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天竺少女》来自东林中学，主唱的姑娘无论容颜穿着都和歌词一样纯朴，声音很甜美，带着浓浓的山清水秀味，似一股清泉令人陶醉。唱得很投入，顺畅ม得行云流水。伴舞的姑娘表情十分吸引人，脸上的小酒窝像碧绿的江水轻轻泛开的涟漪。
教学楼的铁门还没关，连金成引杨眉来到教室的走廊外，捧了几门功课的参考书出来。全是三点一测，上海名校名师的作品。杨眉翻了几下，赞叹编得好，决意去买。连金成道：“现在考试是题海战术，没几份课外资料，光靠课本是不行的。虽然未必能增长多少真知识。”杨眉唯唯称是，微笑道：“要上大学，管不了那ว么多了。”
第二天正好是礼拜六，按照壮哥的吩咐，连金成和梁佑这种好学生是不宜靠近那ว种兵不血刃的场面的。因此连金成和梁佑把他领到店门外，就自行退到เ了雾江码头。一个多小时过去，壮哥出来了，笑道：“和那混蛋同来的几个人原是我哥们的，我责骂他们怎么会跟这么无耻的人混到一起。他们一个ฐ个红着脸。我把事情真嗟出来，他们说他们事先并不知内情的，小黑颠倒是非骗了他们，说梁佑夺他所爱，他们出于不平才帮他的。我说小黑你听着，快滚，以后再敢碰我表妹半根头和我哥们一根手指，我决不手软。他铁青着脸说一定，一定。慌手慌脚的觅门跑了。”梁佑感激不已，道：“太谢谢你了。”壮哥手虚推道：“哥们客气什么。”连金成?道：“黄小连是你表妹么？”梁佑也很吃惊。壮哥笑道：“随口说说，在人家面前当然要找个帮她的理由。”梁佑道：“来，我们一起去茶馆喝上几杯。”壮哥道：“不喝了，还要和人踢球呢。连金成，你去不去？”连金成本打算进书屋看看书，眼下壮哥帮了这么大的忙，不陪陪他，似乎ๆ显得不太够意思。于是道：“去，想起也很久ื没踢过球了。梁佑，你去么เ？”壮哥笑道：“别耽误人家了，给那混蛋压抑了那么เ久，也该陪陪她好好聊聊了。”梁佑给他说中心思，一时说不出话。壮哥轻拍他肩一本正经道：“去吧，青梅竹马的有什么可难为ฦ情的，瞧那姑娘，还真够可怜。”
然而冯父生性好色，他是那种在情人跟前不解风情，幕后对女人老谋深算的典型男人。他潜意识认识到，日子有滋味，必定要有女人，就好像原因和结果永不分离的关系一样。妻子走后，他每隔一个礼拜就去一次店，按按摩松松筋骨。因为扫黄严，光了上身按摩的也捉，为防万一，冯父花钱找个ฐ帮手来把风。有一次却出了乱ກ子，缘故是把风的给一个路过的女人转移了注意力。可见冯父用人存在一定问题。冯父对女人又有一套奇特的审美方แ式，他衡量女人是看生理性的，最重要条件是丰乳肥臀，脸孔迷人嘴唇润泽有弹性还在其次。他认为ฦ中距离是断ษ定一个女人是否漂亮的最佳视角，因为远距离是粗线条的，基本等于看轮廓；而近距离太重细枝末节，容易让某个细小撩人的部位迷惑。结果乱了理性，误作判断ษ。
两ä人继续沿了人行道走，冯柱说要买本参考书。来到一个ฐ小地摊前，蹲下身来。连金成站着浏览一遍，都是各门功课的课外辅导资料。“老板，这本书打多少折？”人群里一个女孩捧了书直起身。连金成听声音好生耳熟，看时却是于婷。老板拿过书看了背面，甜笑道：“打八折的。”于婷涨红了脸道：“太贵了，前几天我到这里买一本才六折。”老板道：“这书正版，和你那ว天买的不一样。你到新华书店看看就知道了，那地方แ还没打折呢。”连金成迎上来道：“于婷，你买什么书？”于婷转过头看是他，道：“连金成，你也来了。”连金成从老板手里拿过书瞧瞧，吃惊道：“买这本呀，怎么不早ຉ说，我昨天刚买了一本。老板他说打多少折？”于婷道：“八折。”连金成道：“别听他的，我买的才六折，来，我带你去。”转身欲走，老板举ะ起书道：“最少七折，要不要？”于婷脚步稍稍迟疑，连金成低声道：“走，不要回头。”踱前几步，老板呼叫道：“回来，六折，赔本卖了。”两人回过头，于婷眼望连金成，连金成道：“买他的吧，不要跑那么远了。”于婷走回去拿书付了钱。
这天晚上，连金成在家里过夜。黑暗中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连父根本没睡，不时到他寝室来，踱上几步，看看他又走开。连金成拉开灯，佯装起来小解，说：“爸，还没睡啊？”连父忧伤地注视着他，嘶声道：“明天回校去吧。”连金成不答，轻声道：“爸，你先去睡觉，明天再说吧。”过去抚一下他肩。
连父坐在厨房的小桌子前吃饭，连母热了菜，坐在一侧。屋里水咕咕出声，连金成先打破沉默，问道：“爸，到底什么事呀？”连母长叹一口气道：“万万没想到你三爷是这么一个人。”
已经进入了郊区，连金成只觉脑袋晕得厉害，纵目望望窗外一面如镜的方塘躺在遍野间，倒映着一侧巍峨青山的影子，几名老者正徐徐泛舟湖面。岸边远近几个ฐ牧童持了鞭子一步一蹦跳地赶羊。猛然连金成耳边“嗖”一声，一辆摩托车从路边一株枯萎的杨柳下闪过，极快地滑上了山麓的陡坡。车上共两个人，驾车的是位小伙子，坦胸露怀的迎着寒风，浑身只穿条中裤ไ，上衣扎在观后镜柄，如彩旗般招展。后座侧坐了个女人，飘着黄长，穿着用的布料几乎和小伙子一样多，只是分盖了两处。连金成想这些人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归根结蒂是糟蹋了自己，取悦了人家，有什么好呢?
