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童心乍起,左右瞧着应该没人在,便坐在秋千上轻轻荡着。仰头望见的是美丽的虚天夜景,鼻翼间萦绕着淡淡芳香,轻轻荡漾的秋千,连眼前的景象都渐渐摇晃。
纵然我平日里被人说得迷糊了些,但此情此景,我终于有些恍然。我偏过头,看向若泽:“雨烟上神既然未羽化,当初ม为何要瞒着三界?”
我:“……”
话说着,人已๐到了落碧宫门前。杏花仙子敛容,忙不迭走在前头开路。
我心一跳,忽然想起那日若泽说:“落清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么เ?”心里寻思着:莫不是若泽说的都是真的?!
我自然知晓美人意在所指,莞尔一笑:“凡间有句俗语叫‘吃一堑长一智’,美人,我不会再去犯傻。”就算真是若泽上神救了我一命,我也不会再拿心去报恩。
大抵是我面上的神情太过惊然,落清皱眉:“难道不是?”
我莞尔,轻轻颔:“多年不见,帝君风采依旧ງ。”
于是乎,我便一大一小将那个ฐ动物一起提回了云梦泽。我将那庞然大物的妖什扔在落清面前时,落清正在抚琴的手一抖,生生挑断了一根琴弦,他甚是无奈将落了血的手指含如口中,斜眼小觑那ว妖什,抬起一双桃花眼,说:“你又欲意何为?”
我缄默不语,等着她下文。
玉祁一惊,随即大喜:“你回来了。”他快步走向我,拉着坐下,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忧心道:“在凡间如此浑浊的地方,可还习惯否。我听闻人间最近不大太平,时常有妖魔鬼怪出没,你可曾吃了苦头?唉哟,瞧瞧这张脸,都不如以前丰满好看了,丑咯丑咯。”
三千年后,玉祁终于有勇气再次踏入云梦泽来慰藉他的相思之苦,以及一洗当年的耻辱。我第二次与他见面的场景,是由于躲着美人藏在云梦泽入口处那ว棵百年桃花树上憩息。察觉到有外人来访,我睁开眼睛,晃荡着两条腿,说:“哪方的仙友来访,报上名来。”
“本君并非有意唐突仙友,只……”
我缄默不语微微垂落了头,似乎注意到เ我不好意思,凤图笑道:“仙子不必介意,我既然能如此坦荡说出,心里就已不再介怀。再者说,我并不觉得遗失了过往记忆有何不好,我觉得现在很好,漫长的一生,过的简单快乐่不是很好?”
我瞧他神色轻松愉悦,蓦然一愣,随即苦笑摇摇头,透明般心灵得人儿竟然比我还要懂得人生道理,倒是我愚钝了。
我这厢借了琴,便要火急火燎送到师傅手上。
飞回九罗云谷,我直接一脚踹开了师傅的房门,一股风般瞬间移至师傅面前,冷哼哼的将琴抛掷空中。
师傅眼风一扫,梧桐琴被稳妥妥的护住浮在半空中。
“你这是在哪儿受的气,要撒在我这儿?”师傅一眼都未曾瞟过我,依旧是令人厌恶的戏谑语调。
我冷哼:“我受的气可多了,不知道你想知道哪一个?”
师傅说:“我倒也不是很想听。”
我气结:“梧桐琴都借了,你也是时候解开我身上的封印了吧?”
师傅恍然:“还有这桩事?”那质疑反问的语气,绝对是想要赖账!!
我咬牙切齿,几近要把牙齿磨碎,“师傅……”
师傅很是受用听了,狡黠的眸子冲我眨眼。一面用很伤心的表情一面用戏谑的语调说:“你要是早点乖๔乖的,有规矩礼貌些,也就不用受气了。”
我冷着脸伸手,皓白如玉的手腕处,隐约可现翠绿的封印线。
师傅轻笑地拍落我的手,“你这小丫头,性子都还没磨平,就着急要为师解开封印。你这不是在为难师傅么?”
得!折腾了半天,还是绕回原点了。
我压制心中ณ怒火,皮笑肉不笑问:“师傅到底要怎样才肯解开这封印?”
师傅将眼皮掀了一掀,嘴角荡漾诡异的谦和笑容,“昨日个也没见着你这么心急要解开封印,你如今这样子,莫不是遇上什么เ人了?”
我心一虚,面上却越淡定。
师傅笑得得意,见我神色微恼,也适时敛了戏谑。“听闻陌翎出关了。”
若我没听错,师傅说的是肯定语气。我一时不摸不准师傅说这话的含义,只嗯了一声。
师傅眉头微动,继而又展颜,我一时懵然,不知方才是否我的错觉。我正慌神,只觉手腕处一股暖流直达四脉,干涸的灵台似被清泉滋润过般舒适。
我的灵力全部恢复。
我既兴奋又姹然,难得恭恭敬敬拜了一拜,“多谢师傅!”
师傅唇角笑意淡淡:“眼下我有要事出谷,这一趟怕是没个百年回不来……”顿了一顿,师傅接着道:“你如今在我这儿修行了也不少,恢复你的灵力是怕到时候有个意外,你自个ฐ儿也能应付。”
我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师傅眼中浮现暖暖笑意。
我不自在一咳,嘴硬道:“你要走了个百年,我愁着你这儿九罗云谷就要易主了。你可别指望我会给你守家,你一走,我就立刻回云梦泽逍遥自在去。”
师傅微笑着不答,手抚在梧桐琴上,脸隐在暗处,瞧不清什么表情。
我一怔,皱起眉头。
兴许我的目光太过灼灼,师傅敛容,轻声道:“你若想回就回吧,你在我这儿气了我不少,也是时候回去气气落清了。”
我说:“这是要赶我走?”
师傅说:“你要这样认为,倒也可以。”
我说:“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师傅么?”
师傅说:“你眼前不就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