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副部长愣住了：“他…他说什么没有？”
对于接下来的可能后果，强晓伟是做好了思想准备的。他不是愣头青，知道这种事情只要闹出来，自己้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这个代价跟自己的立威แ比起来，还是值得的。不敢付出代价的男人，不是男人。屁大点事情就唯唯诺诺，唯恐挨处分，还当他妈的什么特警？真的到了人民的生命需要你去拯救的时候，你要承担的是什么重大责任和心理压力？怕犯错误，就别干这行。
“那女老板啊！你想让队伍在这儿训练，就得给人点面子啊！”佟牧苦笑，“这么打的灰头土脸的，你赢了咱们也得被赶出去！”
佟牧就站在那等着，到5点30分基本上都下来了。小强面不改色，知道有一个人没下来。
周颖虽然嘴硬，但是她很清楚02๐6仓库的都是些什么เ货色，在军队内部有个笑话——你给02๐6的仓库保管员一把手拉机，他们就能把过山车上的人给打下来。理论上这是不可能ม的，只是为了形容02๐6仓库——孤狼特别突击队这支影子特种部队的无所不能ม。
“我现在当队长了。”强晓伟说，“走不了了。”
摩加迪沙展现出了真实而可怕的景象，就像是一场灾难。城市完全堕入地狱，看起来就像是被致命的瘟疫蹂躏过一般。少数林荫公路上散布着垃圾、废墟和被焚毁的汽车。尚未变成瓦砾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弹孔。电å线杆偏向不吉利ำ的角度，顶端残留แ的电线头呈现出着巫毒图腾一般的僵硬图案……
高森对强晓伟做个鬼脸，转身去吧台喝酒去了。佟牧苦笑：“要不我也先闪一下？”
空气仿佛凝固一样。
周颖还没进来，自己的兵说刚出场去换衣服了。强晓伟点点头，在那坐着喝咖啡。接着闯进来四个全副武装的美国大兵，领头的是个锅盖头。强晓伟愣了一下，本能抬头注视他。锅盖头看起来很渴了，对着伙计就说：“啤酒！四个ฐ！”
四把加装消音器的m4๒a1้卡宾枪开始射击，噗噗打出一片弹雨。树枝噼啪作响，但是没有命中目标。狙击手好像幻影一般跳跃起伏在密林深处，一转眼就消失了。锅盖头急忙挥手：“追上去！不能让狙击手埋伏起来，追——”
许蕾的身上被擦干了，头发也被吹干了，但是脸色依旧木然。妈妈擦去眼泪，真的是不敢说什么。
其余队的警察都在窗户上看热闹，议论纷纷。强晓伟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低调了，他只能ม吞下这个苦果。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ฐ道理他是深深明白的。没有退路了，因为ฦ……人生虽然漫长，但是背后就是特警的logo，无路可退。
如同所有的母亲一样，妈妈一下子跟母兽一样爆发出来，声音变得嘶哑。但是许蕾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哭着，哭着……这是一场恶梦，她多么希望没有发生过。
强晓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青筋爆起。他从未想过地方特警会比得上02๐6，他知道无论从人员选拔、经费装备到组织训练等等各个方แ面，02๐6都是个中翘楚。在国内，还有另外一支按照ั美国陆军三角洲突击队、以色列ต总参侦察营、英国saທs特种空勤团等综合标准训练出来的特种部队么？
佟牧也看着。
“我们上山看看。”周颖说，“这块地方แ我也就来过一次，一直没合理的计划ฐ开发。弄成阿尔法营区，倒是非常好的主意。”
高森呆住了：“换衣服这么快？！”
强晓伟满身是血，看着上尉：“疏ຕ散人群！把能移动的车都推开，尽量远一点！不能ม出现连环爆炸！那辆高速公交在漏油，必须ี小心！”
老k呆住了。
“你坐下吧，我跟你好好谈谈。”强晓伟挥手示ิ意，“如果你觉得，我还有跟你谈话的资格的话。”
老k看着强晓伟，还是坐下了，穿上了外衣。
强晓伟看着老k的眼：“你是中国刑警学院本科毕业的，是当年的优秀毕业生。”
老k看着他：“挡案都写了。”
“那ว时候大学生很少，你绝对是优秀人才。”强晓伟似乎对这些耳熟能ม详，“如果你想去公安部工作，都是可能的。但是你选择了本市，因为你的初ม恋女友籍贯在这里。”
老k有一些惊讶。
“你自愿来到เ本市，为了爱情——可以说，是个男ç人。”强晓伟淡淡地说，“你们结婚了，而你也到เ了市局刑警队，也就是今天的刑侦支队。你一去就是大案组的副组长，因为你是当时局机关四个ฐ本科生之一。而其余三个，都是局领ๆ导，文革前的大学本科生。”
老k看着强晓伟：“你做过调查？”