夜空的诗情画ฑ意
校长在一棵小柳树下擦拭他的新า大洲本田。连金成走近了，掏出那ว张苦命的假单，说道：“校长，请假哩。”校长一手提了手巾，弓着腰转过脸，舒展几丝皱纹，笑吟吟道：“请假么？有何急事？”拿过假单浏览几下铺在车座上，从衬衣口袋取下支钢笔，运笔刷็刷几下签下数个字，递过去道：“好了，去回。”连金成谢了，心里暗感校长做事爽快。
从草坪回来，连金成独自往寝室走。途中ณ绕了一次道，来到了舞蹈室，站在过道凑窗张望，希望能ม见到เ刘莎莎。但舞蹈室里阒然无人，他只得怅怅归来。刚想下台阶，画室开着的小窗边有个人叫他。连金成好奇的转过脸，那ว人却从窗口消失了，紧接着门吱哗一声大开，跑出来个男生，叫道：“连金成。”连金成认得那人正是何小马。很久不见，何小马比先前黑多了，瘦削的脸，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神情几分憔悴。连金成惊喜道：“到这里那ว么เ久ื了，都没你消เ息。”何小马道：“我何尝不是呢，我原以为ฦ你在市重点的。”连金成道：“你在这里学画ฑ画么เ？”何小马笑道：“不是，陪女朋友来的。里面的气氛憋死人了，我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画都头疼。”
“人家倒不苦，就你小子娇气。”
“我跟我爸说说去。”
“哪个？黑黑朴朴的那ว个么？”
“原来这样___他平日很忙么เ？”连金成醒悟过来道。
忙完一个上午，连金成回家吃饭。下午呆在家里。一连几天都如此。在这几天里，朱先生到连家作客一次，交代他次日要去桂林旅游了。
从这一天起，增加了鱼的食量，一天喂两顿，早晚各一次。工人上下午都得搬鱼料了。工资只比原来增加三分一，不仅如此，老板常无故增加工作量，却不加钱。譬如运货的大车到来，吩咐工人卸货，装ณ入仓库，这些原先都不是份内事。连金成叫苦不及，幸亏碍于朱先生面子大，老板找人干这些活时，很少叫他。他也落得个ฐ轻松。其他被找去的工人都愤愤不平，可是委曲求全，为了保住饭碗，一声都不敢吭。
黄昏，鱼料早ຉ卸完了。连金成坐在竹筏上，和那个ฐ花白胡子老头灌着酒。夕阳山的倒影濒临在脚๐下。岸上起了炊烟，轻微的林涛自山脚隐隐传来，一只孤雁掠向夕阳。山麓边是几个山里人归家的背影。老头子的酒量并不很好，半瓶米酒下肚，就醉态可掬了。他坐在筏的边缘，连金成打心底里担心他不禁酒的后劲，把持不住掉到湖里。因此对他格外留แ意。竹筏上的碟子里还剩一条甜酸鱼，连金成夹起块肉放到他碗里道：“老伯，多吃点菜，当心醉了。”老头子慈祥的笑道：“小伙子，我不会那ว么容易醉的。”摸起根烟斗，抖着手划火柴，连金成接过来帮他擦着了。
“我那儿子有你这般孝顺就好了。”老头子冷不防来了一句。
“老伯，你儿子不好么？”连金成问道。
“好，我就不用在这干这等活了。人家问我，儿子又不在我身边，万一就这样劳碌死了，怕么เ？我说都这把年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老头子收紧皱纹，伤感地说。
“你儿子去哪儿了？”连金成问道。
“在广东好几年不回来了，一点音讯也没有，人家都说他死了。”老头子道，垂下几颗老泪。
“不会的，或许他吉人天相呢，派人去找过没有？”连金成道。
“找过了，回来的人都说他已不在工作的地方แ。人海ร茫茫，又怎能ม找得着？”老头道。
“你儿子多大了？”
“今年有二十一了。哎，都怪他伯数落他，我跟他伯说过这事勉强不得的，他在家等了个暑假，没有通知书来。他伯骂他，他就离家到广东去了。”
“你儿子参加高考么？”
