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終結應許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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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絕望的世界,天空是一片灰暗的顏色,就連流動中的空氣都充斥ม悲傷的氣息。

阿淺,他在啊,等等我叫他出來。這兩天他不知道做甚麼,一回到家便關自己在房間內,不跟我們說話,又不吃東西。母親說完便請歐陽淺在客廳小坐,凌天的家不算太小,可是六個人住在一起就顯得非常擠迫。

窗帘的附近是一列沙發倚,歐陽淺和高澄奈正坐在那兒,高澄奈屈曲白嫩的兩腿,以人魚姿態而坐,正用毛巾擦乾依然帶著些許濕氣的兩隻腳掌,歐陽淺則半坐在沙發上,木無表情的瞪著電視機播映的畫๙面。

你們不要過來,我——高澄奈後無退路,謹慎的環視三人,兩拳緊握作出抵抗的準備,吐出微弱的嗓音叫道。

凌天暗暗吃了一驚,他不知道原來高澄奈擁有這麼多物品。嘩!妳這麼清楚她的事,是搜過她的東西嗎?妳沒想過東西是她做兼職、儲錢買ร回來,或是其他人送給她的麼?我說是我送的行不行?真是的!

高澄奈擠出一個甜美的笑靨,掏出學生證給他細่看。先生,我當然是學生了,我哪一點不是學生囉?她傾頭,一雙眼睛注視那人,帶著半點無邪ิ,一無所知的臉容,加上一句。對不起,人家還是第一次做這工ื作,很多事情都不懂……

煌ä滿享受地聞她的髮香,更正她:不對,我們的關係比朋友更親密,可是我們不是戀人,說我是妳的客人卻又不太妥當๰。究竟我們是甚麼關係?

她竭力壓抑內心翻騰得混亂的情感,臉上木無表情,閉唇保持沉默,兩睛焦點依然固定在某點不動,或許是那垂落而帶著單調色彩的布幔,或許是他帥氣的臉龐。

在巴士的時候,高澄奈疲倦得在小睡,凌天會讓她枕在自己的肩頭上,看著她舒適地睡覺的模樣,他突然感到好幸福,高澄奈也有同樣的感覺吧。

專業型的攝影器材已๐經準備就緒。

琳。黑眸的視線移向高澄奈可人的臉蛋處,他的表情一本正經,語調卻如像一個在哀求母親買玩具的小孩子般:我可不可以買ร妳的鞋子?其實我留意它很久ื,我很喜歡那ว雙鞋子。所以……

彼此不太熟悉的人,對話都是一句起,兩句止。凌天並不想氣氛如此侷促,畢๐竟多認識一個人是一件好事,於是他隨意地找些話說,好打破兩人間的沉寂空氣:對了,我叫凌天,在唸中七A班,妳唸哪班的?

高澄奈回答:我叫……總不能說真實的名字吧?她眼珠一轉,隨口說:紀à琳。我是紀琳。他笑道:小林退熱貼麼?高澄奈木無表情,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喂!雪羚!這麼巧呀?高澄奈的臉上堆滿笑容的朝她說。

然後她拿走銘放在化妝臺上面的金錢,離開了房間。

到了這天,仰望無盡的天空,忽爾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不過最少要有個居住的地方แ,她租了一個三百呎的獨立單位,實用面積其實只有二百呎,沒有房間間隔,洗手間旁邊便是廚房,月租三千元,剛好合適一個人住。

她嘗試徹底忘掉曾經援交的事情,卻無法做到เ,最多只是讓它的記憶褪色而已,始終無法完全忘記,像一個負à擔。她選擇的道路成了她一輩子的陰影,對於自己選擇出賣身體的行業和忽略道德的想法,如今剩下罪惡感、內疚和難過。她極度討厭自己,即使有誰人安慰她,她也無法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

