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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游幸江都

第一个理由,这条记载的来源不可靠。这条记载从哪里来的呢?从笔记小说《大业杂记》里来的。我们知道,笔记小说本来就不乏捕风捉影的小道消เ息,算不得正经史料。所以,《资治通鉴》引这段话,本身就不够严肃。

第一个理由á,这条记载的来源不可靠。这条记载从哪里来的呢?从笔记小说《大业杂记》里来的。我们知道,笔记小说本来就不乏็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算不得正经史料。所以,《资治通鉴》引这段话,本身就不够严肃。

出身好,资质又好,按照当时的惯例,他的经典人生道路应该是早早进入仕途,然后步步高升,走上父辈和祖辈的老路。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隋炀帝在北周被封为雁门郡公,那时候,他才是一个几岁的孩子。从这样的高点起步,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幸运的事。但是,这对于杨广来说还不算什么,还有更大的幸运在等着这个ฐ孩子呢。

出身好,资质又好,按照当时的惯例,他的经典人生道路应该是早ຉ早进入仕途,然后步步高升,走上父辈和祖辈的老路。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隋炀帝在北周被封为雁门郡公,那时候,他才是一个几岁的孩子。从这样的高点起步,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幸运的事。但是,这对于杨广来说还不算什么,还有更大的幸运在等着这个ฐ孩子呢。

这句话说得很豪迈,问题是,它是从哪里来的呀?这两句话出自《隋书·杨玄感传》,是魏征他们修《隋书》的时候帮隋炀帝总结出来的。既然如此,可能有人就要质疑了,你怎么知道这就是隋炀帝的理想呢?你怎么เ知道魏征的总结就是对的呢?确实,单用别人的总结不能算数,我们还得看看隋炀帝自己怎么说。

这句话说得很豪迈,问题是,它是从哪里来的呀?这两句话出自《隋书·杨玄感传》,是魏征他们修《隋书》的时候帮隋炀帝总结出来的。既ຂ然如此,可能有人就要质疑了,你怎么知道这就是隋炀帝的理想呢?你怎么เ知道魏征的总结就是对的呢?确实,单用别ี人的总结不能算数,我们还得看看隋炀帝自己怎么说。

杨广在帝位十四年,取得这样的功绩,执政效率之高与其父杨坚相较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杨广在帝位十四年,取得这样的功绩,执政效率之ใ高与其父杨坚相较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ณ”。

根据《隋书·炀帝本纪》的记载,为这次巡ำ游事先建造的船队有龙舟、凤艒、黄龙、赤舰、楼船等等大小船只数万艘。其中,真正使用的也有数千艘。这“数千艘”是什么概ฐ念呢?唐朝杜宝的《大业杂记》有一个详细的清单,包括龙舟1้艘,翔螭1้艘,浮ด景舟9๗艘,漾水彩舟36艘,五楼船5๓2艘,三楼船1้20艘,二楼船250艘等,总之,加起来一共5191艘。

这50่00多艘船,我们可以按照级别和使用者的身份大致分为三等。哪三等呢?

第一等是水殿,是皇帝和后妃乘๖坐的。包括隋炀帝乘坐的龙舟,萧皇后乘坐的翔螭舟,高级妃嫔乘๖坐的浮景舟和中ณ下级妃嫔乘坐的漾水彩舟。为什么管这些船叫水殿呢?因为它们都是宫殿式设计。

其中,隋炀帝ຓ乘๖坐的龙舟最大,高四十五尺,阔五十尺,长二百尺。要知道,隋朝一尺约等于现在的30่厘米,换算下来,这个龙舟就应该是大约60米长,1้5米宽,13๑米高。这13米的高度被分成了四层,其中,最上层分为ฦ正殿、内殿和东西朝堂,中间两层一共有120还有说法是160个房间,最下层则是宦官和船夫居住。整个船体到处装饰金银珠宝,还挂满流苏,遍插羽毛,通体上下金碧辉煌,分明就是一座水上宫殿!

其次是萧皇后乘的翔螭舟。比龙舟稍微小一点,但是规格和装饰则是一样的,也๣是四层结构,五彩焕然。

翔螭舟之下是高级妃嫔乘的9๗艘浮景舟,一共三层,又叫小水殿。

浮景舟之下是贵人、夫人乘的漾水彩舟,一共3๑6艘,规格再降一等,只有两层,又叫大朱航。

这47๕艘船共同构成了水殿,算是船队里的第一等。

船队里的第二等我们姑且叫做楼船,是给官员乘坐的。其中诸王、公主,还有三品以上高官乘坐的叫五楼船,四品官和一些高僧、高道乘坐的叫三楼船,五品官和各国使节乘坐的叫二楼船,五品以下官员和家属乘坐的叫黄篾舫。这些船具体什么样史书没有明确记载,但从名称来看,估计是从五层楼船到一层普通船递减的结构。