“参加两次了，都考不上大学。其实我儿子是什么料子我比谁都清楚，头一次高考落榜ึ，他关在房里半个ฐ月不出门，我和他娘跟说，考不上就算了，我俩不会怪你的。读书学不会痛苦的事我哪会不知道？怕就怕他伯，是他伯出钱让他读高中的，要对他有个交代。他伯后来上门来，和他谈，说考一次考不上去很正常，考多几次就能考上了，来，去复读，我给你钱。第二次考不上，他伯说了他几句，他就出走了。几个月前我到城里，遇见他班主任，他班主任说，他平时成绩很好的，这次可能是考失手了。”
两ä人都没有了话，只是喝酒。身边飘过一只竹筏，筏上一个孩子光着小脚划ฐ江水，轻轻地念着童谣。
“做人么，要有一颗不受世事羁绊的心，不然，你活不洒脱。”老头子摇晃着身子爬起来道，一步一歪的进船舱去了。
竹筏停在夕阳山脚下，连金成独自坐在船头，情景很像《宿建德江》的描绘。老头躺在船舱里，早已沉沉睡去。连金成系了船，提根钓ี竿上岸来，坐在沙滩上，脱了上衣和鞋子，把脚泡到湖里。手持着钓ี竿，没挂上浮ด标。
“连金成。”背后一个ฐ清甜的声音。连金成回过头，郑芬芬挽着篮子从草地走过来。“郑芬芬，你来这儿干吗？”连金成道。“摘些草莓，来，给几个你尝尝鲜ຒ。”郑芬芬笑道，走到เ他身前，放下篮子，拎出几串草莓。连金成摘一个ฐ噙在嘴里，微笑道：“好甜，就像你的笑容一样。”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郑芬芬的脸刷地潮红似笑非笑，怯怯地收回垂下的白净的纤手，头微垂着，一双流转的眼波说不尽的动人。连金成偷眼觑她，竟看得痴了。一阵沉默，郑芬芬微抬起那双像会说话的眼睛，低声道：“怎么เ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去。”连金成醒过来，强行把持乱成一塌糊涂的心道：“我在湖上工作呢，才刚下班。”郑芬芬道：“你还读书吧？”连金成道：“还读，读高哩。”郑芬芬很失落的起来背转身去，挪上几小步，道：“我这个月十五就要就要出嫁了。”连金成心头一震，如同半空起了个霹雳，他明白小镇里十八，二十的山里姑娘出嫁的事很寻常，强笑道：“恭喜你，新郎是哪儿的？”郑芬芬的目光怔怔的落在湖面上，道：“小镇上的。”连金成道：“你觉得他人怎么样？”郑芬芬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话不对题道：“他家境很好，在镇上开有一个水果摊，我爸说找到เ这样的人家就不愁吃，不愁穿了。”连金成不耐烦道：“我是问你喜不喜欢他。”郑芬芬垂下一颗眼泪道：“不要问这个，好么เ？他对我很好，虽然年纪有点大。”连金成道：“他今年多少？”郑芬芬忍泪道：“媒人说他有二十五，可是我们村里的人都说他的样貌至少也过三十了。”连金成道：“你不喜欢他，为何要勉强自己้。”郑芬芬道：“谁说我不喜欢他？”连金成道：“郑芬芬，我告诉你，这样的事你骗了自己一次，就会骗上自己一辈子。”郑芬芬矮下身，抽抽噎噎道：“可是我怎么办呢？我爸硬说人家好，过门的日子都定下来了。”连金成轻轻走近她，蹲在她身边道：“你妈同意么？”郑芬芬道：“我妈早就死了。我偷偷的和媒人说过，我不大愿意。她说，刚ธ见过几次面的姑娘都是这样说的，等结了婚，慢慢培养起来感情，就愿意了。”连金成道：“别ี听她瞎说，生米煮成了熟饭哪还有得救？到时不愿意也得愿意了。亏的又不是他。”郑芬芬的脸又红了，哭泣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连金成也很无奈且愁肠百结，或许一切都如媒人所说呢，自己潜意识里是喜欢郑芬芬的——还不大肯定。眼下自己还要读书，考大学，报答父母多年的辛酸，圆父亲一生的梦，眼光再放远点，大学出来挣大笔的钱治好父亲的老病，还清多年读书欠人家的钱。这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连金成听她的话似乎ๆ有意征求自己的主意，问道：“你相信我？”郑芬芬点头道：“信的。”