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有次午休,她在办公室睡得昏昏沉沉地,突然感觉手臂发痒,还以为是蚊子在飞,胡乱挥过去,却“啪”地一声打在了皮肉上。
到这一刻,她才终于狠下了心,在“确认删除”上狠狠按下,将那臭不要脸的从记忆卡上永远删除!
韩梅看见指头上的一抹红,ไ顿时就愣了。
李丽扭头看韩梅一眼:“咦,这人知道你是80后哦!”
韩梅一看,简直要晕过去了,ไ那居然是自己的笔记本。
韩梅并不买账,转头瞪他一眼,使劲把桎梏挣开了。
呸!当她是出租车吗,ไ不让上还得告她拒载了?
可陈晨并不满足于短信,很快他便提出要跟她咨询面谈。
她凝视他憋得涨红的脸,又伸手拨了拨他洗完还没擦干的湿发。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ษ了两人的对话。
韩梅吓得瞌睡虫都跑没了,苦笑这人真是百折不挠,连色言秀这招都用上了。
陈晨将盖子拿开,露出桌子正中央一道油光润滑的本帮油爆虾,一味糖色晶莹的糖醋小排炒年糕,还有一大碗清爽的青菜肉丸汤,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在韩梅三令五申下,陈晨从此就只剩给她发短消息一途了。
她不敢让他直接开到楼底下,让他在暗角处停了车。正要推门下去,两个小年轻也看准了这个地方,而且在车旁站住就不走了。
旁边的小护士听见两人拌嘴,忍不住插话:“老话说的好,病从口入,饮食上还是要注意的。新า闻报道没看吗?有些无良店家,上一桌吃完的汤,收到เ厨房,将里头的纸巾牙签捞出来,又端给下一位客人重复涮。我就不说里头有多少的地沟油了!反正我是从来不去吃这个的。”
这念头方起,韩梅便马上意识到危险。也不知想说服陈晨还是自己,她故意恐吓他:“这好听点,叫恋姐情节,师生不伦,难听些的,就叫掏古井,吃耙饭,你就不怕被朋友看不起?”
她扭头看他,一时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肇事者反坐在她办公桌旁的凳子上,一手拿笔,面无愧色地对她笑。
她收件夹里还夹着些重要通知,也不能一下子清空了收件夹,无奈只好手动地逐条去删ฤ。
她还沉浸ฤ在思绪中,突然听见喇叭里出现自己的名字,主持人用高亮的嗓音宣布:“本年度校优秀辅导员获得者……法学院辅导员韩梅,有请杰出校友代表为咱们颁发奖状。”
她看着他转身走开,将远处的沙发给拖了过来,并到了床边,像是kingsize大床又长出来一块。
可床和沙发间窄窄的高度差ๆ,却又像难以逾越的“三八线”。
陈晨把枕头被子摔到沙发里,人躺进去,气呼呼地把除开夜灯外的大照明都关了。
转过头,见韩梅还盯着自己瞧,他烦躁不已:“还不想睡是吧?”
韩梅好笑地躺下来:“睡了。”
他烦闷地转了几回身,还是气不过,一脸欲求不满地转回面对她的方向:“你给句准话,到底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韩梅涨红了脸,暗自庆幸灯光昏暗:“这种东西哪有准话的!”
陈晨顽固地嘟起了嘴巴:“不行,你总得给我个盼头!”
韩梅被逼得没法,随口应付道:“那就30岁吧。”
他紧张地追问:“你的还是我的?”
韩梅马上接口:“你的!”
他大声抗议:“到เ时你大姨妈都老死了好不好,还能生孩子?”
“想什么生孩子……你自己还是孩子呢。”
陈晨气结,不满地又把脸背向她。
韩梅觉得好笑。
她凝视他的背,仿佛能透过这副宽阔的背部,看见住在里头的小男孩,因为ฦ买不成心爱的玩具,便将背影弯成一个落寞的模样。
她想起本科时跨校辅修过的一堂法律课。
老实话,经过这么多年的荒废,里头教的正经东西,她都毫不藏私地还给老师了。
可那ว位中年男老师在课间开过的一个玩笑,却让她记到了现在。
他说:“女孩子的第一次,就像大人手上的金表。男ç人就是小孩儿,他看见了,觉得挺漂亮,跟你要来玩。你给了,他拿手里晃两ä下,转头‘bia叽’就给你扔地上了。
孩子不会懂ฦ的金表的价值,就像男人不了解上床对女孩意味着什么。”
不管陈晨此刻对她有多喜欢,他是否愿意为ฦ她一掷千金,在韩梅眼里,他还是那个管她要金表的小孩。
一个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人,一个不能托付终身的对象。
她喜欢他,也信不过他,她因为这点自我矛盾,把心爱的人折腾成眼前这幅欲求不满的模样。
可看他愿意为自己้退步忍让,缩手缩脚躺在沙发上的样子,她又坏心地觉得很开心。
陈晨生不了一会儿气,又把身子转回来了,目光炯炯地对上她的。
韩梅怕不小心又招了他,就打算随便说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什么,你跟你爸还挺像的。”
陈晨眉头一皱:“哪里像了!”
“五官像,还有动作神态,特别ี他说要加菜的时候,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啧啧……”
陈晨冷哼:“你还看得真仔细。”
“还有那什么,网上传,他风流债挺多的。这跟你也一样。”
陈晨白眼一翻:“我哪有风流债?我就你一个好吧?”
韩梅被他的反应逗笑了,眨巴眼睛又问:“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吗?”
他不回答。
韩梅以为陈晨生气呢:“不说就不说嘛,独生又不丢人,还怕我说你娇生惯养怎么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