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母亲失了弟弟,心下灰心到极点,一时无法视事,只得自己和着颜远风、刘随等一起查点愿出宫妃嫔数量,又检查各自的行李收拾状况。
“去肃州,是不是太远了?”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会打破了这个美好的梦想。
我连连打着寒噤,对了那满园的樱花乱ກ舞,忽然便凄涩起来。哑声道:“也就是说,现在安氏、浏王,都在做着攻入京城的准备?宇文昭前段时间将京畿卫戍一万三千余人尽数开往明州、越州,现在的京城防备,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我救不了君羽,我护不了君羽!我不惜千夫所指,只为ฦ护着你和他!可我还是做不到……”母亲喑哑地哭泣。
那老人细看夕姑姑一回,笑道:“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夕颜姑娘啊,一转眼,额上也有皱纹了!你说我们又怎能不老?怎能不老啊?”
我瞥一眼,哼了一声,道:“他不是倔,只是不肯示弱而已?”
到了这一地步,母亲只怕也只得见好就收了。
宇文弘明显一震,动作缓慢下来。
年纪轻轻,却如此自信而可怕的人物!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转身回了屋,盘膝坐于床上休养。因未曾好好梳洗,几缕散凌乱挂下来,耷拉在面颊之ใ上,更显得面容惨白削瘦,如果不是生得尚算好看,必定形如鬼魅了。
“公主,他的烧完全退了么เ?”夕姑姑的声音忽然在门口传起。
以我公主之尊,照顾这个倒霉的病鬼?
如果不给他找药,夕姑姑向我絮叨起来同样无坚不催。
母亲知道我葵水来了,又忧又喜,只悄悄和夕姑姑道:“嗯,先悄悄的吧,不要让人知道了。”
安亦辰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腹部ຖ,嗫嚅道:“我的伤口包得很紧,应该……不是我的血。”
一时人走光了,周围恢复了安静,夕姑姑将门紧紧闩好,灯火都灭了,只留帏幕内一盏,才走过来,一边为我披衣裳๙,一边轻声问:“那ว人是谁?”
“这里是衔凤公主的房间,你们什么事?”我听到เ夕姑姑在外间说着,然后燃起烛来,懒懒披衣,修长的影子清晰地映在窗户之上。
“没有。”安亦辰静静望着我,眸光已๐经温暖,夹杂了掩抑住的同情和怜惜:“我只是听仇澜说你肯暗中安排人救他出去,想着你们必定也过得委屈了。”
竟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
一时又见得刘随带了数名内侍从宫外走入,径向母亲住处步去,看来是向母亲去回报情况。他的步履虽是急促,却不见慌乱之色,料é想外面的变故应该不会是针对我们的,那ว么เ个大冷天的,我也便懒得理会,只觉风吹在才从被窝里爬出的身子上,特别的冷澈入骨,难以忍受。
母亲神色顿ู时凄凉,慢慢儿说道:“若他在,若他在,我也不用这么操心吧?”
但我坐在舒服宽敞的车厢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留แ心看我这名义แ上的未来婆婆,见年纪虽大,但眉目很是端正,尤其一双眼睛,有着很漂亮的弧形,料想年轻时必然也是个标致美人。只是此时已万万无法与我母亲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