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的眼神越过他,看着他身后的凌玥,淡淡道:“苏黑,我不舒服。背我回家。”
数千名学子齐聚一堂,围绕“琴棋诗书画ฑ”,叽叽喳喳个不停。
“今天多有叨扰,苏大夫既ຂ然忙着,我就先告辞了!”
以前的林士溪,大腹便便,红光满面,算起来比他苏行风还要少三岁,可现在,一身精瘦、满头的花白头发、脸上全是皱纹、满眼的沧桑。若不是那一声“苏老儿”,苏行风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以前的同僚。
把全身都缩在冰凉的池水里,好一会儿才露出红通通的小脑แ袋。苏青神色稍显清明,不由恼怒苏行风竟然看自己笑话,恨恨地说:“看我明天不把你的酒坛子给砸掉!”
监视自己,现在竟然没事人一样当面抖出来!!!
敏王一巴掌拍在苏青肩上:“苏青,今天这三百两都给你,我也不吃亏!你对我虽然不坦诚,但是,你是我认定的人!你既喜欢吃喝玩乐่,随心所欲,我就一辈子养着你!一切有我,你放心!”
宣王笑:“上次一别ี,好久没见到เ苏公子,心中甚为挂念。正好碰到我三哥说要来找苏公子,宣就一起来了。”
怎么,还跟我扛上了不成?
苏行风气急,只得哼哼:“我暂时不能离宫,以后也只能住在京城了。我原来在京城就有一栋院子,等我去禀报一声,你就先到我那院子里住下来吧。”
苏青才勉强看清楚发话人的脸,苏行风就已经跪倒在他身旁:“草民参见宣王殿下!”
苏青狠狠地盯了那个ฐ银袋一眼,道:“还不快收下,难道嫌礼物轻了吗?”
待小雨姐弟俩下去,苏青斜ฒ靠在秋千上,看着一脸殷切的丁文说:“小蚊子,多谢你肯为小尘打算,我也没什么好回报的,就送你一首诗吧。”
丁文连忙说:“好啊!好啊!”
苏青咧开嘴,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巴๒掌声,不知死多少。”
丁文气得双脚直跳,妙目圆睁:“苏青!你!你……”
苏青不顾身体的抽痛,哈哈大笑。
一个温润的声音携着笑意传过来:“苏公子这么เ开心,可否与在下一起分享?”
“宣公子?”
“王爷?”
苏青与丁文都诧异地叫出来。丁文的脸倏地变得惨白,苏青却是想,家里开着两ä个门还真是不方便,苏行风怎么就不拦住他呢?
宣王径直坐在秋千上:“我在苏公子这里是从来不讲什么เ身份礼仪的。丁文,你就无需多礼了。苏青,你看你,大中午的,抛下我们一个人开溜。这不,遭报应了吧?中暑了吧?”
苏青讪笑:“是啊!天作孽,尤可存;自作孽,不可活。苏青前日确实不该……不告而别。”
“你知错就好!这天气越来越热了,我叫人给你送了一些冰块过来,免得你又中暑。”宣王轻轻地晃悠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吧,你们刚ธ才在笑什么?”
“王爷!”丁文哀叫一声,苏青敏锐地发现他眼中的惊恐和一些不明的情绪。
“宣公子,多谢你的冰块!我们刚ธ才还在说,夏天实在太热了,连觉都睡不好。要是一年四季都如春天就好了,我还可以一边睡觉一边作一首《春晓》呢。”
宣王呵呵笑:“哦?就是什么蚊子、巴掌之ใ类的?”
“让宣公子见笑了,其实原本是这样的: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这两首诗都不错,雅俗共赏。苏公子不愧是一代才子!连我父亲都赞不绝口,直说要一睹苏公子风采,并见识一下苏公子前日那首诗歌的曲谱呢。”
苏青汗颜,自己根本就不懂什么曲谱!
“宣公子,我其实不懂什么曲谱的。你要是喜欢,叫人过来学了,回府以后再谱成曲子,用乐器伴奏着,就可以了。”
“我也叫人做了这样的秋千在府里,但总觉得在苏公子这里坐着,更为舒服。想来这诗歌,也一样要由苏公子本人唱出来才更有韵味。”
苏青大汗,再三表示自己้没有也不懂曲谱,又当众唱了两ä遍《水调歌头》。
宣王身边却有人用心听了,复唱出来,居然没错,嗓音也很清亮,看那模样,不像是一般的侍卫。
宣王见苏青打量他的随从,就笑笑说:“这是我府中的乐伶,今天带他出来,特意向苏公子请教的。”
苏青腹诽:早就带了人来,却一定要逗弄我?死狐狸!
扭头却无意间看到丁文仍是脸色青白、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奇怪:“小蚊子,你……该不会也中暑了吧?”
宣王扑哧笑出来:“小蚊子?这名字不错,再配上《春晓》……哈哈!苏青,你还真的是丁文的知己啊!”
丁文又羞又恼,脸上从白到红,从红到绿,从绿到黑,看得苏青和宣王乐不可支。丁文却一言不发,只是亦步亦趋、神色紧张地跟着苏青。
宣王辞别ี时,忍不住打趣说:“苏青,想不到才三天,小蚊子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连我这个从小青梅竹马的朋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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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着,生怕你多和我讲了一句话。”
苏青不仅为自己的魅力而洋洋得意,丁文叫了一声王爷后,脸上五颜六色地变着,难看得很,却终究没有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下午,苏青就喝上了沁人心脾的冰镇莲子汤和冰镇绿豆粥,心情舒畅得很。丁文却是哭丧着脸,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耷拉着脑袋。苏青也不管他,只想着,宣王送来的冰块很快就会用完,夏天却才刚ธ刚开始。自家的地窖够大,还可以存放很多。可是,买冰块又太贵了,该怎么办呢?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丁家的小厮过来报告说:“公子,京城内外,凡是丁家的客栈、店铺都照ั您吩咐,宣扬苏公子的大才。公子您那五首诗,丁掌柜托自己人花十五两、二十两给买卖了两次,后来,就有人出了五十两一首给买下了。现在,京城上下,都在议论着苏公子呢。小的还听说,有人愿意花一千两银子买您那ว幅画和苏公子评的诗。”
丁掌柜的居然会找托儿!这可是个大大的人才!而五十两一首的诗,这绝对是苏青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嘿嘿笑着对上丁文,顺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小蚊子!虽然我已๐经五十两把诗卖给你了。不过,看在我给你写了惊世绝评的份上,看在我们两ä个天作之合的份上,那ว二百五十两ä,你不如,再分我一点点吧?”
丁文听了小厮的话,也高兴了一阵,但很快又没精打采地说:“我不缺钱,二百五十两ä都是你的。那ว五十两ä,就当我买了你的惊世绝评。”
苏青大喜,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伤痛了,只觉得每个ฐ细胞、每个毛孔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正得意忘形间,小尘来报:“玥公子来访!”
苏青一下子怔住,像吞了苍蝇似的难受,“不见!”
“如果我一定要见呢?”伴随着冷冰冰的话语,凌玥出现在眼前。凌厉的气势让院子里的温度陡然下降了一半。
无奈地支开所有人,苏青趴在秋千上,沉默地对着凌玥。
蝴蝶飞过……
树叶飘过……
乌ไ鸦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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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一动不动,凌玥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就是你待客的态度?连坐都不坐起来?”