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不再躲在树后偷看她，而是两个人实际正面接触之后，齐尧就没有再听她说过话了，连以前她时常唱的那两首歌也不曾再唱了。
从第一次杜丽凯自病房逃脱开始，一连好几个夜晚，齐尧都会在花园里遇到偷溜出来的她，就像是她故意在等待着自己一样。
齐尧很清楚她正在找什么，也知道她一定找不着。因为那ว个ฐ东西－－银白色的邦卡正四平八稳地躺在他的手掌心中ณ。
有好半晌的停顿，女孩只是略偏着头，像是陷入沉思，又像是睡着了，一言不发。
喝了一口有些冷了的蓝山咖啡，齐尧的眼光又扫向桌上那ว本蓝皮的卷宗夹，总觉得平日一向香醇无比的上选咖啡，不知为何今天却显得特别ี苦涩。
一阵轻微的开门声之后，一个ฐ高挑斯文的年轻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包东西。
不会说话？那还有什么เ搞头？这女人干嘛如此虐待自己้，写一个不会说话的疯子女主ว角跟男主角谈情说爱？不痛苦吗？
午夜催魂花，妙龄女子心狠如狼！
在当时，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女子，在深夜的公园里杀了巡警，又加上她本身异常的人格分裂，引起社ุ会上极大的关注，连续上了好几天的头条。几乎从案发起，到法院宣判定谳，报章都持续地报导追踪。
【本报讯】今日凌晨一时许，一位河滨公园的巡警蔡伦华（四十六岁)แ遭人以断裂的路灯杆重击后脑致死。凶嫌是一位年仅十七岁的李姓少女，被员警发现时，她躺在离死者不到五公尺的草丛中ณ，满身血迹：衣衫不整，并昏睡不醒。
警方根据找到的凶器，上面沾有血迹及数枚清晰指纹，因此判定她嫌疑重大。少女对警方的讯问，一概不予回答。对于少女为ฦ何深夜出现于该处及行凶动机，目前警方已将她收押，做进一步调查…
齐尧看了多份报纸，除了有些报纸提到“衣衫不整”之外，根本看不出当时有什古怪的地方。
整件案子从案发到判决确定，历时将近一年，也许是到了未了，新闻性已经降低了，齐尧看到关于这次案件的最后一份报导，只剩下一个小篇幅，算是做了交代。
【本报讯】发生于民国八十三年间河滨公园杀害巡警命案，凶嫌李姓少女
经鉴定具有人格分裂症状，法院认定她行凶时乃处于神智不清、心神丧ç失状态，无法对自己的杀人行为负责，判定她入医疗院所给予强制治疗…
再来，就是讨论如何管理精神分裂病患的政策、省思，医院、政府机关的言论、政策实施。
齐尧干脆把报纸一丢，向后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等事情发生了才再讨论政策革新、管理有什么เ用呢？还不是三天打鱼十天晒网！做什么เ事都只会唱唱高调、虎头蛇尾，他早就受够那些政客的官样文章了。
不过，事隔了那么多年，证据早就散失了，要找出死者蔡伦华到เ底想对李世芬做什
事已๐经难如大海ร捞针。也许他真想侵犯她，或者只是想制ๆ止她，这些事实只有他们两个ฐ人知道而已，不过，随着蔡ກ伦华的死亡、杜丽凯的失去意识，真相也就这么เ石沉大海ร了。
想到这里，齐尧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无意识地翻阅手中的报纸。突然，一帧黑白照片就这么跳入了他的视线里。
照片不大，印刷效果也不好，又因为事隔多年显得陈旧难辨，不过，还是被眼尖的齐尧认出来了。
照ั片上是个女孩，长长的头发，年轻的脸庞带着稚气，不过，那双眼仍然令齐尧印象深刻，大大的双眼带着淡淡的哀伤。
那是邵慈若啊！齐尧确信自己绝对不会认错，连忙阅读一旁的相关报导。
【台北讯】昨夜八德路二段一处民宅失火，李姓一家四口三死一伤，仅其养女邵慈若（二十岁)存活，该女受轻微呛伤，目前经医院处理后已๐无大碍。
据警方研判，起火点应为客厅及厨房，疑ທ为用火不慎，但仍不排除有人为纵火的可能。
死者资料如下：李存德（五十一岁)、李张玉娇（四十岁)、李丰成（二十七岁)…
那一段日子，火灾不时发生，因此，报纸上只对这次的事件有这则ท小小的报导和照片，此外，就什么เ也没有了。
慈若的家里曾经发生过火灾？齐尧忍不住又替邵慈若心疼了起来。全家除了她之外，
都在火场中丧生了。当时不过二十岁的她一定过得十分辛苦吧！根据报导，她还是死者的养女，说不定她的家人对她也不好呢！
