蓉王从前盯着帝位，心怀不轨，勤勤恳恳都是拉拢人心的假象，但是人死灯灭，这种无凭无据的事也就随风去了。
于清秋自知理亏，被嘲讽也只能受着，低声道：“殿下可还记得我说的，与牟春雨的交易？”
“嗯。”
“正如先前所言，皇太父想要一个真心辅佐新帝的贤王。此人不但对皇帝ຓ忠心耿耿，而且手握大权，可与其他二王分庭抗礼ึ又不至于威胁到女帝宝座。”
宁棠娇็道：“可是刘家手握兵权，我又管着礼部和兵部，要是联合起来，岂非太强大了吗？”
于清秋道：“正是如此。但凡事都有利有弊，刘家与殿下联姻表面上来看是大大壮大了殿下的势力，但仔细深思，却是将殿下推到了悬崖边上。”
宁棠娇不是笨蛋，被她这么一说，立刻领会过来。
她和刘ถ家联姻表面上看是强大了没错，但实际上，刘家是看在圣旨的份上才和她结的亲，从刘老将军到เ刘灵毓根本就没这个意思。所以就算结了亲，也未必一条心。到เ时候，就算她没有造反的意思，但皇太父、茉莉王和水仙王在内的所有人都会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欲处之而后快。
这就是所谓的树大招风了。
“这就是你和牟春雨谈的条件？”她急得声音都变了。
于清秋道：“不，我原本与她谈的是，殿下会交出兵部。”
宁棠娇讶异道：“交出兵部？”
于清秋道：“不错，而且刘老将军换地驻防。”
宁棠娇变色道：“那岂不是交出兵权？”
于清秋道：“不，并不是交出兵权。刘老将军依旧ງ带兵，只是换一批手中兵马。”
“这和交出兵马有什么区别ี？”她不懂打仗，却也知道一支熟悉的军队对将帅来说有多么重要。
于清秋道：“殿下饱读诗书，应当知道，有时候，纵然臣无逆反之心，却也防不住为上所忌啊。相信刘老将军在官场纵横多年，绝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我与牟春雨谈的条件，其实都是为殿下着想。不错，与刘家结亲的确树大招风，可若非如此，殿下又怎能找到借口急流勇退？”
宁棠娇道：“我交出兵部便是，何必非要成亲？”
“殿下，你想得太天真！”于清秋道，“殿下可知为何三王之中ณ，独殿下一人领着两ä部？”
宁棠娇道：“先皇信任我？”
“自然不是。殿下当年雄心勃勃，连他国亦有所闻。先皇之所以让殿下独领ๆ两部ຖ，与今日皇太父让皇上下旨赐婚是一个用意。不然殿下以为为何你抱病一年，皇太父对你的忌惮不但未有松懈，反而日渐加深？乃是惧怕殿下大忍之下，另有图谋！”于清秋不等她开口又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若是没有好的借口，谁人会相信殿下真的想修身养性当一个逍遥王呢？”
宁棠娇越听头越大，觉得自己好像被绕进去了，“难道娶刘ถ灵毓就能取信于人了？”
“古往今来，多少明君贤臣都难过美人关。”于清秋道，“殿下何不一试？”
婚姻大事还能试来试去的？
宁棠娇扶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你让我想想。”
“是。”于清秋也不急。
不知过了多久。
宁棠娇็突然拍案道：“你说你不知道下圣旨这件事，那ว刘老将军调驻防之ใ事怎么เ能算是你的条件？”如果不下圣旨，她和刘家就没任何关系，既然没任何关系，刘老将军换不换驻防与她何干？
于清秋不急不缓道：“原本，牟春雨希望殿下奏请各位将军换防驻守的。”
“我？”宁棠娇吃惊地指着自己。
于清秋点头。
宁棠娇摆手道：“我不干！”这得罪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于清秋道：“如今，殿下即便不干也无妨。以刘老将军的英明，应当能够体悟皇太父的深意。”
宁棠娇沉默良久道：“你有没有办法让皇太父收回成命？”
于清秋道：“若我能ม，即便粉身碎骨也为殿下做到。可是君无戏言，圣旨一出，纵然皇上自己也不能ม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