高澄奈決定要讓一切重新า開始,拋棄過去的自己,迎接全新的自己。

她最討厭的,就是在欲望面前失去自制能ม力的她。

她不吸煙、不喝酒,縱使是吃過毒品,她都成功堅持沒有上癮。

卻偏偏選擇了比這些更加殘酷的道路。

到頭來得到เ甚麼呢?或者剩低的不過是無奈而已。

她對於ไ金錢的態度也逐漸回復正常,開始學會節約ä使用金錢。她在一間不起眼的服裝店當兼職售貨è員。雖然月薪只有四千元,相比援交的時期賺下來的錢沒錯是一個小數目,不過她感到十分滿足,而這種滿足和以往的滿足相比,她原來更加快樂,於是,她情緒的波動慢慢平伏下來,而焦慮的情況也๣有改善。

她明白到生活中賺到的錢不單是用來滿足物質需要,也๣是為了生計,她要面對生活中各樣大大小小的問題,生活費、用膳等,也要用錢,價值觀的改變令她的生活一下子變得充實起來。

服裝店的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士,衣冠楚楚,穿著筆挺的西裝ื,戴眼鏡。高澄奈看見他時聯想到เ自己不久前仍在和這種年紀à的人工作,不過這是她心底永遠的秘密,她絕對不願意將它告訴其他人。

清早ຉ,新入職的高澄奈正在預備營業。整理貨è品時,老闆走過來,她恭敬地向老闆打招呼。

早安,老闆。

早安。老闆滿面笑容,這時他定了定神上下打量著高澄奈,忽然發現了甚麼似的叫道。

咦,妳不是之前的那個女孩嗎?

頓時嚇了一跳,她怕被人認出她搞過援交。啊?我們認識嗎?高澄奈疑惑地望著老闆圓圓的臉,完全沒有頭緒。記憶所及她沒有認識過他。

老闆摘下眼鏡,高澄奈感到這人似曾相識。

良久,他再道:我是葉。記得我嗎?

是你?高澄奈顯得非常訝異。

葉將她拉到店子僻靜的一角。

好久不見了。那張曾經使高澄奈安心的面容依舊十分和善。

上次之ใ後,妳還是抽身了吧?我好高興。

不,我沒有,而且愈陷愈深。高澄奈將最近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葉。

葉聽後難過得很:唉,為何當初ม妳沒有聽我的勸告,弄得現在這樣的田地。最初ม我見到เ的妳是最純潔的。

高澄奈一臉迷惘。

我真的不再純潔了嗎?可是我現時抽身了,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已經有所不同,這是重新開始了的我!高澄奈擺開雙手,讓葉看全新า的她。

葉不發一言,觀見她一會,只見這長髮披肩的少女穿著店子的制服,米色上衣和深綠色格仔裙,配上一對黑色皮靴,與之前穿便服相比的她又是另一種風຀味,她比以前๩更加成熟了,依然散發著青春的氣息,一雙水汪汪的眼眸流露著經歷過滄桑的眼神๰,他憶起以前๩兩人對望的一剎,她的眼神๰是多麼率真和無知。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就這樣白白糟蹋了,時間果然會改變一個人。此時的高澄奈,在向他呈現她自己重生的整個過程。

妳不覺得現在才改過太遲了嗎?任憑妳怎麼努力,事實就是事實,妳的父母親和男友不會再理睬妳了吧?

高澄奈難堪地垂著頭。

對不起,我不應該打擊妳的自信心。妳的努力還是有存在過,他們終有一日會發現的。葉以為她想哭,輕輕拍她的背。別難過。

他笑道:我對妳的印象很深,妳沒以前๩那ว麼倔強呢,溫柔多了。

高澄奈的臉頰染上紅暈。是我選擇的工作,改變了我對待他們的態度,不然客人會討厭我的,葉,我到底有沒有做錯?我的人生白活了嗎?

葉更正她:改變妳的不是工作本身,是妳個人的心態。每件事都沒有絕對的對錯,有得必有失,妳的選擇會令妳的人生走向不同的道路,最後的結果,值得與否,是由妳決定,其他人干涉不到妳。每段人生也有它要學習的課題,妳的課題是甚麼,只有妳才可發掘得到เ。雖然我們彼此不熟悉,但我會一直精神๰上支持妳。

他繼續說。看見妳的改變,我好欣慰,今後妳要努力工作呀!

雨,淅瀝淅瀝的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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