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兵吃粮去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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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倒是未动董传贵的汗毛,朱三却动起董传贵媳妇的念头。细细想想,朱三自己也脸红。可是没办法,朱三最管不住自己的就是在“色”这一点上,以后的吃亏占便宜统统都在这一点上。

朱三行三,上有大哥叫朱一、二哥叫朱二。朱三家在村里没地位,辈辈受人欺负。父亲朱勋臣老实巴交,胆小怕事。老大朱一犯傻、老二朱二犯浑,唯有老三才真正是朱家的梧桐树、顶梁柱。老朱家光阴不济,家中一贫如洗。朱勋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勉强强给老大老二合说了一房媳妇。兄弟两个呆头呆脑,也๣不计较啥名分,有半个媳妇总比没有强。弟兄两个一人一天,这个等不到เ天黑,那个就怕天亮,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朱三是老朱家的希๶望,为ฦ了给老三娶媳妇,朱老汉卖掉了家中ณ唯一的一亩二分水浇地。媳妇娶到家里,模样长得丑是丑些,可是身强力壮,家里地里,粗活重活,喂猪喂牛,锄草割麦,犁地碾场,样样都行,样样都能ม干。公婆哥嫂都高眼看她,敬得跟个娘娘一般。唯独朱三,毛长毛短,唉声叹气,总嫌媳妇女长男相,没点女人味。

于占水是个好小伙儿,手勤脚快又麻利,干活不惜力气,聪明老实人也๣活泛,吝啬的赵有淼心中暗喜白检了个ฐ便宜。家里地里全靠他了,赵有淼劳累็了大半辈子,难得老了还能落得个清闲。于占水比赵春莲年长四岁,赵春莲十二他十六。家里来了个小伙伴,赵春莲也非常喜欢这位“表哥”,有事没事总爱往“表哥”干活的地方แ凑,有时还帮助“表哥”做点零碎活儿。老赵这人活得既抠搂肚量又小,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和他来往。可他对占水还算是当个人看,女儿和他接近他也不怎么反对,心想姑娘一大该嫁谁嫁谁,还不是由他赵有淼说了算。再怎么เ说丫头大小也๣是个小姐,总不会嫁给一个干活的长工吧。77๕88小说网

“我问你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占水哥?”

火花熄灭,天上月明星稀,四周静寂无声,挡在前๩头的那两只拦路“劫匪”也没了踪影。董传贵不敢怠慢,背人提枪立马走人。他们走出不远,猛听得背后有踏踏的脚步声。董传贵急忙回过身去,两ä只狼几乎ๆ和他迎面相撞。情急之下,董传贵迎头向其中一只撞去,以死相博。有道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狼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动物,它们摸不清董传贵手里家什的轻重,不小心碰一下子,挂点小花蹭破点皮尚不打紧,如果是受了重伤动了筋骨麻烦可就大了。不错,狼是一种集体感很强的动物,但那是指狩猎和抚养狼崽等方面,听说有狼哺育小狼,没见有狼照料é伤狼。受伤的狼要么等死要么被同伴吃掉。这两只狼不敢和董传贵做正面冲突,往旁边一闪,小跑着倒退几步,看来人不追,依旧犬伏两旁。

头一天村里来了位郎中ณ王先生。老先生是远近闻名的王神๰仙,虽无扁鹊之ใ名、华佗之术,但也๣看好了不少疑难杂症、挽救了许多垂危之人。王老是位忙人,难得进山(外人都把凉水泉子叫作山里)一次,东家来请西家来接,把个王老汉忙得,手不得闲脚不得停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嗓子干得直咽唾沫。好不容易轮到董传贵家,已๐经是掌灯时分。

很久很久以前,凤鸣山下来了三姓人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们统统隐姓埋名改了姓氏,以清水泉为圆心,依山傍水,修房建屋,开荒种地,繁衍生息。三姓人家都是复姓,姓东方的改姓“董”,姓诸葛的改姓“朱”,姓夏侯的改姓“侯”。姓氏改了,但乡音难变,多少年之后,后人们尚记得他们的祖先来自东方แ某地的大槐树下,他们的方แ言俗语中还时常保留แ着许多故土老家的痕迹。

凉水泉子的村民们祖居深山,孤陋寡闻,平生第一次听说,世上有两个伟人,一位叫共产党,另一位叫毛主席……

“我们路过此地,”那位军官接着又说,“只作短暂停留,不日即将开赴前线,我们的目标是解放全中国!部队所到之ใ处,难免给乡亲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我声明,凡是我们的军人,不管干部ຖ战士,不管他是谁,只要有骚扰百姓、违反军纪的,请报告我们,我们一定会严厉处罚、决不留情。好,我现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曹为ฦ民,是连队指导员,这位是我们的连长方国祥๷同志。”

随后,部队解散。头天司务长已๐打过前站,根据部ຖ署,各班各排,号房子、借门板、找草垫,安顿好住宿。炊事班围着凉水泉子,淘米洗菜,刷锅刷็碗。鸡鸣山上的三姓庙是全村的制高点,专门安置了一个班的哨卡。整个ฐ凉水泉子,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ณ。

曹为民、方แ国祥被一伙青年人围在中间问长问短,曹、方แ两ä人也不失时机地和大伙拉起了家长。这当中ณ最积极的非朱三莫属了,他不停地跑前忙后,见了当兵的就握手,见了当官的就敬礼,好像他就是凉水泉子负责礼仪的地方长官一般。连长方国祥๷对朱三特别有好感,觉得此人身高力大,口才又好,像块材料,因而问过他的情况知道他家是贫农以后,高兴地说:

