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乔枫眠身体微微前倾,“留下来陪我下盘棋,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不过他还有手机啊。
桓乐这才小心翼翼地侧过身,看着岑深的睡颜发呆。看着看着,他充斥着纷杂思绪的脑海渐渐平息下来,ไ目光被眼前的人吸引,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彼时岑深正在院中练培元决,听到敲门声并未理会。
感觉不到吗?
桓乐瞪着它们,等到金字塔快成型的时候,他就弹指飞个ฐ法力弹过去把它们打散,并且乐此不疲。
“别说你不知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认得我的令牌。”
东风快递:当然没问题!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阿贵满头雾水,难道昨晚真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天呐这是什么剧本?
“好嘞。”桓乐捋起袖子,立刻杀得白头发大爷捂着心口一脸沉痛。
这时,天空忽然飘落一滴雨,在刀锋裂成两半。
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岑深静静地看着少年,思绪却渐渐跑远。他已经习惯一个人了,后来有了阿贵,但阿贵虽然会说话,毕竟不会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岑深是个匠师,□□各类法器。
可是这太痛苦了。
就像是亲手折断ษ胸腔里的肋骨,他痛得佝偻着身子,鲜血和眼泪混杂在一起,甚至是口水,正如他曾经想象过的那样狼狈不堪。
可是他太痛苦了。
无论拔还是不拔都太痛苦了。
如果半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那ว为什么他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亲情、爱情,这人世间种种快乐,如果他注定不能拥有,为什么又要让他看到?!
这不对。
不公平。
这不该是他的命!
“啊啊啊啊!”岑深用力拔下了那根刺,将它掷出了夏夜的庭院。瞬间的疼痛直袭大脑,他整个人晃了晃,伸手捂住后颈的伤口,却又怔住。
拔了又怎么样呢?
拔了这根还有那根,他有这么多刺๐,连他的父亲都不曾拥抱过他,今后也不会再有人能够给他一个ฐ拥抱了。
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哪怕被刺๐得遍体鳞伤也愿意拥抱我的人吗?
对……还有桓乐่。
他多美好啊。
像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这世上美好的东西那么多,我都懂,我都明白,可都不属于我。
因为我这样的人,其实一点都不好,一点都配不上那些东西。
一点一点的灰色,逐渐笼罩了岑深的眼眸。他的身体僵硬得像石头,却还在本能的颤抖,他喘息着,至少此刻还活着。
阿贵想要靠近他,却被他一道法术拦在几步之遥。
“岑深!”
“岑深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岑深!”
阿贵拼命叫喊,岑深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勉强动了动,直接从沙发上跌了下来。没过几秒,他又从地上爬起,像个受伤的怪物,一步步消失在工作室与卧房的门口。
阿贵心急如焚,可是岑深的法术拦住了他,他根本过不去!
一股深深的无力再次席卷了他的内心,就像许多许多年前一样,他只是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当了一个逃兵。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破风中。
大唐的少年终于从天而降,急掠的身影踏碎月光,“砰”的一声降临在小院里,震碎了一块青石板。
“阿岑!”他也不去管震得发麻的脚踝,急匆匆冲进屋内,目光扫过阿贵,“他人呢?!”
阿贵恍如梦醒,“他进卧室了,你快进去看看!”
桓乐二话不说立刻往里冲,可打开卧室门,里头却空无一人。他焦急地喊着岑深的名字,掀开被子、打开衣橱,甚至连床底都找了,都没找到人。
恐慌就像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心脏,他来回找着,忽然问道一丝血腥味。
屋里本来就有血腥味,可这缕味道更新า鲜、也更浓郁。他顺着这味道找过去,推开卧室里的一扇小门,找到เ了岑深隔出来的一个小小的杂物间。
这杂物间真的很小,大约只是浴ภ室的一半大,桓乐่走进去都得低着头。可血腥味确实从这里传来,而这里唯一能藏人的地方แ,就是那只大藤条箱。
“阿岑?”桓乐的声音发紧,因为他已经看到เ了箱子底部渗出来的血。他连忙打开箱子,入目的情形让他倏然忘了呼吸。
藤条箱里没有多少杂物,只有一个淡蓝色的像是给宠物睡的小窝。岑深像个ฐ婴儿一样蜷缩着躺在上面,静悄悄的,像死了一样。
“阿岑?”桓乐一时间都不敢伸手触碰他,声音颤抖着,心里被悔恨填满。如果他今天厚着脸皮跟他一起回来,说不定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桓乐狠狠咬向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果断把岑深从里头抱出来,先用干净的毛巾将伤口捂住,暂时止住血,然后……
然后该怎么เ办?
“阿贵!”桓乐大声喊他:“有大夫吗?”
“有有有、有个姓白的!就在城西!”阿贵急忙回应,然后迅速报出一串号码。幸亏他为了以防万一专门背过,否则就抓瞎了。
闻言,桓乐以最快的速度拨通医生的号码,说明情况,请他立刻过来。但挂断ษ电话后他又觉得还不够保险,这个医生如果真的能救岑深,就不会让他的病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