连金成道：“你你喜欢我么？”郑芬芬头垂得更低了，点了点头，抽搭道：“我不能再骗自己了。”自两年前青松山草坪骑马别后，郑芬芬着实爱慕了连金成好几个月。那ว一年连金成虽只有十六岁，但他已大异于一般的农村孩子，家里的屡遭变故，父亲过早ຉ的染病，借钱债主登门的苛斥，亲友的世态炎凉，已使他看透尘世。多年饱经风霜和爬山的锻炼，连金成已稳健得俨然一个ฐ青年。因此郑芬芬那一年对连金成的魂牵梦绕再不是把他当成稚气的少年人看代，而是把他当成同龄的意中人了。那天在湖边与连金成不期而遇，她芳心抖得厉害，夜里总睡不着，以前的记忆淡下的情感全都复苏了，想起已定媒约，她悲喜交集，坐在床前，流了很久泪。第二天，她早早ຉ起来，到荷塘里采莲忙上一天，希望能看到那个熟ງ悉的身影，第三天也如此。可惜都没有瞧见。两天前，她在夕阳山采草莓，遥望见连金成在码头搬货，在湖心卸货，苦于人多，不好接近，况且时间地点也不很适当。直到这天见他船向夕阳山划来才等上机遇。
连金成道：“芬，我我不适合你的，你明白么？”说这句话的时候，连金成心如刀绞。“为ฦ什么？”郑芬芬问道。“我还读书，你知道，我还有很多事”连金成冷静下来道，“还有许年。”郑芬芬道：“我可以等你的。”连金成道：“别ี傻了，未来是什么เ样的光景我一点也没把握。”郑芬芬道：“不管你怎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连金成禁不住握住她的手，郑芬芬偎依在他怀里。连金成抚着她的秀，望着苍茫的湖面道：“芬，有很多事，我说了你也许不会明白。在我的经历里，有许多事我都不堪回想。”郑芬芬道：“你说来听听，我为你分担。”连金成长叹道：“算了，我不想它为人所知。老实说，你是不是因为ฦ我才不喜欢镇上那小子。”郑芬芬点头。连金成道：“你打算怎么跟你爸说？”郑芬芬道：“我也不道，我爸这人很顽ื固，他看中人家就行了，都不管我的意见。”连金成道“你说不嫁，他会为难你么？”郑芬芬道：“我和他说过几次，我不愿意的，他就暴跳如雷。”连金成沉思道：“总得想个ฐ办法让你脱身。”郑芬芬道：“问题就在我爸身上，他要是同意悔婚，人家是不敢强娶的。”
天地灰暗一片，湖里起了渔火。连金成道：“芬，你先回家去。我想想看，放心，不会有事的。”郑芬芬站起身，忧伤的脸庞还残留着泪痕，柔声道：“我真的好怕。”连金成轻扶她双肩道：“怕什么，有我呢。有事你就到这来，我在码头看见了，就会过来。”提起篮子放到เ她手里，郑芬芬含情脉ำ脉ำ的望着，终于转过身，背影渐渐地消失在夜色里。
连金成像做了场大梦，楞在原地良久ื，又想起刘莎莎来，长长的舒口气，回到竹筏上，老头子仍酣睡不醒。今天已十一了，连金成想起这个ฐ日期，又添了层忧虑。在竹筏附近的沙滩躺下，合上眼，竟思潮起伏，自己直到เ现在，对刘莎莎和郑芬芬都没有投入过真情，不敢投入。连金成是思量过的，一旦投入，一切就会乱了。但郑芬芬带来的感觉明显比刘ถ莎莎的来得强烈，不知是否多了怜悯的缘故。翻来去，连金成的内心很矛盾，既希望郑芬芬悔婚不成功，又希望她悔婚功。悔婚不成功，过了门，也许就此一了百了。可是万一有一天现自己是深爱着她的，所谓失去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难免就会遗憾ย终生了。自己้要有保障，只有她悔婚成功了，这样郑芬芬就会在家苦候自己多年，但是世事难料é，当真有一天自己้对不起人家，岂非禽兽不如！又该如何是好呢？一阵的苦思冥想，连金成迷迷糊糊的入了睡。
沙滩上轻轻吹着江风，一阵挨一阵，波浪ฐ拍着岸边的岩石。连金成睡至半夜，给一阵人声惊醒，一只闪着渔火的竹筏正向岸边靠近。连金成见都是些捕鱼的，翻个身，闭上眼，一夜却没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