“老乡๥,想当兵吗?参加我们的队伍吧。”

“参军?”说话的无心,听话的有意,旁边的董传贵听了方连长几句话,禁不住心一热。

“他才不去呢!他新า娶了媳妇,被窝还没捂热呢,他想走他老婆能ม让他走?长,要我吧,我能行,我跟你们走!”另外一个ฐ叫侯广胜的小伙子说。

“我也๣去!”董茂林跟着说。

“茂林不成,茂林是独子!”有人打了小报告。

“谁说独子不成?独子就不革命了?”董茂林急得要哭,抺抺眼睛反驳道。

“长,算我一个ฐ,我可是无຀牵无挂,光棍一条。”这个小伙子叫朱建明,从小是个ฐ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

曹为民看大家情绪很高,心里非常高兴,站起来笑笑说:“同志们,大家都别慌,一个ฐ一个来。革命不怕人多,凡是够条件的我们都要。大家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回头到司务长那儿报名。”

有道是惺惺相惜。朱三和方แ连长对上了脾ຆ气,两ä人谈得投机,朱三拉着方国祥๷的手,好半天不愿松开,有些激动地说:“连长啊,你真行,这么年轻就带兵打仗了。”

曹为民解释说:“我们连长可是年轻的老革命哩!他参军七年,打过鬼子,缴过曰本人的枪……”

“老革命!”朱建明闻听一惊一喜:多好听的名字。

方แ国祥一伸手,截住了曹为民的话头儿,埋怨道:“老曹,你又开始念我的档案了。你不会给大家伙儿说说,我一个可怜的穷孩子,十五岁参军到部ຖ队。长问我,你叫啥?我说,不知道。长又问我,你姓啥?我说,姓方。长见我年龄小,非常耐心地问我,你干过啥?我回答说,放过羊。长笑了,说:那好,就叫“方国祥๷”吧!

方แ连长的话引起一片哄堂大笑。

董传贵一直在低头沉思,大家的话他压根就没听,而且也听不进去。唯有一个ฐ念头在他心中萦绕着:我要参军,我要走,远远地离开凉水泉子、离开家……

“老乡,有什么心事吗?”董传贵的行动引起了指导员的注意,他悄悄走过来,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和颜๨悦色的问道。

董传贵抬起头来,脸涨得通红,斩钉截铁地说:“我要跟你们走。我一定要跟你们走!”

“这是好事嘛!”曹为ฦ民仔细打量了一遍董传贵,认真的说,“行,我看能行。和家里商量了吗?”

吃晚饭的时候,董传贵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爹。董万山想了想,说:

“儿啊,你是大人了,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爹不拦你。你媳妇那ว里呢?”

“还没跟她讲,我担心的就是爹。”

“爹没事。爹现在身体好好的,地里的活多多少少也能干一点了,你别ี操心爹。你媳妇那ว边一定要把话说清楚,春莲是个明白人,我想她不会拉你的后腿。”

爹可能ม知道他和春莲的事了,董传贵心里琢磨着。爹是个很大度的人,别ี看他平时不声不响的,其实他心跟明镜似的,没事能瞒住爹。

董传贵很晚的时候才回到家里。他和指导员曹为ฦ民谈了很长时间,几乎ๆ是无຀话不谈。曹指导员大他三岁,说话很和气,一点官架子都没有,还是个ฐ大学生呢,对他就像一娘๤生的哥哥一样。遇上这样的好人,他能不掏心窝子吗?他说:

“前不久,我去山里打猎,捡回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事出无຀奈,我们只好结为ฦ夫妻。说是夫妻,其实只不过担个名罢了,我从未碰过她一根指头,更不要说在一个ฐ炕上睡觉。我知道人家是有男ç人的人,咱不能ม占人家的便宜。可是我又怕时候久ื了出差错,坏了人家的名声。所以我非跟你们走不可,指导员,你行行好,收下我吧。我会打枪会做饭,喂马赶车做饭当伙夫啥样都行,我不怕吃苦不怕受累,什么เ都能干!”

曹为ฦ民笑了。他握着董传贵的手说:“传贵同志呀,你是个ฐ好人。当好人,做好事,是咱们中ณ国人的老传统。我们共产党也๣提倡当好人做好事。不过,如果说你是因为ฦ这件事参加我们的军队,那我可是不赞成的……”

董传贵慌了,松开曹为民的手,急不可耐地说:“指导员,我实在无路可走了。既不能让她给我当老婆,又不能ม撵她走,你说我该怎么办?”

指导员岔开话题,说:“当兵打仗可是要死人的,你不怕吗?”

董传贵毕竟年轻又没见过啥世面,跥跥脚๐说:“指导员,人家说东你说西。你看我像怕死的人吗?我要是临阵脱逃,你就枪毙了我!”

“没那么严å重吧。”曹为民缓了缓语气,诚恳的说,“传贵,我们允许我们的战士在入伍之前๩有这样那ว样的想法,有不同的遭遇,不同的动机,到了部队就不一样了,觉悟可以慢慢提高嘛!你的情况我们已๐经了解过了,穷苦人出身,在村里影响也好,因此我和连长他们几个同志硑究决定,批准你入伍了!”

董传贵差ๆ点没一个蹦子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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