船队的第三等则是普通士兵乘坐的运兵船。除此之外,还有装仪仗和物资的运输船。这么多船一共搭载了多少乘客呢?最保守估计也应该在十万以上。这么大规模的船队,在水面上排列开来,按照《资治通鉴》的说法,就是:

舳舻相接二百余里,照耀川陆,骑兵翊两岸而行,旌旗蔽野。

什么意思呢?船头船尾接在一块儿,在水面上排开就是二百里长,光彩夺目,把天地都给照ั亮了,两ä岸还有骑兵打出来的旗帜,铺排开来遮天蔽野。场面极其宏大。光是从第一艘船,到最后一条船离港,就整整用了五十天时间。

这样大规模、高规格的船队谁能比得了呢?无论是明朝的郑๳和下西洋,还是清朝的乾隆南巡,一律望尘莫及!

再来看第二个特点,船夫排场空前๩绝后。我们知道,古代没有机动船,船要么是依靠风力,扬帆;要么是依靠人力,由纤夫拉着走。隋炀帝这些船个头太大,而且走运河风力不足,所以都是纤夫拉着走的。这纤夫都是什么人呢?这个说法可就不一样了。按照《大业拾遗记》《隋炀帝ຓ艳史》这一类笔记小说的说法,这些拉纤的可不是一般的纤夫,而是一些妙龄少女。

为什么要妙龄少女做纤夫呢?据说这是大臣王弘出的主ว意。他说我们这个龙舟如此华丽,如果用男丁拉纤,影响美观。不如到江南去选1000่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让她们打扮成宫女的样子,纤纤小手,白白纤绳,这样拉纤,多有情趣啊。隋炀帝一听也觉得有趣,但是又不免担心,女孩子体力不好,万一拉不动,怎么เ办呢?王弘说:这好办。如果担心1้000名女孩子拉不动,就再选10่00只白色的小山羊,一个美女配一只小山羊,人力、畜力加起来,这不就行了吗?隋炀帝一听,大喜过望,就依计而行了。

可能ม有人会问,为什么选羊不选牛马呢?因为在古代,羊也是具有某种色情含义的动物,西晋武帝司马炎不就乘坐羊车到后宫巡游,羊停在哪个ฐ夫人门前,就临幸哪个夫人吗?所以,羊和美女,这是风流绝配,可以凸显隋炀帝ຓ的荒淫。

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呢?事实并非如此,这只是一个段子。

那事实怎么样呢?事实比段子还夸张。

隋炀帝巡游,绝对不是只用了1000个船夫,而是总共用了8万人。其中ณ,给龙舟拉纤的叫殿脚๐,一共10่80人,分为三番๘,三班倒,每番36๔0人;给翔螭舟拉纤的叫殿角,一共900人,每番300人;给浮景舟拉纤的叫黄夫人,每船10่0人,一共90่0人,以此类推,级别越低,船夫越少,一直到เ运兵船和运输船,就不给船夫了,都是由士兵自己拉纤。这些拉纤的船夫都是统一着装,特别是给皇帝、皇后和妃嫔拉纤的,一律身着锦袄,远远望去,简直就是移动的云锦一样。这样的排场,也是空前绝后。

再看第三个ฐ特点,沿途供应空前绝后。前面讲了,隋炀帝ຓ这个船队的乘客最少是十万人,拉纤的船夫又有八万人,加起来就差不多是二十万人了。这么多人,路上的物资供应怎么解决呢?总不能再带着肉蛋奶上路吧?没错,隋炀帝ຓ才不带这些呢,所需物资,一律是沿途州县供应。

怎么เ供应呢?隋炀帝下令:“所过州ะ县,五百里内皆令献食”。也就是说,只要是运河沿岸五百里以内的州县,都有供应物资的义แ务。皇帝摆这么大的排场出来了,周围的州县哪里敢不小心伺候啊?唯恐自己送的不够多、不够精,让皇帝不满意,所以每个地方都是竭尽所能ม,一送就是好几百抬,水陆珍奇应有尽有。光是被征调来送饭的民夫每天都在十万以上,真是家家骚动,人人不安。州县送来这么多东西,隋炀帝ຓ一行能吃得了吗?根本吃不了。很多东西动也๣没动,直接就填埋在路边了,这是多大的浪ฐ费啊!

可能有人会说,隋炀帝这件事做得太差劲了。为ฦ了自己巡游,就这样浪ฐ费民力,耗费资财,这不是一个ฐ昏君吗?在很大程度上是的。游江都可能是给隋炀帝赢得骂名最多的事情之一了。历史上基本没有什么เ正面的评价。不仅对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正面评价,事实上,就连开凿运河,其实都受到游江都的连累。

为ฦ什么这么说呢?对隋炀帝印象很好的皮日຅休曾经说过:“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本来开凿大运河是可与大禹治水相提并论的,但是一旦连上游江都,马上就成“种柳开河为ฦ胜游”了。

隋炀帝ຓ游江都,不仅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也让沟通南北的大运河跟着他一同遭了殃,背了骂名。那么隋炀帝这么大张旗鼓地游江都,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炫耀、为了排场,为了个人享乐吗?他就没有一些别的考虑吗?

