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梅朔走进屋子，他跟在她身后，看了那些鸡一眼，心里凉凉的，果然她是不会答应的。
他把稻谷放在一边，篮子重新挂上梁。现在做午饭还嫌早，他走到堂屋，看着已๐经整理干净的床铺，眼神迷惑，脸上泛着淡淡红晕，映在苍白的肌肤上，越发艳色起来。
她端着碗出去，一碗蛋花汤，一碗青菜和一碗油爆虾，林绰伸手想要帮她拿，她直接端着从他身边走过去，他讪讪地垂下手，看着她又盛了两碗饭。
梅朔不可思议地摇着头，看着他，真是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
他站起身，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一时之间什么都看不见，他微微晃了一下，扶着旁边的断木，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那你快点，我在村口等你。”
每天黄昏的时候，那ว个新า来的女人总是会上村东头的酒肆打上一壶酒，风吹雨打不动，慢慢和酒肆的老板混熟ງ了，就知道她叫做梅朔，据说家里闹瘟疫人都死光了，就剩下她一个，来了这西河畔ึ，因为喜欢这水乡风情，所以就住了下来。
“我，我和你讲虎头鞋的故事好不好？”
“虎头鞋？就是给小孩穿的，上面绣一只黄睛白眼虎的那种？那还有故事？”
林绰点头，又问她，“你要听吗？”
“当然。”她伸手替他拉紧被子，其实她也不想两个ฐ被窝的，可是她更不想考验自己้的自制力。
“很久很久以前…”他话刚出口，梅朔就开始笑，他不解地看着她，“你继续，我只是觉得似乎所有的故事都是这么打头的，有点好笑而已๐。”
“很久…”他见她还在笑，干脆跳过了那句，“有个摆渡的船家，大家都叫她鱼娘，鱼娘其实还很年轻。”
“那是多大？”
林绰很认真地想了想，“大概和你差不多大吧。”
“有一天，风雨交加，所有其他的船家都不肯带人渡河，因为ฦ那ว很危险。”
“不过下雨天鱼会跳出来，更容易抓。”
“那不会被淋湿吗？”
“有蓑á衣，不过多少还是会湿掉。”梅朔打了岔，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鱼娘是个ฐ很好心的姑娘，有一个老爷爷要过河，她就冒着雨撑船把老爷爷渡过了河，老爷爷非常感谢她，就和她说，我没钱给你…”
“非常感谢她还要说没钱给她？”
“他是没有钱纳，不过他说我只有这张画，你就收下吧。鱼娘拿过来一看，画上有一个漂亮的男子，正在绣一双虎头鞋。”
“虎头鞋就是这么เ来的？”
“还没有结束呢。鱼娘很喜欢这幅画，就把它贴在自己的船舱里，谁知道到เ了晚上的时候，那个男ç子竟然从画上跑了下来…”
“他是鬼？还是狐妖？”
“不是，他是仙子。他白天回到画ฑ上，晚上就会出来，那个男子和鱼娘做了妻夫。一年后还给她生了一个ฐ小女儿，叫做小宝，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他咽了口口水，梅朔坐起了身，拿过刚ธ刚倒了放在床边小柜上的水杯，“累了就歇会，渴吗？”
他摇头，这种感觉，就是讲上再久ื他都不会觉得累，好像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เ多话了。
梅朔把水杯凑到他嘴边，他喝了一小口，继续道，“很快的，七年就过去了。”
梅朔正就着他刚刚喝水的地方แ自己้也喝着，他这句话一出来，她咳一声一口水呛了进去，不住咳嗽起来。
林绰急得连忙拍她的背，“你怎么了？”
梅朔捂着嘴，连连摆手，缓过气来，笑道，“小绰儿，你这喝一口水，七年就过去了，我实在是没准备好。”
林绰一怔，自己也忍不住轻轻笑了，“讲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吗？”
“那ว七年后怎么样了？”
“七年后，这件事情被一个大官知道了。她就想要霸占那ว个男子，就派了人去抢那张画。”
“抢去了？”梅朔钻回被窝里，又问道。
“嗯。可是她把画ฑ贴在房里，那个ฐ男子却从没有下来过，只不过画上面的男ç子眼里，一直都含着眼泪。”
“怎么也没提到关于虎头鞋吗？”
“会有的。小宝找不到爹爹，哭着要去找他，鱼娘告诉她爹爹被关在了大宅子里。小宝就穿上了爹爹给她做的虎头鞋，跑去找爹爹。”
“她娘干吗不去？”
林绰一时愣住，“她，她打不过那个ฐ大官啊。”
“那她就由á着自己的男人被人抓了？这个ฐ女人也不怎么样嘛。”
“那个ฐ大官之前来抢的时候，她也被打伤了。”他顿ู了顿，又道，“小宝跑到了一个深山树林里，正看到几个仙子在山里的湖水里洗完澡，走出来。”
“怎么这些仙子都那ว么喜欢下来洗澡？”
林绰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梅朔突然凑近他身边，“不知道吗？我告诉你。”
“为什么？”
她伸手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因为ฦ他们思凡下界，就是来找女人来的，所以自然得用最引人遐思的办法。”
林绰不解地看着她，梅朔一笑，“你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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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讲。”怎么เ忘了，她的小绰儿还是块干净的白布，估计问他你知不知道那ว孩子是怎么เ来的，他会瞪大了眼反问你，两ä个ฐ人做了妻夫，睡一张床上不就会有孩子了吗？
“小宝发现那ว其中ณ一个仙子就是她爹爹，高兴极了，跑过去抱着她爹爹要他回家。她爹爹告诉她，没有那幅画，他就到不了凡间，要让他回去，就必须找回那ว幅画。他走之前用湖水把小宝的虎头鞋抹了一下，然后就嗖的一声不见了，小宝被一阵云雾挡了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里。”
林绰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停了下来，梅朔轻轻伸手到他背后替他抚着背。四肢发凉，呼吸气短，面白易疲，看来是肾气不足，可惜她不懂ฦ医理，只能ม知道个大概ฐ。
她收回手，低头见他小小的鼻翼微微颤动，因着自己้刚刚的亲近脸上泛着淡淡潮红，心里泛过一阵骚动，终究还是强忍着压了下去，“然后呢？”
林绰没注意到她有些走调的声音，接着道，“小宝就跑到了那个大官的府衙，要见她爹爹。那ว大官就想让小宝把那个ฐ男子从画上骗下来，把她带到了贴着画的房间。小宝去拉爹爹的手，果然那个ฐ男子从画ฑ里走了下来。”
“那个ฐ大官见到那个ฐ男子，就要来抓他，谁知道小宝虎头鞋上的老虎变成了一只真的大老虎，把那ว大官叼走了。”
“结束了？”
“嗯，然后小宝就和爹爹一起回家，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