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经在这山中转了大半天了,什么也没干啊。”离洛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临ภ近中午的青山中免不了有些燥热,浅寂又一直转个不停,任谁也会撑不住。
这一次和往日里有什么เ不同呢?花悔睁开了眼睛,明亮的双眸里透漏着淡淡的哀伤,不知从何而来。
终于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妈妈,叫她起来吧。”花悔声音弱弱的,她该是真的受不了这里呛人的味道。
“三殿下,想什么呢?”韩离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牵着马站在浅寂的身后。
“皇上。”韩离洛恭敬地走来,跪在地上给青帝行礼。
“回大人,小臣是,是不敢看大人,怕对大人不敬……”花悔故意把声音加粗,小声说。
“夫人……”门外早就驻足看了她很久的韩樱看她如此,忍不住走了进去,扶住她。
“绯儿……”秋露浓走到倾饰绯的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扭过了他的身,迫使他不得不看着她。
转眼便到เ了青墟宫的太子殿。
“何必糟蹋了美酒,若是心情不好,大可下楼要上瓷碗,喝个痛快罢了。”于流芳看着他,叹了口气。
“平日上朝离洛总站在后面,梁兄你可能是那一日无心瞟见了。”
再后站着的是昭妃所出、穿喜鹊朝服的八皇子倾墨华。他文文弱弱,像个书生。平日里鲜ຒ少与其他皇子来往,终日沉迷于琴棋书画之中。他从来不过问朝廷之事,在宫中就如隐士一般。再加上他的母后昭妃谢昭然不怎么受宠,所以连宫人都可以冷落于他。他倒是不在乎这些,过自己的日子,也还逍遥自在。
“回皇上,最近交界ศ地安静非常,并无半点战事,老臣不知该与皇上报何事。”
“直接去书房了。”
又回到了书房,花悔泪流满面地站在墙角,看着一个贵夫人在疯一般地撕扯着书房中的书画。倏尔贵妇已๐然走到花悔面前,给了花悔狠狠一巴๒掌。虽然在梦里感觉不到疼痛,但花悔感觉到明显的心痛。心,被狠狠揪着,喉咙苦涩着,想说话,却说不出声。“贱婢给我滚”贵妇怒吼着。花悔扑通一下跪在了贵妇的面前,给她磕着头。一下一下,额头都出了血。贵夫人看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但仍气愤地走出书房,留แ下跪着的花悔一个人。
他忍着没有吐,而是小心翼翼轻声挤出一句话,“她叫兰香?”
“什么?”花悔的眼怔怔地看着浅寂浓黑的眼睛。
方才他,说什么?
“我不会让你死。”浅寂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为……何?”过了片刻,花悔才轻轻问出口。声音之小,连她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只因,你是花悔。”浅寂的目光仿佛要融进花悔满是不可思议的目光里。
花悔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本就要停止的眼泪又一次冲破了防线,再度汹涌ไ起来。
这一句话,是因为他在意她么?
可这仅仅是他们第二次相见,仅仅是说了几句话,仅仅是主仆的关系,怎么会有在意?
“你是娘派来的,我当然不想你有事,你也是可怜人。”浅寂扶着花悔一同站了起来。
原来如此。
花悔的心好像瞬间跌进了一处冰窟,方แ才的烈焰一瞬间都跑到เ了九霄云外,无影无踪。
她不明白,为什么เ这一句话,让她竟然感觉到了失落。因为,她也在意他么?
“殿下”忽的一声叫喊,花悔吓了一跳,所有浮想全被打断ษ。循声看去,只见是韩离洛骑在马上,手拿长弓,奔驰而来。
浅寂回头,看见是韩离洛,便要向他走去。没曾想刚迈出步子就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地他难以直起身子。花悔急忙上前扶住他,眼见又有血渗了出来,她更是焦虑不已。
再说韩离洛,马还没有站稳,他就急着跳下马三步并作两ä步跑了过来。
“殿下”他完全没有理睬扶着浅寂的花悔。
“箭是你射的?”浅寂指了指韩离洛手上的弓,虚弱地问。
“殿下为何要挡箭”韩离洛的话语中充斥ม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那你为何要杀她?”浅寂淡淡问。
她?韩离洛怔怔地看向一边紧紧抿着薄唇的花悔,握着弓的手开始猛烈的颤抖。“我……”他的脑子一片混乱。
方才,他正歇息着,就看见浅寂的马狂奔了回来,还长鸣不止。他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顾ุ不上想太多的他直接骑上了马,让随从原地待命,一路顺着浅寂离开的方向追去。刚现树林他就看见了浅寂的身影,一看浅寂的身后还跟着一人,立马就拿出了弓,二话不说就将箭射了过去,想也没想。
谁知,是她,并且,浅寂还为她亲自挡了箭。
“离洛?”浅寂皱了皱眉。
“殿下,臣罪当处死。”韩离洛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我不会处死你的,我只想问,你为何要杀她?”
“不为ฦ何。”韩离洛轻声说着,他不想解释。
解释会怎么样呢?他承认,他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情愫,但那又如何?他有妻室,相敬如宾。并且浅寂方แ才亲自为她挡箭,难道是一般的关系么?误解便误解罢,她早就恨了他一次了,再恨这一次,也无妨。
果然他看见花悔一脸的轻蔑扫着自己,满眼的愤恨和淡淡的忧伤。
可是他却看不到,她的心中ณ泛着什么样的苦水。
“殿下,我们回去罢。你的伤口,不能再拖了。”花悔突然紧ู紧地握住了浅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