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的一声，酒杯相碰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一把手枪出现在苏辰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八仙桌旁้的三个人，桌上的一把茶壶被打得粉碎，茶水流了一桌，顺着桌子的边沿往下流，落在地上，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苏辰住在外白渡桥，那房子是苏艳雪事先给他准备好的，十一月二十六号那ว天晚上，马二他们随他在那里住了一晚。第二日，马二就搬到石库门这边来了，至于何文田à，从苏辰那ว里出来后，没和他们说一声，就消เ失了。
苏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低着头，左手托着一个ฐ盘子，上面放着几条白色的毛巾。待他走近前来，方抬起头，满脸带笑，笑得极其憨厚。
理店很冷清，几张理椅空荡荡地摆放在一面长镜子前，理店老板张老实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后迎接他。
马二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地问道。
他话声落下，那ว些还躺在地上装死狗的家伙，马上爬了起来，飞快地做了鸟兽散。
可是，实际情况真是如此吗？
有闲茶馆的一楼是真正的茶馆，不过在这里喝茶的大多是斧头帮的兄弟，他们在这里看场，终日玩着纸牌，牌九，马吊这样的赌博小游戏。
“先生，您找谁？”
途经使棍汉子身边时，他朝那人喊道。
可以这样说，那件事情是他现今仍存活在世的理由，在他的杀手生涯中，也曾经遇见过几次危险，与死神之间的距离近到呼吸相闻，然而，他仍然活了下来，冥冥中，始终有一股力量在牵扯着他，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他向小女孩招招手，柔声说道。
车夫戴着一顶烂草帽，低着头在飞跑，马路电灯散着昏黄的灯光，迎面而来，又飞快地往后退去。
没多久ื，黄包车离开了大马路，拐进了一条小巷。巷子里没有路灯，偶尔有一户人家的灯光从窗口照ั射出来，除此之外，漆黑一片。
古云感觉到不对，这不是回家的路！
做警察这么久ื，嚣张了这么久，仇人肯定不会少，他推开了靠在身上的女人，手放在了腰间，摸在腰间的配枪上。
“这是哪里？为什么เ走这条路？”
他厉声喝问，手指轻轻拨开枪套上的扣子。
“警官大人，这条路比较近！”
车夫仍然低头拉着车向前飞跑，小巷的路不太平整，车子有些颠簸，一时之间，古云无法拔出枪来。
“胡说，我怎么เ不晓得有这条近路，*！快给老子停车！”
古云感觉胸口有什么堵得慌，沉甸甸è的，终于，他的手摸在了枪把上。
“那好，我听大人的话，停车！”
话音刚落，那人猛地往前一蹬，煞住了前进的势子，硬生生地停下了车。由于惯性，车上的两人不由自主ว地往前一冲，女人尖声叫了起来，划破小巷的沉静。
那ว人的动作不只这样，在那ว一瞬间，他突然松手，把车把往上一抬，黄包车顿时往后高高翘起，车上两人由前冲变成了后仰，从车座上滚了下来。
“啊！”
女人再次惨叫起来，有几户人家的灯火应声亮了起来。
古云的后脑重重撞在地面上，他呻yin一声，摸着头，躺在地上，一时站不起来，一双穿着黑色布鞋的脚๐出现在他眼底。
他抬起头，那车夫已经扔掉了头上的草帽，不过，他仍然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身材过于高大，挡住了灯光，他的脸藏在一片阴影之中。
古云仍然躺在地上，他手往腰间一摸，心里一凉！枪套中ณ的枪刚才甩了出来，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你是什么เ人，晓得袭击警官有多大罪吗？要被枪毙的！”
古云扯着嗓子喊道，或许，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喊叫，与此同时，他的手在地上四处乱摸，希望能找回自己้的配枪。
“我说过，这条路很近，离黄泉很近。”
那人慢慢朝他俯下身来，古云双脚一阵乱蹬，身子贴着地面，不停往后退去，最后，后背抵在一面墙上，退无可退。
他身后的人家，突然亮起了灯火，灯光刷地一下照射过来，他的视线落在那个车夫身上。
一个非常年轻的人，身材健壮，或许是灯光的原因吧？他的面色显得非常憔悴，那ว双眼睛紧盯着他，充满了悲愤。
这家伙，是谁？怎么เ看上去这么เ眼熟呢？
目光落在地面某一处，他不由为之ใ一喜，他的配枪就躺在右手不远处。
“兄弟，求财而已！说吧，你要多少？”
他慢慢坐直身子，右手放下，悄俏贴着地面，摸向配枪，一脸诚恳地望着那人。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再上前两步，然后，在他身前，蹲了下来，脸离他很近，快要贴上一般。
小马哥！通缉犯马二，马小虎！
古云认出了他，那一刻๑，心突然一颤，全身不禁哆嗦了一下。
终于，手放在了枪把上，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枪是什么？枪就是他的胆啊！
马二的脸往后缓缓退去，很好，就是现在，古云猛地抓紧枪把。
然而，他没来得及把枪举起，马二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眉心。
他心突然一凉，不停地往下沉，四肢一片冰凉，手一软，他丢掉了枪，绝望地闭上了眼。
马二一枪把砸在古云的后颈่上，古云头一歪，无声无息地倒下。马二拎起他，顺ิ手把地上的枪拣起，放进自己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