强晓伟不动声色：“你是作为局领导梯队骨干培养的，而且很受器重。你第一次去岳父家，那ว时候还是准岳父。家属楼发生火灾，你冲入火灾那家现场，扛出了煤ศ气罐，避免了更大事故的发生。几百条人命，被你救了——我很坦白承认，你一次救的人，超过了我在陆军特种部队服役十年救的人总和。”
“这也没什么新鲜ຒ的，材料都写着。”老k尽量平静自己。
“我就不再重复你昔日的辉煌和业绩了。”强晓伟看着他的眼，“就说说你走麦城——还是因为女人，可见女人是你的弱点，虽然你年轻能干，英姿勃发。但是你的家庭生活出现了问题，你的妻子脾气越来越坏，由á于你的出色产生了偏执狂的倾向，对你疑ທ神疑鬼。你们的感情越来越糟，这个时候恰好你真的出事了，你跟新า来的部下发生了办公室恋情。你第一任妻子闹到了局机关，于是你被发配到了北关派出所。你们还离婚了，你跟那个部下结婚了。”
老k看着他，没说话。
“我很佩服你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男人，你并没有因为ฦ被发配到北关派出所而放弃自己的警察信念。”强晓伟说，“感情的事，除了当事人没有谁能有资格说你对错。你在北关派出所那个ฐ不毛之地，从一个基层的片警重新做起——后来还是当了副所长，说明你的能力确实出众。至于说你曾经破获的案件，我想你自己比我都清楚。”
老k平静看他：“你到底什么เ意思？”
“你的第二任妻子，跟你离婚，是因为无法承受现实。”强晓伟很平静，“她年轻漂亮，还在局机关，在市区的花花世界。但是你被发配到เ二百公里外的北关，那ว时候交通可比现在困难的多。至于说你们离婚的过程，我不想说什么，你也比我清楚。你同意离婚，后来又跟北关镇的一个饭店女老板结婚。那ว时候开始，你变了。”
老k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你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学会了斗ç地主，一发不可收拾。”强晓伟叹息一声，“那个ฐ女老板……一个远房亲戚是逃犯，你不知情。那ว个远房亲戚跑到她这里来，她希望你帮助他。你亲手抓了他，不失一个警察本色。当然也断ษ送了你的第三次婚姻，而且因为你的这三次婚姻ี，你也失去了在仕途进取的机会。这是中国特色，我们都不能不承认。”
老k没有表情。
“因为你昔日的功勋，大家都对你网开一面，不忍心开除你出警察队伍。于是你开始混日子，但是没有队伍管的了你。”强晓伟看着他说，“这是警队的悲哀，也是你个人的悲哀。一个昔日的功臣，英雄，彻底颓废了。”
老k苦笑一下：“我不是什么เ功臣，英雄。”
“不，你曾经是。”强晓伟盯着他的眼，“不管你今天什么样子，我都承认你曾经是一个ฐ警察的功臣和英雄。而且你是一个饱经沧桑的男ç人，我敬重你。”
老k看着强晓伟：“敬重我，就给了我一脚？”
“因为ฦ我想让你知道——你现在这样不行！”强晓伟的眼咄咄逼人，“你才45岁，我们部队的很多老士官都快50่了，一样在杀敌第一线！你比他们要年轻，不该这样放弃自己！你还是一个警察，一个特警队员……”
“但是我都45๓了，强队！”老k反问他，“按照你的方แ式，我在特警队待的下去吗？”
“你还肯叫我强队，这很好。”强晓伟很欣慰。
老k愣了一下，自己้都没意识到。
“你比我饱经世间沧桑，我相信整个ฐ警队也没有几个人比你更知道生活的苦难。”强晓伟说，“离婚，对于任何男ç人都是一个ฐ炼狱；而你居然离婚三次，我佩服你，你居然能ม经受了三次炼狱。”
老k苦笑：“你在讽刺我？”
“不，我是真的佩服你。”强晓伟认真的说，“因为你比我们都懂ฦ得人生，都懂得苦难，懂ฦ得辛酸，懂得失败。”
“什么意思？”
“你还是刑警学院的高材生，昔日的警察英雄。”强晓伟盯着他的眼，“所以，我希望你留แ下来。”
“我老了，我不可能ม完成你要求的那些训练的。”
“我没有要求你跟他们一样摸爬滚打。”强晓伟握住老k的手，“留下来，你是一个老警察，一个离婚三次的老男人。你比我们都懂得如何跟失败者交流，而每个ฐ劫持人质的犯罪分子，其实都是人生的失败者。如果他们不失败，就不会劫持人质跟我们对抗了，早ຉ就跑路了！——你可以跟他们谈！”
老k瞪大眼：“谈判专家？”
“我就是这个意思。”强晓伟笑笑，“你会是一个绝顶的谈判专家，因为你是一个离婚三次的老男ç人！我相信没有几个男人能ม离婚三次的，你做到了，所以你可谓是见惯沧海！”
“可是我没有干过啊？”老k说，“我就在香港电视剧里面看过啊？”
“你会学会的！”强晓伟握紧他的手，“我可以教你，而且你绝对比我更懂得人世沧桑！你还可以去学习，去进修！你留下来，只要完成体能ม达标和手枪射击达标就可以了！你还是一个特警队员，而且是不可代替的特警队员！”
老k看着强晓伟的眼：“我行吗？”
“行。”强晓伟拍拍他的手，“你是一个不可替代的——swaທt谈判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