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忽然露出甜甜的笑容，把手放在嘴上，大喊：“妈妈，我也爱你。”方静的心快碎了，她伸出手做个拥抱的动作，“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方静没有走，透过玻璃，她不断地冲女儿比划ฐ着“我爱你”——恬恬，你会好起来的，你会的！她冲女儿竖起大拇指，不管什么เ时候，你都是好样的！
“那你一个人供得起吗？”
“嫂子你真好，就不知道我哥那猪眼怎么看人的？”方静正因为ฦ她小产不好提这话茬，见她先提起，忙接过话头，“你知道你哥在哪？”余小晔溜了她一眼，“你找我哥？”
她站直身子，仔细地检查下小灵通，见没有摔坏，高兴地像个孩子似地嚷道：“没有坏，没有坏！”这句话立刻๑引来了好几道目光。
“不，我就要站最后。”恬恬倔强地又站到เ最后。
“谢谢。”方静感激地握下她的手，“我会注意的。”
一个新来的护士等她出了办公室门，忍不住指指头说：“李医生，她这是不是……”李医生瞪了她一眼，做个噤声的动作。她望眼已经走远了的方静，轻叹口气说：“她这是累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手边的废彩票越来越多，可是中奖的却越来越少。“奇怪了，今天的中奖怎么这么低？昨天一个人十块钱中了七十块钱呢。”卖彩票的搔搔脑袋说。
方静烦恼地抓抓头，立刻吓了一跳，她的手心豁然有好几根头，她不敢再抓头，改为双手互相紧ู握着，“要写四、五页ษ啊？”她的语文不够好，但是要写个四、五页应该是没问题的，关键是写什么才能写那ว么长而又合情合理？护士小姐虽然说领导多半不会看，可人家要细看了呢？
余军交给她的是三万元——三万元，就买了她的老公，她的家吗？她只交了两万到医院里，都说医院黑，这剩下的一万可是恬恬的救命钱。
“考虑她年纪小，用了全麻。你要不时叫下她的名字，让她的大脑一直保持清醒。”
她嘟起可爱的小嘴说：“妈妈，带我去公园玩好不好嘛？”说完她偷瞧眼方静，见她没有生气，干脆赖在原地不肯再走，“妈妈，我要去嘛ใ，我就要去嘛ใ。”方静的心软了，想想也有两个月没带她出去玩了，就点点头。“ye，妈妈，你真好！”恬恬高兴地抱着她的腿，撒娇说：“妈妈，抱抱。”方静想笑，可是泪水不觉流了出来，这就是好了吗？其实余军只要肯回来，日子再苦她也能忍受，只是，哎。
……
“回家吧。”他把方静拖开到一边，那个女人忙一踩油门，跑了。
李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有一天她终于生气地说：“方静，你怎么เ搞的，这个月才做了一单？”方静瞄了她一眼，也不答话，去报架那取了报纸来看，她现在是店里的老业务员，对李丹这种声色俱厉、内底虚空的吼叫早就习以为常。“你！”李丹“唬”地站起来，伸出手似乎想拽过她手中ณ的报纸，可是她到เ底是不敢，店面虽然又进了两个新业务员，可是没了方静做支撑，店里别说赢利，就是每个月的任务都完不成。
余军阴着脸老半天没说话，她换了鞋就自顾自地朝里屋走，“你想离婚？”血汩汩地冲上她的头顶，“我想离婚？余军，你摸摸良心，是谁想离婚？”她的眼睛红了。
离吧，离了什么都干净了，没有痛苦没有泪！她摇摇晃晃地去把外门关了，就软趴趴地滑跌到地上。
就为了十二万，他不要这个家了吗？方静满腹心思地淘完米，才想起回家的时候没有买菜。她捶捶头，方แ静，你要坚强，你不能垮啊。她努力吞下眼泪，打开冰箱，还有点冷冻的排骨——酸甜苦辣一下涌满她的心头，这还是上回和余军一起买回来的，物是人非啊！把排骨炖在灶上，她擦擦手去客厅看了看，恬恬躺在沙上睡着了，可能是在幼儿园玩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