那ว么，她又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因为ฦ打击过大，所以才患了精神病，而
且还是重度精神病？齐尧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不过，信息实在太少了，他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miss赵，你知道邵慈若这个ฐ病人吗？”走出档案室，齐尧指着报纸上的照片问着正在一旁้打计算机的赵美云。
“邵慈若？”盯着照片半晌，趟美云思索了良久，又在计算机的档案库里搜寻了一番๘，才像恍然大悟似地答道:“喔！邵慈若！我想起来了。是住在d区的病人，一个ฐ年纪轻轻的小姐。”
“你知道她是为了什么เ原因才来翠园的吗？哪一类的精神病？”第一次遇到知道邵慈若的人，齐尧显得有些兴奋，他激动地问着。
“不知道喔！”赵美云笑着摇头“邵慈若好像是院长的远亲吧，她的病例都放在院长那ว里，我们这边没有。”
病例放在院长那里？那为ฦ什么上次自己询问院长时，他却表现得没有任何印象？齐尧的心中有着浓浓的疑惑。
“不过，当初我是听说邵慈若好像是因为被强暴，又加上惊吓过度才变成精神病患的。”趟美云的话就像一颗炸弹，在齐尧的心中轰然炸开。
“被强暴？”齐尧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她被强暴了？是哪个丧ç尽天良的家伙？
“翠园里受到性侵害和虐待的案例好像很多。”吐了口气，齐尧忍不住这么说。
邵慈若是，前几天和同事林肯医生讨论的案例也是，也许连杜丽凯也是个差一点受到侵害的例子，齐尧总觉得他在这里碰到的案例似乎都是如此。
“这是可以想象的吧！”趟美云笑了笑，以一副像是在说“你们男人都不会了解”
的口气解释着:๘“一个ฐ遭受性侵害的女子，她的身心都会受到他人难以想象的伤害，如果是长期受到侵害，那伤害就更深了，你们男人是不会了解的啦！
“也许她的表面看起来是没什么，不过，心里的痛苦也许会逼她到达崩溃边缘。一个女人疯狂超来，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翠园里最多的就是精神病患，这样的例子当然也多，那ว么，你遇到的女性精神病患如果都有这样的过去并不稀奇呀！”
“那么，邵慈若到底有什么เ过去，又受到了多大的影响呢？”齐尧禁不住问着。
“这我就不知道了。”赵美云耸耸肩“不过，会令她的精神状况严å重到变成永远难以恢复，也许是十分悲惨的过去吧！她刚来时，我们都很同情她，看她长得清清秀秀的，年纪又轻，居然病况这么เ严重，真是命运捉弄人。”
“她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我看她很好、很正常呀！”齐尧忍不住好奇心又问了。
听赵美云的口气，邵慈若的病症应该是很明显的失常，可是自己和她认识了那么久ื，除了她不会说话之外，根本就和平常人一样呀！
“怎么会？”趟美云失笑道:“齐医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邵慈若有严重攻击他人的倾向，而且还是个哑吧呢！”
哑吧？怎么可能？
齐尧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慈若是哑吧？那ว么เ，自己怎么可能连续听了她唱那么多天的歌？
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这几个ฐ月来，慈若从来没有攻击过自己呀！怎么了？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不会的…不会的…”
到เ底是怎么了呢？齐尧只觉得大脑中一片混乱，眼前浮现的全是自己和邵慈若这些日子以来相处的情形，却找不出任何头绪，只能无意识地喃念着。
“你不信？”趟美云翻了翻桌上的行事历“平常d区是不让人进去的，不过后天我正好要进去拿观察纪录，我带你进去看看好了，让你亲自求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