如果开河是为了游玩,它的正面性不就大打折扣了吗?那ว么,隋炀帝这么大张旗๱鼓地游江都,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炫耀,为ฦ了排场,为了享乐吗?是否还有其他一些因素า呢?那我们就需要看看,隋炀帝ຓ在江都都做了什么เ事了。事实上,隋炀帝的江都之行,有两ä件大事非常重要。

第一件事,安抚南方。

第二件事,炫耀文物。

先看安抚南方。前๩面不是说,大业元年605八月,隋炀帝下扬州吗?经过一个月的行程,到เ九月,他就来到扬州了。我们知道,扬州可是隋炀帝的故地,当年他第一次到扬州ะ的时候,还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王子,虽说号称是伐陈的统帅,但那只是个名分,并没有多少真实的权力。后来,他离开扬州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岁的成年人了,是十年的扬州总管生涯让他积累了雄厚的政治资本,帮助他最终夺嫡成功,成为太子。现在,他再到เ扬州,已经是龙飞九五、富有四海的大隋天子了,抚今追昔,真是感慨万千,这扬州也算是隋炀帝的福地。

当年,项羽当了西楚霸王之后说:“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富贵以后如果不回到เ老家,就像穿着好衣服走夜路,有谁会知道?隋炀帝ຓ跟西楚霸王一样,也๣是一个爱炫耀的人,所以他这次下扬州,也颇有点衣锦还乡๥的意思。

怎么样才叫衣锦还乡呢?那总得给当地一些好处才是。什么เ好处呢?一到扬州,隋炀帝马上办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是讨好老百姓的。大业元年605十月,隋炀帝刚到扬州,马上下令:“赦江淮已๐南。扬州ะ给复五年,旧ງ总管内给复三年。”所谓“给复”就是免除租赋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一到เ扬州来,扬州ะ城里的这些老百姓五年之内都不用交租赋了。扬州总管府辖区所有的老百姓三年以内也不用交租赋了。另外,所有的犯人都免除羁押之苦,可以回家了。这样的好事,当然是万民称颂。

第二件是讨好原来陈朝皇室的。怎么เ讨好呢?大业二年606年初,隋炀帝宣布了一件大喜事,纳陈后主陈叔宝的第六个女儿陈婤为ฦ贵人。可能有人会说,这也不算什么,当年隋文帝不就纳陈叔宝的妹妹为宣华夫人吗?没错,隋文帝ຓ确实娶了宣华夫人,而且还非常宠爱她,但是这基本上还是一种个人行为,宣华夫人得宠,其他的陈朝皇室子弟照ั样流离失所。最简单的例子,破镜重圆的乐昌公主当时不就被掠到杨素家里当小妾吗?现在,隋炀帝ຓ纳陈婤当贵人可不一样了,他还有配套措施呢。

什么配套措施呢?隋炀帝下诏:隋文帝平陈时候被流放到各地的陈朝皇室子弟“尽还京师,随才叙用”。不用在边疆受苦了,都回到都来吧,而且根据你们的才能让你们当官。这样一来,本来已๐经被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的陈朝贵族๣可算翻身了。根据学者统计,大业年间,陈朝宗室当县令的有21人,当郡ຉ守的有7๕人,在中央当到九卿级别,也就是三品大员的多达5人。

隋炀帝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这是在拉拢原来南方的政治上层。要知道,陈朝虽然已经灭亡了,但是陈朝贵族的政治影响力可并没有消失。他们的政治态度,对于整个南方地区仍然有莫大的影响力,现在,隋炀帝让他们男做官,女做妃,保证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对隋朝的态度也๣随之转变了,由á原来的心怀不满、暗中对抗变为感恩戴德、通力合作,这不正是隋炀帝想要达到的目的吗?

第三件是讨好佛教界的。我们讲过,开皇十年590่,南方แ皆反的时候,当时还是晋王的杨广就通过拜天台宗的智者大师为师,赢得了南方人民的好感。现在,智者大师已๐经圆寂,但是隋炀帝和江南佛教界的缘分可并没有断。

根据佛教典籍《国清百录》的记载,就在大业元年605十一月,隋炀帝就把智者大师的弟子、天台山的僧人智璪请进了江都宫。别看隋炀帝在外面是威风八面的皇帝,但是面对智璪大师๲,他却口称弟子,毕恭毕敬。而且,对天台山寺的情况也是百般存问,关怀备至。这让天台山的僧人们感动不已。正好,隋炀帝当晋王时捐资兴建的天台山新寺院落成,需要起个名字。天台山的僧人们就启奏隋炀帝说:

昔陈世有定光禅师,德行难测。迁神已后,智者梦见其灵云:“今欲造寺,未是其时。若三国为ฦ一家,有大力势人,当为禅师起寺,寺若成,国即清,必呼为国清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